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搞砸了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呢?
点点的脑海中想起了温暖刚才的话,一板一眼的重复,“娘费了好大的努力才排练好的节目,要是搞砸了,娘会难过,爹娘会被其他人笑话的,娘……会不会还嫌我笨?就不喜欢我了。”
周瑟瑟眼睛泛起惊讶。
实在没有想到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竟然会想那么多。
周瑟瑟把孩子抱在腿上,轻轻的拍着,“我喜欢你这件事情,和你有没有把一件事情做成功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你的努力,是你锲而不舍的坚持,是你即便不认识字,也一点一点的把那么多台词一句一句的背下来,点点,能做到这一步,你已经成功了。
你永远不要担心自己搞砸什么事情会让爹娘被人笑话,你鼓起勇气站在舞台上表演节目,就是爹娘最大的骄傲了,爹娘以你为荣,我们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怎么说,我们只在乎你的勇敢。
难道卡壳了,忘记台词了就是笨嘛?怎么可能呀!我们家点点要是笨的话,怎么能背会这么多台词?娘和你们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们就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另外的百分之一,有没有已经是无所谓了。”
点点疑问道,“可如果有其他的小朋友圆满的完成任务呢?”
那你会不会喜欢其他的小朋友?
周瑟瑟听出了小家伙的话外之意,很认真的说,“如果每个小朋友都是一朵花,那么有的小朋友是牡丹,有的小朋友是月季,有的小朋友是喇叭花,有的小朋友是菊花梅花玉兰花等等等。
每朵花的种类不同,开放的季节不同,开放的花期也不同,我们为什么非要选择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用这些花谁开放的最好看来给这些花排名次呢?
我们明明可以春天的时候看桃花,夏天的时候看荷花,秋天的时候看菊花,冬天的时候看梅花,对吗?”
点点似懂非懂,三四岁的小朋友肯定不能彻底的理解周瑟瑟的每一句话的意思,但是这些话却像是一颗小小的火苗,在点点的心里越来越旺。
“你娘说得对。”
“只要不是做坏事,除了坏事之外的其他任何事情,只要你想做就勇敢的去做,永远不要去想这件事情会给爹娘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也不要去想这件事情会不会被人笑话,只要你去做了,它就是有意义的。”
母女两人同时转过身,就看到了蹲在旁边的盛西江。
周瑟瑟笑意盎然,“你什么时候来?”
盛西江挑了挑眉头,起身走过去,蹲到母女身后,“在你们母女两人刚开始讨论的时候,我就在了。”
周瑟瑟:“……”
盛西江把孩子从周瑟瑟怀里接过来,“很快要开始了,走吧。”
周瑟瑟被点点压的腿有点麻。
盛西江伸出手,手心向上,虎口处的一个茧子很是明显。
周瑟瑟笑着把手放到盛西江手心里。
盛西江瞬间伸手握拳,把人拽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拉着周瑟瑟,另一只手托着孩子的屁股,一家三口走去了文工团。
刚过来不久。
其他的领导上级纷至沓来,开始入座。
周瑟瑟带着孩子们去了后台候场。
盛西江他们军官合唱的节目在第二个,很快就开始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节骨眼,刘富国匆匆忙忙的找到盛西江。
在盛西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盛西江脸色瞬间变了。
明明是七月酷暑,他整个人却像冰块一样的凉,“人在哪?”
刘富国小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先让兄弟们把他给拦住了,现在就在军区入口处,副营长,我要咋处理他?”
盛西江眯了眯眸子,声音低沉沙哑,“我去处理。”
这可把刘富国吓了一跳,“不行,很快就到军官合唱了。”
盛西江已经大步流星的往外迈出了步子,一边走一边说,“我尽量动作快点,快去快回,能赶上。”
周瑟瑟正在和孩子们讲着舞台走步,余光扫过盛西江匆匆忙忙的离开,心里不免升起了一阵狐疑。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出去?
他们军官合唱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就要开始了。
这人又在搞什么妖蛾子?
——
军区门口。
陈平手里拿着介绍信,焦灼的往里面张望,“我都拿了介绍信,凭什么你们还不让我进?”
警卫员笔挺的站在那里,像是山顶上的一棵松柏,“我们是军区,不是旅馆,军区自然有军区的规矩。”
陈平在原地转了两圈,忽然,远远的看见一个长相英俊、身姿笔挺、宽肩窄腰的制服男走了过来。
眯着眼睛瞧了瞧对方肩膀,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盛西江很快走到门口,“你是谁?”
陈平连忙回答说,“您好,我叫陈平,是周瑟瑟下乡之前的男朋友。”
闻言。
刘富国以及守在门口的四名警卫员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到了盛西江的身上。
毕竟他们都知道周瑟瑟是谁。
盛西江脸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铁面无私,冰冷疏离,“你说是就是?”
陈平赶紧从自己怀里拿出介绍信,“长官,你若是不信我说的,你可以看一看我的介绍信,这是四九城给我开的介绍信,理由就是我要来这里见女朋友。”
刘富国把介绍信接了过来,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递给盛西江。
盛西江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手,“把人赶出去。”
刘富国愣了。
这这这……
陈平大声嚷嚷的说道,“凭什么把我赶出去?我有介绍信,有介绍信你们就应该让我进去找人,而不是把我赶出去,你信不信我去你领导面前告你状。”
盛西江扭头看着刘富国,声音无比严厉,“我说话不管用了?”
刘富国吞了吞口水,“副营长,他有介绍信……”
盛西江随手撕了两下,手里的那一封介绍信,瞬间化成了漫天飞舞的雪花,盛西江眉眼清冷,声音像是穿梭冰窟,“现在还有吗?”
刘富国:“???”
陈平:“???”
刘富国很诚实的说,“现在没有了,来两个人,跟我一起把人赶出军区十里地!”
陈平奋力的挣扎着,眼看着快要被人抬起来扔出去。
陈平最后赌了一把,“我要是没有猜错你就是瑟瑟的男人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一门心思想要和她离婚,我求求你快离,离了好把她还给我,你不知道我们以前有多好,有多幸福。”
盛西江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发色墨黑,眸子深红,都是凌厉的色调,用力的咬着后槽牙,冷硬的下颌线似乎在叫嚣着死寂般的愤怒。
嘴巴微微张开,碾磨出了几声冷冷的调,“把嘴给我堵上。”
刘富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要往陈平的口里塞。
陈平豁出去了,一边左右摇头,一边大声嚷嚷,“长官!我原本不想让你太丢脸,可是你实在太过分了,我要和你对峙,瑟瑟左胸上有一个痣,左边臀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