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血腥”后,察台多尔敦的面容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然而搭台之下的任光、何子布等人见了,却是对察台多尔敦灭绝人性行为的痛恨不已……
“好了,下一批……”察台多尔敦见着第一批的囚犯全都在场上殒命,又命令身旁的侍卒继续押上第二批囚犯,似乎是准备故技重施。
而那些囚犯在看到第一批人的惨死之境后,每个人都提心吊胆起来。没有害怕表现的,也不是说他真的不怕,而是早已是伤痕累累的躯体让自己的精神麻木了。
察台多尔敦身旁的侍卒下了命令,又押着第二批囚犯缓缓上到搭台之处,准备和那些个蒙古大汉“练拳”。
“察台多尔敦这个家伙……”何子布一直在一旁咬牙道,“他到底要杀多少人才会满足?他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说着,他自己有些想要冲上去的冲动。
而在察台多尔敦身边,欧阳聪却是一直呆望着台面上的血腥,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或许对于他来说,他自己也有些麻木了……
“阿聪……”在搭台之下,方可和费能宏也见着台面上的一幕幕,方可内心痛惜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阿聪,你到底为什么……要为这样的蒙古人卖命……”
欧阳聪的言行举动自然也被何子布一一关注着,何子布看见了察台多尔敦灭绝人性的行径,又想到了欧阳聪做了这样的蒙古人的走狗。何子布心中不禁一股火涌了上来……
台上的屠杀还在继续……这回换了两个蒙古大汉,其中一人迅猛般地顺势将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囚犯给两手抓起。蒙古大汉两手抓得很紧,任凭囚犯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丝毫。为了锻炼自己的腰力和臂力,蒙古大汉两臂用力,竟活生生用两手将义军囚犯的腰骨当场折断。“啊——”那个囚犯大叫了一声,随后昏死了过去。没完,蒙古大汉还不解气,两手将手中昏死过去的囚犯往地板上狠狠一砸。“砰——”的一声,又是鲜血一溅——这回他是真死了。
另外一个蒙古大汉俯身一冲。顺势撩起两个囚犯的腿脚,突然“喝——”地一发力,那两个囚犯没有准备好。直接被这突然的一击给拽倒,两人的头部纷纷重重磕在了地板上。“啊——啊”囚犯下意识地叫出惨叫声,因为强烈的撞击,再加上浑身是伤的疼痛。两人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是那个蒙古大汉似乎还么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一手抓住一个义军囚犯的一只脚,随后“呀——”地一发力,把二人只手提起,随后又是重重地往地板上一砸。这一砸,两个囚犯又是惨叫了一声,并溅出了些许暗红的血液。蒙古大汉还没有完,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不停地将手中的囚犯往地板上砸去;义军囚犯二人早就没了意识。只是一味地惨叫着。每砸一次,地板上的血就多出几分。义军囚犯就惨叫一次……地板上的血越来越多,惨叫声越来越弱,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时——他们确定已经死了——那个蒙古大汉才肯收手……
紧接着又是其他的囚犯,类似的悲惨遭遇,终究是没有一人能够幸免……
台上的惨叫声不断,每一声悲号如同一根根毒刺,扎在任光和何子布的心里。然而这里侍卒守卫尽是严密,察台多尔敦就站在前面,之前又有交手的经历,何子布等人根本就是不敢动蒙古侍卫一丝。
但是眼看着台面上的义军囚犯一个个地惨死在蒙古人的手上,见着察台多尔敦以杀人为乐的残忍,任光等人根本就不可能再看下去。既不能轻举妄动,又不能再忍察台多尔敦如此肆意妄为下去,来运镖局这边,所有人的心里此时也是矛盾得很……
台上的“屠杀”还在继续,台下却依旧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一边是屠杀,一边是沉寂,却没有人能站出来阻止这冷血的情境——如此讽刺的场面,待到搭台之上再也没有了惨叫的声音,蒙古大汉收了手,这场“血腥”才算是又告一段落。但是对于任光、何子布等人来说,他们是头生第一次眼睁睁看完了这一场灭绝人性的屠杀。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这一波囚犯结果了,察台多尔敦身后还有许许多多待命的义军囚犯,准备挨个上去给那些个蒙古大汉“练手………
察台多尔敦看了看台面上的场景,冷冷一笑,随后对身旁的欧阳聪说道:“哼,用义军的战俘和死刑犯给这些个蒙古壮汉们当练手,亏你欧阳聪能想得出来……不过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点子,既可以不让父王察觉,又能有勾引出那些来运镖局所谓‘义士’的人,还能给这些即将参加摔跤大会的蒙古壮汉们好好热身,这倒也是一个一举多得的点子,你说是不是?”显然,察台多尔敦这一句是在冷嘲热讽地问着身为汉人却帮蒙元朝廷做事的欧阳聪。
欧阳聪只是神情呆滞,听到了察台多尔敦的问句后,欧阳聪只是神情麻木地说道:“察台公子说的是……”
察台多尔敦先是笑望了一眼欧阳聪,随后又看了看搭台上狼藉的场面,随后又命令道:“场面上又是血又是尸体的,妨碍了这些个壮汉的热身……找几个人,去把台面上清理一下——”
命令一出,台下的侍卫随便叫了几个本来在搭台底下做事的劳工。而在这些劳工里面,方可和费能宏刚好也被选中了,台下的蒙元侍卫提着苗刀对他们训斥了几句,就把他们赶上了搭台上清理现场。
“察台王府的人真的是欺人太甚,视我们中原汉人为草芥……”身为久旺商会会长且一直隐忍的杨铮明见到此情景。此时也不禁愤慨起来。
任光看着杨铮明复杂的神情,自己也略带痛苦地说道:“说不定从一开始,久旺商会就不应该斥资帮察台王府办什么摔跤大会……就算今天我们不来这现场观摩。察台多尔敦依旧还是会让这个摔跤大会的搭台‘腥风血雨’的……”
“那是——阿可和阿宏……”何子布突然见着上台清理现场的人竟然有方可和费能宏,心想着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测,于是担心地叫道,“不行,我得上去,否则他们两个人也可能有危险。”说着,何子布做出了准备冲上台面的动作。
任光发觉了何子布的动向。抢先一步将何子布给拦住了。
何子布却不领情,想要挣脱开来,这边林景和石常松见了。纷纷用手将冲动的何子布给全身扣住了。
“放开我,阿可和阿宏他们两个人还在台面上——”何子布似乎是激动过了头,大声叫道,“我要上去。都放开我——”
“你给我冷静点——”任光先是大声训斥了一句。随后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何子布,义正言辞道,“你现在上去添乱,只会惹出更多的麻烦,搞不好还会送命!你的那两个兄弟只不过是上去处理现场罢了,又不是去和那些蒙古大汉决斗,别太激动——”
听任光这么一说,何子布身上的劲才撤销了去。整个人算是稳定了下来。但是何子布的内心却并不平静,他的两眼始终是望着台面上清理现场的方可和费能宏二人……
方可和费能宏上了搭台之后。开始和其他的一些劳工清理现场。然而,刚才在台下只是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到了这台面之上,血腥的场面更是让方可和费能宏等人于心不忍。只见着场面上一个个义军囚犯的尸体血肉模糊,横躺在阴暗的血泊中,枯死的长发披散在死者的面容上,根本看不清楚死者在惨死之前的痛苦表情。当然方可和费能宏他们也不想去看,他们根本不忍心再一次去目睹那不堪入目的死亡痛苦的表情。
“看什么,还不快点清理尸体?”旁边几个会说汉语的蒙元侍卫厉声斥吼道,似乎这些个劳工在他们眼里就是只活干体力活的牲口一样。
其中的一个蒙元侍卫还用刀柄往方可和费能宏的背上重重地敲了敲,迫使二人低下头来做事。刀柄打在背上非常的疼,但方可和费能宏还是忍住了,两人低下头,慢慢清理着台子上的尸体……
“阿可、阿宏……”何子布看着刚才方可和费能宏被蒙元侍卫逼迫的一幕,内心又紧张道……
“为什么,为什么……”方可和费能宏在一旁低头做着事情,见着了如此血腥的场景,费能宏忍不住轻声对身旁的兄弟方可倾诉道,“为什么我们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我不知道……”方可很干脆利落地答道,“但是只要我们兄弟之间都能平安无事,能忍一步是一步吧……”
“兄弟之间还能平安无事?”费能宏表情悲伤地道,“说到底,阿聪那个家伙还是做了蒙古人的走狗,至我们于不顾了!”
“阿聪……”方可独自喃喃道,“看来阿布说得对,我们虽然没有直接做对不起中原汉人的事情,可是我们却没有对得起自己……”
“但是今天的一事,阿聪已经对不起中原汉人了,按这样来说,他早就应该不是我们的兄弟了……”费能宏想着这些个事情都是欧阳聪从中挑唆,才会导致这样,不禁小声愤慨道。
方可听了,没有立刻回话,在他心里,此时却想到了之前何子布说过的话:“阿可,你对兄弟的信任……我相信你们都不会因为某些利益,而去为蒙古人卖命的,包括阿聪,我还是很相信他的。但是只是相信他,不能代表他不会做。我相信阿聪他是一部分,担心他也是一部分,所以我说如果他敢对你们或是对中原百姓做出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阿布,你真的还是信任我们兄弟是吗……”方可不禁喃喃道。
“不行。我再也受不了了——”费能宏放下了手中的活,随即满脸仇恨道,“我要去教训那些蒙古鞑子。那些残害我们中原百姓的蒙古鞑子……还有欧阳聪,我也要去教训他这个蒙古人的走狗——”
“阿宏,你冷静点——”看着费能宏如此激动的样子,方可自己都有些紧张。
“你干什么?”旁边的一个蒙元侍卫看出了费能宏的不对劲,拔刀问道。
然而,此时的费能宏却什么都不管了。趁着那个蒙元侍卫不注意,费能宏起身一脚将那个蒙元侍卫给踹下了台面。庆幸的是。那个蒙元侍卫掉下了台面,手中的刀却脱落了下来。费能宏看准了时机,用手抓住了那把苗刀。
“阿宏——”台上的方可和台下的何子布几乎同时叫道。
其他的蒙元侍卫看见了费能宏似乎是想要造反的意向。于是纷纷拔出苗刀准备冲上去将他制服。
“都住手!”台前的察台多尔敦见了,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让他来。看这个家伙有什么本事……”
“阿宏……”察台多尔敦身旁的欧阳聪见了。也不觉吃惊道。
费能宏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蒙元侍卫接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命令,并没有立刻向自己冲上来,而是提着苗刀以防不测,自己身旁只有刚刚残杀义军囚犯的那几个蒙古壮汉。
费能宏鼓起了勇气,朝着其中的一个蒙古大汉挥刀而去。“蒙古鞑子,我要杀了你!”费能宏大叫一声,整个人笔直冲了上去。
那个蒙古大汉见了。轻轻一笑……忽地,蒙古大汉身形轻轻一侧。随后顺势用手劈中了费能宏的手腕。费能宏因为疼痛大叫一声,随后手中的苗刀也脱落了下来。不给费能宏机会,蒙古大汉随即抓住了费能宏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拿刀的右手,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力。
“啊——”费能宏惨叫一声,手腕被蒙古大汉当场扭折,手中的苗刀自然也是脱落。
“阿宏——”方可和何子布都大声叫道。
没完,蒙古大汉用蒙古语叽咕了几句,随后满脸凶煞地一手将费能宏给提了起来。由于力量上的悬殊,费能宏即使使出了全力,也不能从蒙古大汉的手中摆脱开来,只能任人摆布。
“喝——呀”,蒙古大汉怒吼一声,一手用之前对付义军囚犯同样的动作,将费能宏整个人从上而下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啊——啊”费能宏再一次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口中吐了大量的血。由于摔下时是正对着地板,费能宏的胸骨遭到重创,甚至骨碎。
“阿宏——”方可似乎也是忍不住了,他想要上去帮助费能宏。
费能宏重伤在地,但那个蒙古大汉似乎并不解恨,又是“嗷——嗷”地大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摔跤一般,整个人全身往下一压,重重压在了费能宏的身上。
由于蒙古大汉身形壮硕,身骨又是壮硬无比,蒙古大汉这一下下去,费能宏又是口吐大量鲜血,连惨叫一声的余量都似乎没有了。
“可恶的蒙古鞑子——”何子布在台下见着了兄弟费能宏的惨状,怒声喊道,“察台多尔敦、欧阳聪,你们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要跟你们拼了!”何子布甚至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察台多尔敦以及自己曾经的兄弟欧阳聪,自己更是忍不住想要冲上去了。
然而在一旁担心不已的任光的等人见了,虽说也是对察台王府的行径痛恨不已,但还是算比较冷静,立刻尽力将何子布给拦了下来。但是这一回的何子布虽是被拦住了,但心中的气焰不会消,尽管任光等人不断地阻拦,何子布依旧是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他甚至都快要拔出自己身上的苗刀了。“臭鞑子,我和你们拼了!别拦着我,让我上去……”何子布始终是在竭尽全力地喊着,全身都在用力,但就是摆脱不了任光等人的死拦。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在台面上任蒙古人践踏蹂躏,何子布此时心里也是愤然心碎。
“阿宏……”方可见着费能宏的惨状,他的心里也在滴血……
压在费能宏身上的蒙古大汉这时才从费能宏身上起来,冷笑着望了一眼倒在地上连挣扎都费劲的费能宏。
察台多尔敦望着费能宏头上的蒙古大汉,轻声一笑,随后对那个蒙古大汉做了一个“处决”的眼势,示意那个蒙古大汉直接干掉费能宏。在一旁的欧阳聪知道了察台多尔敦的意图,依旧只是神情呆滞地望着前方,自己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示。
蒙古大汉接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命令,随后望了一样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费能宏,轻声一笑。
“该不会……”何子布见着了蒙古大汉异样的眼神,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一切,于是用尽所有的嗓门大叫道,“不要——”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蒙古大汉再一次做出了一个摔跤的动作,朝着倒在地上的费能宏全身赫然而下……
“啊——啊——啊”,一声撕破喉咙的绝望的惨叫声,费能宏全身七孔迸出了鲜血,最后一声惨叫后,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了。费能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侧着头没了气息——他已经死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何子布惊呆了,方可惊呆了,欧阳聪惊呆了,任光等人惊呆了……
现场变得一片沉寂……费能宏就这样死了,最后一眼,费能宏倒在地上侧着头,惊恐的眼神,两眼的视线最后留在了台下的何子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