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洛轻轻抬起拳头捶了他一下，“唔。不要……”
祁修远把她放在床上，左臂支撑着身子，右手去解自己的腰带，“我问了太医，说你可以了。”
乔洛洛顿时咬住贝齿，羞红了小脸儿，“我是说……要沐浴啊……”
祁修远眉头清扬，心里一喜，“好，这就叫水。”
不舍地从她身上离开，叫了水。
乔洛洛从床上坐起来，她本就媚骨天成，不需扭捏造作，也是摇曳生姿，冰肌玉骨。
轻轻靠在他怀里，摆弄着他腰上的玉坠子，两人絮絮地说着情话。
算上她怀孕小产的时间，两人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在一起过了。
他早就憋得眼睛冒蓝光了。
表面上又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怕她勉强自己，又怕人家说他堂堂君王，对那事猴急，丢了面子。
早上随口问了太医一句，得知乔洛洛已经完全康复，十分欣喜。
心里从前对孩子的渴望，被上次的小产消减了大半。
并不是不想再要子嗣，只是不想再让乔洛洛遭罪。
他不是没动过遣散六宫的念头，只是，前朝后宫盘根错节。
根本不可能说遣散就遣散。
有后宫，就会有争斗，有争斗就难免伤害到她。
从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住她。
现实却是他就算是皇帝，也很难保证绝对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只要有一点点纰漏，就会是万劫不复。
祁修远认怂了，他害怕。
下人们放好了温水，祁修远抱起她朝着浴室走去。
“我会轻一些，别担心，一旦有任何不舒服，千万要说出来，别自己忍着。”
“嗯……柔儿知道……”
“许久没有亲近，柔儿有没有想念我？”
“郁哥哥别说了，要羞死了。”
“不说想我，我就一直说。”
……
没营养的对话，但是还挺甜。
乔洛洛心里忍不住想笑。
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会疯狂降智？
不管是呼风唤雨的大佬，还是学校树林里的青涩毛头小子。
一跟喜欢的人说话就会变成白痴？
乔洛洛在逐渐复宠，皇帝依旧跟从前一样，日日只留宿在她身边。
后位空悬，后宫人心不稳。
众人都在猜测皇上会不会疯癫到让乔洛洛登上后位？
可她的身份，实在不配。
前朝后宫都是蓄势待发的人心惶惶。
这天，是梁家人流放的日子。
乔洛洛在青儿的陪同下，带了六个大内高手出现在了城门口。
官兵押送着梁家一众人口走过来，青儿上前送了一点银子，争取到了半柱香的说话机会。
现在的梁家，朝中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
谁还回来探望他们？
乔洛洛上前，露出了围帽之下的脸。
她已经被易容成了男子的模样，几乎很难看出原本的样貌。
但是那双眼睛美得太有标志性，梁宇逍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喃喃道，“乔洛洛？”
身后的梁母和梁如雪都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乔洛洛弯唇一笑，眼里再没有从前的温柔小意。
而是满满的阴冷与得意，“世子对如今的结局可还满意？”
梁宇逍原本以为乔洛洛是舍不得自己，才跑出来看他的。
没想到，竟是为了嘲讽他？
忽然又想到之前父亲的话，顿时怒目而视，“是你怂恿皇上对我们家动手？是吗！”
啪！
青儿一巴掌扇了过去，“世子慎言，陛下英明神武，轮不到你来妄加揣测，况且，梁家有今日之祸，可不是因为谁的只言片语就能造成的。
而是你们家自作孽，不可活。”
乔洛洛死死盯着梁宇逍，制止了青儿的话，“青儿，现在他已经不是什么世子了，只是庶民而已，莫要叫错了人。”
梁宇逍脸上的神色万分复杂，不甘，不舍，怨恨，懊悔……
他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脸上却还维持着虚假脆弱的傲气，“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乔洛洛点了点头，笑得俏皮，“没错啊~，这还用说吗？”
她往前走了几步，轻描淡写地说，“顺便告诉你的小秘密，当年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是我。”
她从怀里摸出那个荷包给他看。
梁宇逍只是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
旁边的梁老夫人哎呀了一声，“这不是我绣给你爹的荷包？你不是说弄丢了吗？”
乔洛洛笑而不语，这荷包的确是梁老夫人给自己丈夫绣的。
小时候，初通情事的梁宇逍，看那些话本子里，郎君和小娘子，都是用荷包定情。
他也眼馋的很，偷了父亲的荷包玩耍，不小心掉进水里被救上来后昏迷了。
荷包也随即丢失，他问过乔莹莹，乔莹莹却说从没见过什么荷包。
乔洛洛随手把那荷包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梁宇逍，你无情无义，下流无底线，就算是没有皇上，我也断不会与你过一辈子。
救过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嫁过你，更是我的人生污点，不过好在皇上对我百般珍重，他真是个强过你百倍千倍的好男人。
我会跟他福寿绵长，儿孙满堂的，而你跟你的家人，只配烂在泥里，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她说完，踩着那荷包转身离开了。
昨夜刚下过雨，地上全是淤泥。
梁宇逍盯着那被踩进泥巴里的荷包，眼泪扑簌簌地滚落。
原来是这样吗？
他居然错爱了一辈子？
被欺骗，被利用，最后，就这样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若是他相信乔洛洛，两人或许早就成了婚，举案齐眉，生儿育女。
她不会在自己的纵容之下，被母亲打发去三清观里，不会被皇上看中。
这一切的悲剧，是不是也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这世界上有芒果苹果火龙果，沙果草果雪莲果，就是没有如果。
他想弯腰捡起那个荷包，却被差役驱赶着，拉扯着上路了。
终于，他还是没能触碰到那荷包。
就像是多年前就被他丢了一样，再也找不回来。
乔洛洛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杀人诛心之后，她很是快乐，跟青儿分享起自己手上的瓜子。
那荷包的确不是乔莹莹绣的，笑死，像她那种无心琴棋书画女红针织，一心只想钓凯子的傻缺。
怎么可能会绣荷包？
乔洛洛从前在妹妹的威逼之下根本不敢说，那枚荷包，在婚后也被那个丫鬟菊儿给偷走，拿去给了乔莹莹。
这一世她改变了剧情，留下了这枚破荷包。
就是为了让他下辈子都活在绝望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