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韩政将军帐下……
“那边几个,一切安排妥当了吗?”今夜营帐灯火不多,漆黑夜色下,萧天却是紧锣密鼓地安排先锋军随同的亲信手下,似乎密谋策划着什么;而韩政将军本来的部下却是并不关心,带着伤残的部队自顾养生歇息。
这也难怪,萧天一个“外人”被韩政将军委以重任,军下众士多也不服。加上萧天已自立豪言,只调遣安排先锋军随同麾下的五百士卒,因此萧天对于攻城战事的一举一动,其他将士也概不关心……
“萧将军,所有战车都已按照您的要求,铸造完成,就等明日攻城之用……”跟随的士兵小声说道,从“战车”一词可知,似乎萧天对明日的攻城之事有大动作。
萧天一脸严肃谨慎的表情,反复强调道:“这些战车一定要全部完备,明日攻城务必让敌人感到震惊,这样计划才能万无一失,明白吗?”
“放心吧,萧将军,我们一路跟随您和苏将军,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们的命令属下一定完成——”士兵自信笑道。
“很好,回营通知胡夷狄将军等人,明日的计划按部就班,让兄弟们今晚早点休息、养精蓄锐……”萧天继续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士兵轻声应和一句后,就和跟随的其他士兵先行退下了……
剩下萧天一个人站在帐外,眼神莫测地观望着刚刚运来的几十架“战车”——萧天熟通机关之术,看样子这些战车是萧天早先准备攻城之用,之前的沂州之战,萧天的机关造术也是付出了不少贡献……
“阿天——”正在这时,苏佳从帐篷的另一侧跑来。表情略显急切,心中也是凝神不定,似乎有要事要和萧天说。
相比起来。如今作为“主将”的萧天却是冷静许多,眼见苏佳忽然跑来。不禁回问道:“佳儿,怎么了吗?”
苏佳站到萧天跟前,直切主题道:“你到底在搞什么……不是自信说有攻城的良策吗,为什么今天一下午都和手下在造什么攻城的‘战车’?”
萧天微微一笑道:“哼,因为这就是我准备拿下滕州的秘密武器……”
“就凭这个?”苏佳依旧是有些不相信,反问道,“我知道阿天你精通机关术,可光凭这些‘家伙’。怎么拿下城池……别忘了,敌军守将可是极善御城,今日上午连韩政将军的主力部队都没能撼动半分,只靠我们五百人和这些‘家伙’……”
萧天依旧是淡定一笑,似乎胸有成竹道:“我说过了,我心中早已有‘计’,定能拿下滕州……既然是‘计’,当然会藏关键一手……”
“你?”苏佳听了,皱起眉头,带着一丝‘嘲讽’道。“就凭阿天你这个鱼木脑袋?我不相信……”
萧天闭眼想了想,随即反问苏佳道:“那我就直说吧……佳儿,既然你刚才说敌军守将极善御城。我军主力强攻不下,那作为主攻方想要以少胜多,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是什么?”
苏佳顿了顿,虽不知道萧天用意何在,但还是出言回应道:“当然是找机会刺杀敌军守将——既然守将极善御城,成功刺杀敌将,敌军防御必瞬间瓦解……想法很好,可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我有一个办法,不过……”萧天稍稍收回笑容。略微担心道,“不过这个方法非常危险。所以我准备作为主将亲自出马……”
“是什么办法?”苏佳继续问道。
萧天眼神一定,悄悄凑到苏佳的耳边。将策略详尽一一说来……
可当萧天刚一说完,苏佳的眼神立刻变了,慌忙道:“不、不行,阿天你不能冒这个险,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不用险招,无法取胜——”萧天眼神坚定道,“而且我已经全部算好了,计划前端保证万无一失,关键一步就是我亲自出马……”
苏佳却是一脸万万不答应的神情,稍许冷静思考后,竟说出了令人惊异的话语:“阿天,我想好了,这件事情让我来,你作为主将还是不要亲临险境为好……”
“佳儿你?”苏佳的毛遂自荐,萧天神情突然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随即,萧天眉头一紧,反对道,“不行,佳儿你不能冒这个险,还是我来吧……”
“不,让我来——”苏佳的口气却是比萧天还坚定,“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而且除了那关键一步,这一切计划成功后,你作为主将还要完成一件事,也只有你这个主将能做到……所以还是让我来吧——”
“不,佳儿,我不能让你轻易冒这个险——”萧天似乎是过于担心,看样子这道关键一步并不容易。
“现在只有我最能完成!”苏佳两手伏着萧天的肩膀,投去祈求兼深情的目光,郑重道,“阿天,我们一路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各自遇到的危险还少吗?可这一切,我们都挺过来了不是吗?正因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成功走过来了,所以我们彼此才更信任对方……相信我,阿天,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就像我也相信你能完成韩政将军的嘱托,成功拿下敌城——”
“佳儿……”看着苏佳期盼坚定的眼神,萧天的心似乎动摇了,但脑海中的突然灵光一现,萧天似乎是改变了主意,点头应声道,“好的,佳儿,我相信你,无论是险是福,我都相信你……不过此番任务危险至极,你一定要万分小心,我在营中等你回来——”说完,萧天也冲苏佳投去了关慰的目光。
苏佳不知为何,感觉萧天这句话中暗含着无限的深意。不知不觉,苏佳的眼角暗含着点滴晶莹的泪光,沉默少许苏佳轻声依偎道:“好的,阿天,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等我……”
萧苏二人互相默许,明日的攻城之计即待天明……
翌日,滕州城上……
因为第一日的胜仗。今日守城的蒙元军队士气很高,加上如今韩政部队死伤惨重没了攻势。又知昨日韩政中箭负伤,全军上下显得从容自如,甚至已有将士对韩政的部队不屑一顾……
这其中就包括主将珊竹瓦鲁和陈惭,珊竹瓦鲁眼观昨日城下遍布的尸体,轻而一笑道:“哼,这韩政小儿也就这点能耐,不但部队攻城不下,昨日我还射箭深入其腹。其箭荼毒,估计这会儿是死是活都不知呢……”看来,昨日射中韩政的将士,正是主将珊竹瓦鲁不假。
陈惭也丝毫不把韩政的部队放在眼里,添油加醋道:“就是——要是徐达或是常遇春亲自带兵前来,我们还得忌惮三分……就他一个小小的韩政,也想要在我们头上动土,也不打听打听将军你我二人在北疆抵御外族的军历……”
嘲笑归嘲笑,珊竹瓦鲁作为主将,还是不敢完全放下守城之务。尽管今日韩政的部队并没有发动任何的进攻迹象……“还是命令全军谨慎的好,毕竟只守城了一日,韩政是死是活都还不知。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珊竹瓦鲁提醒着部下说道。
然而一旁的陈惭却是不以为然,继续不屑一顾道:“我看用不着吧——今天敌军一点动向都没有,怕是军队的士气全被昨日攻城的惨败消磨没了……放心吧,将军,他韩政没什么能耐——担心他会反扑?他要真有能耐,昨日还会这么狼狈?”
珊竹瓦鲁暂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咚……咚……咚……咚……”城关遥远一端,突然响起了阵阵擂鼓声……
“这是什么声音?”珊竹瓦鲁听到了战鼓声,神经一下子紧绷。条件反射问道。
“报——”正说着,城楼楼梯处跑来前线侦查的士兵。神情极为慌张。
珊竹瓦鲁见了,表情严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神情这么慌张?”
士兵匆忙汇报道:“报告将军,是、是敌军的反扑——敌军排出了数十架战车,正向我军城关逼来!”
“战车?”珊竹瓦鲁和陈惭同时惊异道,并即刻转头朝城关正前方望去。
只见城下黄沙弥漫处,远远传来巨大轱辘的震响。待到稍时片刻,数十架“庞然大物”如巨山之势层层逼迫而来——这便是萧天利用机关之术,赶制出来的数十架攻城战车,名曰“将神战车”。几十架呈列阵之势派来,尔后跟随数百士兵七星并进,阵型丝毫不乱,看样子是为攻城有备而来。
而战车之形甚为惊异,车头所刻怪脸青面獠牙,车身利刃百出,犹如身披金甲背刺的魔鬼,能将前方阻挡的一切碾成粉末……
韩政军营处,萧天作为主将自然是坐镇后方指挥,只不过他能指挥的人马,只有从先锋营分配一路跟来的五百士卒。而战车突进之战,也几乎动用了萧天能指挥的全部兵力……
相比较而言,韩政原本的亲信部队却是在一旁“观望”,萧天一人坐镇后营,其他的将士非但不提供任何贡献,而且还在一旁说笑……
“五百人马……哼,看你堂堂萧将军,怎么圆这个场……”“牛皮吹上天了,一点战功没有,还敢夸下如此海口,我到要看看,你怎们完成攻城任务……”
后面的人议论纷纷,但萧天依旧是面不改色,一脸沉着地望着阵前的战事——战车已然临近城关之下,看样子攻城之战似要开始……
“将神战车”并排驶入城下,忽而车身向上摆动,自盖上浮出几道莫名管口……
“那是什么?”珊竹瓦鲁不明白韩政军队战车之用,莫名问道。
然而还未等其反应过来……“嗖嗖嗖——”突然,数十架战车齐管瞬发,身长数尺的铁杆长枪犹如惊鸿闪电,并排而朝城关守军之上……
“啊——啊——啊……”紧接着,就是守城士兵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喋喋,铁杆长枪锋利无比,驰骋过风之速,直穿敌军铠甲心肺,冰冷溅血,城楼顿时一片殷红。
珊竹瓦鲁看出来了,这战车分明就是十八般武器暗器的机关,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威慑而不敢进。
“啊——啊……”战车的“飞雨突袭”还在继续,城楼上的惨叫陆续不断,本来列阵严整的蒙元士兵,一下子被打得惊慌失措。
“好家伙,这玩意儿这么厉害……”陈惭躲在城墙掩体下,嘴中不禁叨咕几句。
珊竹瓦鲁想了想,奋起命令手下士兵道:“快,用弓箭和落石,阻止敌军战车的进攻!”
守城士兵得令,遂起身向城下射出抛下箭羽和落石,意在直取敌军将士的性命,阻其进攻。
“嗖嗖嗖——”蒙元部队发起了箭矢和落石反击,然而情形似乎不想预想那么简单……
城下士兵启动了“将神战车”的机关,从车身两翼展开如同大鹏翅膀般的木盾。眼见敌军箭矢落石袭来,先锋众士低身躲在了木盾之下。虽然其盾以木所制,但其坚固之构足以抵挡箭雨乱石的突袭。
果然,木盾上的箭矢密密麻麻,滚石更是层出不穷,但却丝毫未伤车下将士……相反,借着“将神战车”的机关结构,车盖上方的长矛攻势依旧不减,源源不断的铁杆长枪继续并排而射,其力其速远远大于人力所为,城下将士未有伤及,城楼蒙元守军倒是死伤不断……
“可恶啊,这莫名战车是谁弄的,这么玄乎?待我一把火烧了它——”陈惭有些愤怒了,甚至想要用火攻一把少了这些战车。
“等等——”然而,珊竹瓦鲁突然拦下了陈惭,忽而心生一计道,“这么好的战车,就这么烧了也是可惜,何不如为我军所用呢……”
“将军是何意思?”陈惭一时没明白珊竹瓦鲁的意思,乱阵中不禁问道。
珊竹瓦鲁继续道:“如今城下敌军将士不多,只不过仗着战车之势继续强攻……陈将军你现在率骑兵部队出城,正面与其部队拼杀,以我军骁勇之势,相信不过数回,便能败退敌军……届时再将此等战车收为我军战利,岂不甚好?”
陈惭听了,恍然大悟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珊竹将军果然有大局之观,善用兵事,末将这就派遣将士,出城杀退敌贼!”
珊竹瓦鲁低头一笑,似乎非常自信……
“吱——”城楼大门突然打开……
“杀——”陈惭亲率骑兵部队,冲阵最前,目标直指“将神战车”众士。
果然正如珊竹瓦鲁所测,几百士卒所行战车,善于攻城,却是不善正面对敌。陈惭率部杀入萧天部队正中,萧天部队几乎任何反击之力。
“敌军来了,快撤——”萧天部队的士兵首领转而大叫道。
“我们走了,这些战车怎么办?”一旁的副将乱中急问道。
“保命要紧,还管什么战车?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首领什么也不管了,大声冲全军喊道,“全军撤退,丢下战车,违令者杀无赦!”
一声令下,萧天部队的几百士兵一哄即散,纷纷往回营的方向“狼狈”逃去……
“哈哈哈哈哈,都是一群胆小鬼,哼——就和没用的韩政小儿一样,不敢亲自出来较量……”陈惭骑马当前,望着对方丢下战车狼狈逃跑,放声嘲笑道,“回去告诉你们韩政将军,再敢耍花样进犯,必叫他有来无回!”
萧天的部队跑了,好在伤亡不大,只丢下了辛苦制造的战车,成了敌军缴获的战利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