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城下,
张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着旁边马背上趴着的‘公孙瓒’回话。
演技主打的就是一个全是感情,莫得技巧。
“呜呜~~~回大人,昨日公孙将军率领我等骑兵先行抵达雍奴城外。”
“夜间张昊派人劫营,我军提前防备趁机反杀,却未想城中早有埋伏,那张昊贼子丧心病狂,竟命人火烧雍奴!”
“我等不敌,好不容易逃出雍奴欲与后军步卒汇合,哪想半道上又遇张昊伏兵截路!”
“夜色昏暗,公孙将军不慎受伤,我等只好连夜赶回蓟县,还请大人快开城门救治将军啊!”
幽州别驾偏头看向马背上的‘公孙瓒’。
由于此时天色渐晚,正是光与暗交汇的时间。
再加上张昊又让大家抹了几把黑灰在脸上,幽州别驾的眼神再好也只是感觉从体型来看,马背上的人好像真是公孙瓒。
但幽州别驾心下还有疑惑,问道:
“可有公孙将军信物?”
张昊答道:“信物在将军身上,我这就给大人取来!”
张昊翻身下马,向‘公孙瓒’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
距离蓟县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杀出一彪人马,卞大带领着剩余骑兵急速向蓟县杀来。
“快!切莫走了公孙瓒!”
“得公孙瓒首级者官升三级,赏钱十万!”
“杀呀!!!”
见此情形,城池下方张昊等人扮演的公孙瓒士卒跟着配合起来。
大家都是老演员了,演技没得说!
一个个装作慌里慌张地掉转马头,拿起武器准备防御,同时嘴中大呼:
“大人快开城门,吾等死不足惜,不可让公孙将军陷于此地!”
“快开城门啊!大人!求大人先让将军入城,吾等必与贼寇死战!”
张昊这时也从‘公孙瓒’身上摸出一物。
不过手掌将物品的大半遮掩,再加上天色渐晚、距离城楼又太远,幽州别驾根本无法进行辨认。
与此同时,
幽州别驾身旁也站出一个文士很是焦急地劝道:
“大人,不用验证了,除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还有谁人麾下会如此忠义?”
“叛军骑兵转瞬即至,快开城门吧!”
“公孙瓒师从卢公,又是太守之婿,若葬身于此我等皆有责任!”
幽州别驾面容还是很纠结,又怕这是叛军诈城,又怕真正的公孙瓒陨落在他的城池下。
可时间不会等人,情况愈发危急。
“这...这...嗨呀~快开城门!”
幽州别驾狠狠拽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终究还是下达了打开城门的命令。
“嘎吱——”
随着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张昊等人扮演的士卒立即护着‘公孙瓒’向城内冲去。
然而等到路过打开城门的守卒身旁时,异变突生,刀光乍现!
“噗嗤!噗嗤!”
“啊——”
张昊一方所扮演的士卒不约而同地提刀反戈。
“下面怎么回事?叛军骑兵要来了,快关城门呐!”
闻听下方突然杀声骤起,
幽州别驾在城楼上焦急地呐喊出声,整个人堪比热锅上的蚂蚁,急得都快要进化出翅膀了。
他的上司,
幽州刺史陶谦,丹阳老兵出身,文治武功皆不差。
因为知晓兵事三天两头被朝廷征召。
第一次讨伐西凉叛军皇甫嵩为主将时就征调陶谦为扬武都尉,之后张温为主将又以陶谦为参军。
这次听说凉州那边又有大变,朝廷打算再度征讨,前不久才把陶谦召了去。
他这个幽州别驾受陶谦所托管理州中事宜,可是冒着风险打开城门的,要是城池丢失必定难辞其咎。
然而幽州别驾的催促并没有什么卵用。
下方城门口假扮公孙瓒麾下的士卒都是从叛军队伍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依仗着城门地势,如磐石般死死抵挡着蓟县守卒的反扑。
轰隆隆!!!
“滚开!不想死的快滚!”
战不多时,
卞大率领上千骑兵加速冲锋,很快冲入城内,一路上没来得及避让的蓟县士卒尽皆被撞飞,然后被马蹄践踏成肉泥。
一条血肉铺成之路从城门口延伸至城内。
噗通!完了!
幽州别驾大脑宕机,一屁股跌坐在地,整个人好似被抽空了精气神一般目光呆滞。
果然!
果然是叛军诈城啊!!!
此时的他后悔万分,心想要是敌军骑兵来迟一点,或者天色没那么晚该多好啊!
......
蓟县就此拿下,一众官员被带到张昊面前。
“小将军饶命,吾等愿降!愿降啊!”
“无耻!卑鄙无耻!”
“你就是张昊?竖子狡诈!你等着,无需多日,公孙将军定会提兵返回,界时斩尔狗头!”
“......”
一众蓟县官员求饶的有,怒骂的也有,可谓是众生百相。
其中有一人脖子处用布帛缠绕,浸染出点点血迹,显然是受了伤,却骂得最是猖狂!
“那是何人?”张昊好奇地问道。
卞大回道:“此人乃蓟县酷吏,关靖(历史),太原人氏!”
“先前关靖曾规劝幽州别驾打开城门,我军入城时他又提剑反击,不敌被擒,想要自杀被阻止!”
“哦?关靖?”
张昊看着谩骂不停地关靖开始回忆起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关靖这人好像谄媚而无大谋,对公孙瓒却忠心耿耿。
三国志里记载,关靖见公孙瓒身败,率领一军直冲敌阵赴死,死前曾说:
‘吾闻君子陷人于危,必同其难,岂可独生!’
倒是个义士,但不值得他过多关注,张昊暗想道。
“把人都带下去,留一个给我军准备吃食,同时把他们家眷看管好,然后命令城中大户捐献粮食,先捐者少捐,后捐者多捐!”
“还有,约束我军士卒同在雍奴时一样不得扰民,我军兵少,不要多结仇怨以免城中百姓反扑!”
“若有士卒违抗,杀无赦!”
“另外,打开府库大赏全军,吃酒欢宴时士卒分为两部,一部可随意饮酒,另一部不可,两部轮番交替,这几日让大家好好歇息!”
卞大神色一凛:“殿下仁慈,末将这就去安排!”
俗话说兵过如洗。
张昊深知古代破城后洗劫城池是一种习惯,他麾下人马也尽是叛军,没什么道不道德的。
但劫掠城池这种事长远来看不能做,目前形势也不适合做,只能凭借他的身份与其他赏赐强行压下去。
蓟县的封赏宴会很快举行,张昊为了安抚士卒与军同乐。
......
另一边,辽西肥如县。
却说距离张昊偷虎符出兵已经过去好几日了,
在肥如县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张举、张纯等人也早就停止了登基party,下一场战争party的准备工作已经筹备完毕,即将要干一票大的!
此时张举与张纯两人正在一个小房间议事。
本来一开始张举得知他的好大儿偷偷带着三千人马远走高飞是极为愤怒的。
但碍于当时在场的外人太多,只好在张纯的眼色示意下表面承认张昊出兵是他的用意。
可等俩人来到私下,张举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叫一个气!
当即就命令自己的亲兵部曲去把张昊捉拿归案,若是张昊反抗,直接就地斩杀!
不怪张举如此冷酷无情,实在是兵权这东西太犯忌讳!
用张举的话来说,
他的好大儿今天敢偷兵权,明天就敢盗皇位,说不定后天就直接一杯毒酒把他这个太上皇给鸩杀了!
只是,
奉命逮捕张昊的亲兵部曲没走多久又被张举派人追了回来。
原因是张昊在雍奴城火烧公孙瓒的消息传回,一众叛军还没出征就士气大增,这种情况下要是真斩了张昊怎么也说不过去。
而且张举、张纯私下开小会的时候更是懵逼的有些不知所措。
张举搞不明白他的好大儿怎么脑瓜子突然之间就变聪明了,养了十多年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这个当老子的还不知道?
张昊要是早一点展露才华,他这个当老子的也不会身心俱疲地生那么闺女啊!
张纯看向张举的眼神更是多了些质疑和责怪。
你儿子也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嘛,还是有点东西的,怎么不把他早一点放出来?
不知道我跟公孙赘婿有仇吗?
年轻人嘛,多给人家一点机会!
于是,
有击败公孙瓒的功劳傍身,还有时不时就派人送些缴获的兵甲、粮草表示孝敬,张举对这个偷了自己虎符的好大儿也看顺眼了很多!
再想起张昊出兵时自号黄天将军、辽东王,张举登时就假装责怪实为炫耀地对张纯说道:
“你看看这些少年郎,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他想当辽东王也不早点跟朕说,连个专属的辽东王印都没有还当什么辽东王!”
张举当即下令,命麾下工匠连夜赶制辽东王印以及专属王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