“方掌门……”风文似乎还有话要说,然而由于伤势过重,开口起来都显得十分吃力。
“先不要说话了,风文你受了重伤,还是好好休息吧……”方仲天关心风文的伤情,急切说道,“来人,扶你们风师兄回去休息——”
“不,听我说完……”然而,风文似乎有急事相告,坚挺一句说道,“方掌门,莫天行他……练就了‘天魔神功’,欲图打败世间所有高手,称霸武林……在崆峒派,他已经……战胜了四大门派的高手,连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吴前辈都……败于其手,如此来看的话,莫天行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很有可能就是我们逸仙门……”
听到这则消息,方仲天不由两眼一怔。
“哼,来得正好,他莫天行要是敢来,我必将他打得满地找牙不可!——”葛威倒是在一旁自信满满,毫不畏惧说道。
“不,葛前辈你们……不知道‘天魔神功’的恐怖……”风文继续坚忍道,“‘天魔神功’的威力,不是我等……凡人之辈能够抵挡……如果莫天行真的来了,方掌门你们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报——”然而风文话还没说完,山下又有弟子传来紧急消息。
“怎么了?——”方仲天刚想问清情况,却见回报弟子满身血伤的样子,像是刚经历了什么残酷的打杀一般,不由露出惊异的眼神问道。
“不好了,掌门……”回报弟子继续道,“门派山下,是……是……是莫天行来了……”
“你说什么?——”众人听到这里,纷纷不由一惊。
“莫天行不由分说,想要见方掌门……”回报弟子继续道,“我们得知莫天行在崆峒论剑上的所作所为,索性阻拦他没有上山……现在山下弟子已经和莫天行打成了一片,可都不是莫天行的对手……”
“什么,你们和莫天行决斗了?——”方仲天听到这里,更是惊诧问道。
“是的……额——”回报弟子忍着身上的伤痛道,“‘天魔神功’的威力,实在是超乎我等想象,我们弟子联手……都不是莫天行的对手……”
“莫天行既然是来见我,为何不先汇报,而是妄自行动?——”方仲天此时早已是焦头烂额,知道莫天行此行来者不善,心中更是急切。
“先别说了,我们还是先下山看看吧……”葛威这边早已是握紧了拳头,振振说道,“我们两个现在就赶到山下,可不能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嗯——”方仲天的想法和葛威一样,二人彼此点头示意,遂施展轻功往山脚大门的方向奔去……
剩下仇如心这边等众弟子,还在照顾着风文。
“仇姑娘……”看着仇如心也是一番焦急的样子,一旁弟子不禁关问道。
“你们先扶风前辈回去休息吧,掌门那边,由我去兼顾……”仇如心抚了抚手中的古琴,似乎是想要下山支援方仲天等人。
然而风文一把拉住仇如心,紧声说道:“仇姑娘,你千万要小心……‘天魔神功’的力量,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仇如心用手指绷紧了三两琴弦,振振说道,“方掌门那边就交给我了,风前辈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我相信有方掌门和葛帮主在,莫天行就是再猖狂,也不敢任意所为……”
言罢,仇如心也跟着方仲天和葛威的脚步下山而去……
此时此刻,逸仙门山脚处……
“啊——”“额……”山脚台前,莫天行正屹立于围阵中央,身旁二三十逸仙门弟子纷纷手持长剑凝神以待,然而刚才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逸仙门弟子纷纷重伤落倒,几乎再无可战之力,而莫天行则是依旧面不改色,似乎根本没有受什么伤。
逸仙门的弟子,随便几人放在武林之中,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然而几十人联合起来,却是无法伤及莫天行半分,可见如今练就“天魔神功”的莫天行,身手之恐怖让人畏惧。
不过莫天行似乎也并没有动杀心,仅仅只是打伤了众弟子,并没有取其性命。而莫天行本人也是露出略显悲伤的眼神,似乎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迷惘。
“还不够……这些还不够……”莫天行低着头,望着自己枯灰的双手,默默喃喃道,“就凭这样的力量,还不足以用来试炼‘天魔神功’的实力……只凭这种气力,还不足以打败佳儿……还不够……”
然而周围重伤的逸仙门弟子似乎还不想放弃,摇摇欲坠起身,想要继续和莫天行拼死相搏。
“你们都省省吧,就凭你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鄙人的对手……”莫天行抬起头,面无表情说道,“鄙人说过了,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找贵派的方掌门,与尔等无关……鄙人并不想取你们的性命,你们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哼,你在崆峒派上的所作所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其中一个弟子咬牙站起,持剑振振说道,“打伤众武林高手,甚至还有称霸武林的野心……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来逸仙门找方掌门的目的?你不就是想要打败方掌门,在逸仙门面前耀武扬威你的本事吗……你以为我们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只是想要证明我的能耐,找寻命运的答案……可就因为我练就了‘天魔神功’,你们就视我为异类……我又没有杀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恨我入骨?……”莫天行在心中苦苦悲叹道,“就像佳儿,就因为我一时冲动害死了他的父亲,他就要把我当做一世的仇人……我想要赎罪,她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可是苦苦养育了她十六年,可她对我的记忆,却只有害死她父亲的事实……佳儿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最后一声似乎贯冲气顶,莫天行朝天悲号一句,全身的“紫光内力”如破云冲天般崩出,震慑住了周围落倒的众逸仙门弟子。
但是逸仙门弟子并没有因此而屈服,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剑,似乎要和莫天行做最后的了断……
“今天只要有我们在,你莫天行就休想踏进逸仙门一步……”持剑弟子继续咬牙说道,“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拦住你——”
“我本无心杀你们,可你们却总想致我于死地……”莫天行仿佛心灰意冷一般,精神甚至有些失常道,“你们和佳儿一样,一样那么的无情……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亲手送你们下黄泉,用我的的罪孽,铺满我的余生!”
说完,莫天行全身气冲涌动,浑身冒出紫云一般的内力,似乎下一刻要大开杀戒,“天魔神功”破灭神威而出……
“住手!——”关键时刻,一个正定十分的声音,阻止了决斗的继续。
莫天行和众逸仙门弟子纷纷收回了力气,莫天行转头回身一看,来者正是赶到的方仲天和葛威。
“方掌门……还有,葛前辈……”逸仙门弟子看到二人前来,稍微托身一句垂危道。
“先别说话了,你们和莫天行决斗受了重伤……”葛威在一旁立刻搀扶,并用自身的内力,简单地为受伤的众人疗伤。
“你终于出现了,方掌门……”莫天行见到了方仲天和葛威,暂时收回了杀心,微微一笑道,“还有葛帮主,想不到你既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莫天行,你要找的人是我,与其他人等无关——”方仲天看着周围受伤的众弟子,不禁振振说道,“放了他们,有什么事冲我来!——”
“好,方掌门果然是当今英雄,盖世豪气……”莫天行听到这里,露出冰冷的话语道,“你放心,鄙人本来就不打算取他们的性命,是他们自己非要和鄙人拼命,鄙人只好略微施展一番……”
“方掌门……”其他受伤的弟子看在眼里,不由艰难呼声道。
“行了,你们都别说话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方仲天只身站了出来,卷起双袖,冲莫天行振振问道,“好了莫天行,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你来逸仙门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很好,逸仙门的人总算是冷静下来了……”莫天行稍微沉顿一句,随即说道,“想必鄙人在崆峒论剑上的所作所为,你和葛帮主都是清楚的吧……”
“啊,你只身一人,打败了四大门派以及华山派逸仙门等众高手,向世人证明了你‘天魔神功’的实力……”方仲天振振说道,“风文都已经告诉我了,你在崆峒论剑上的‘耀武扬威’,甚至有想要称霸武林的野心……”
“其实你只答对了一半……”莫天行稍微迟缓一声,随即又说道,“我是想要一统江湖,但并不是野心,也不是私欲……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能耐,是否有能和命运反抗的实力……”
“能和命运反抗的实力?……”方仲天在一旁半听半懂,凝紧眼神问道。
“我莫天行这一生坎坷万分,命运仿佛是个可悲的玩笑,总是和我作对……”莫天行忽而自言苦笑道,“是,我年轻时是曾犯下过无数的罪过,可我想要改正,老天却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杀了佳儿的父亲,佳儿想要杀我,如今佳儿练就了‘天神剑法’,欲要为父报仇,死亡正在朝我一步步迫近——我是为了自保才习得的‘天魔神功’,我想要反抗命运,但是反抗命运需要有足够的资本,所以我练就了神功,我想要证明,也想要赌注,赌看我是否能有反抗命运的实力……”
“所以你打败众武林高手,就是为了证明‘天魔神功’的能力是吗……”方仲天似乎有些了解莫天行的心思,不禁默默说道。
“看来还是方掌门了解我,不像武林中的其他人,视我为异类,连让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莫天行说到这里,不禁流露出悲伤的眼神,谁也猜不透莫天行此时的心里,究竟有着多少悲苦和踌躇。
“可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造的孽……”然而,葛威却在一旁站起来说道,“如果当初不是你害死了苏姑娘的父亲,又何至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犯下的错终生都逃不过,杀人偿命,苏姑娘想要杀你为父报仇,那是天经地义!就算你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但是在苏姑娘眼里看来,你永远都是他的杀父仇人!——”
“是……是……是我害死了佳儿的父亲……是我害死了佳儿的父亲……”莫天行听到这里,忽而抱头痛哭起来,又像是十分恐惧的样子,甚至有些精神失常。
连周围的逸仙门弟子也看呆了,刚才还杀气正浓的莫天行,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如今就像变成了一个孤苦无助的小孩一般,竟在自己等人面前哭了起来。
然而哭只是短暂的一瞬,稍许过后,莫天行放下手缓缓抬起头,露出悲伤却又令人恐惧额的眼神,冰冷一句道:“是的,我杀死了佳儿的父亲,她现在一心寻仇想要杀了我……我要活下去,活下去的办法就是练就‘天魔神功’;我想要反抗命运,反抗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证明我的实力……打倒你们,打倒你们这些身为武林名辈的人,我就有能力,我就可以不被命运所束缚,我就能站在武林的顶端傲视一切,不再害怕你们所有人——”
说到这里,莫天行不由眼神充血,狰狞的目光再次惊现,双手垂下后,似乎全身渐渐隐露着杀气。
“我明白了,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倒我对吧……”方仲天大概听明白了莫天行的意思,索性踏前几步站出来说道,“行,我方仲天接受这场决斗——如果我赢了,你的野心也不会得逞;如果我输了,说明我也不能阻止命运的洪流……无论结果如何,我把一切都交给命运答复,就让命运告诉最后的答案好了——”
说完,方仲天双手稍稍抬起,做好了与莫天行决斗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