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随和方正约了一起去看下考试地点,免得地形不熟,找不到考场。
考点设立在北桥大学的一个附属高中里。
位置临街,很好找。
“中午饭你吃没呢?不然一会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吃下?”
“我刚刚在酒店吃过了,你想吃的话可以去酒店附近看下。”
“哦,”方正有点沮丧,“那晚饭呢?晚饭咱们一起吃吧,我请你!”
“晚上我还有点事情,另外这里太冷了,不爱出去,我随便在酒店吃点就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乔婉随实在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吃饭,尤其对方还是个男生。
她宁可在酒店里啃面包,也不想单独和方正出去。
“那好吧,那咱们就在房间里在复习复习,有不会的题目还可以互相探讨。”
一下午的发酵,乔婉随的手指更肿,更疼了。
她去药店买了一管药,抹上了,火辣辣的刺痛感,觉手指头随时要掉。
“该死的刘林,我要是拿到奖金也就算了,要是拿不到,……拿不到又能怎么样呢?”
乔婉随像泄了气的皮球,为了家里的安宁,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一直到四点钟她都在看习题,做卷纸,闹钟一响,她才缓过神来,拿起手机给辰牧野发了一条消息:“上飞机了么?会不会晚点?”
“在去北宁的路上了!”
“嗯?“乔婉随一愣,“在去北宁路上了?什么意思?”
她发了个问号,等待解释。
辰牧野回复道:“我改签了你后面一班的航班到北桥,两点落地,叫了一辆车现在在去北宁的路上,预计六点前能到。”
“啊,原来这样啊!”乔婉随放下心来,这样一来时间上可以缩短2-3个小时,速度快点的话或许能赶在公墓关门之前赶到。
“太好了,希望阿姨不会等的太久就能看到他帅气的儿子!陪着阿姨跨年,帮我提前祝阿姨新年快乐!”
乔婉随将手机拥入怀中,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或许是因为辰牧野赶上了母亲的忌日,或许是辰牧野语气很轻松回复得又很详细,特别让人安心,又或许只是因为辰牧野回了消息,总之她就是笑笑的,忍不住的开心。
北桥的夜晚真的很冷,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今夜是跨年夜,路上很多人。
北桥的几个大型的商业区都有不同规模的庆祝活动。
很多年轻人都三五成群的前去凑热闹想共同见证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
乔婉随趴在窗前看着装扮华丽的街灯闪烁,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已经十点了,他应该都还顺利吧。”
罗岸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乔婉随看着手机愣了片刻。
她机械的接通了电话,真的不知道该说点啥。
“暖暖到北桥一切都还顺利么?”
“嗯,顺利!你呢?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已经出院了,只要不剧烈运动,慢慢再养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罗岸,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道歉的应该是我,那日我妈有些过分了!”
“阿姨也是心疼你,着急了才会那样。我已经不难过了,都过去了,以后大家都好好的!”
“以后?我们还有以后么?”
“当然有了,以后我们还要做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以后我们都要做最好的自己。”
对面久久的没有声音
乔婉随没催,只是静静的等着。
良久的罗岸才继续说道:“我明白了暖暖!那个,明天你考试,我怕你早睡,就不整点发你消息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金榜题名。”
“嗯!也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一切顺利!”
革命总会流血牺牲,乔婉随自认为这场风暴就算过去了。
全员受伤的结果没有赢家,大家都是受害者。
这样的结果虽然残忍,却彻底理清了关系,也树立了立场。
有些事能含糊,有些事不能。注定走不到一起去的人,再勉强也是无用。
乔婉随举着深紫色的手指头,勉强的给自己洗漱了一下。
她换上了睡衣,钻进被窝里,虽然室内有暖气,却还是感觉有点冷。
她把酒店的备用被子也拿了出来盖上,直到靠自己的体温将被捂热才感觉舒服一些。
迷迷糊糊之间,乔婉随感觉有人在敲门。
她看了一眼手机,23:30,“这么晚了,谁在敲门。”
她有些害怕,钻出被窝感受到一股寒气,让她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房门会被打开而随时做好了堵住门口的准备。
“谁呀?”乔婉随声音颤抖,她尽量想让自己听起来更像个勇猛的大人,可声音一出,却更像个胆小怕事的小兔子。
“暖暖,是我,阿野!”
“阿野?”乔婉随困意全无,醍醐灌顶了一般,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阿野?是你么?”
“是我!”
这年头骗子太多了,乔婉随不得不提高戒备,再加上辰牧野应该在北宁,没理由,也没必要连夜赶到北桥。乔婉随想想觉得奇怪。
她很谨慎地问道,“那你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男……男朋友!”八成是他了,乔婉随暗想。
“钱羽!”
“那你运动会跑了第几名?”
“第三名。我,你,钱羽和姚金子。”
暗号基本对上,乔婉随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地打开房间的大门。
走廊的灯光很刺眼,乔婉随只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光站在门口,单从身型上看,是辰牧野没错。
乔婉随揉了揉被刺痛的眼睛看向辰牧野说道:“你头发怎么变成白色的了?”
“呵呵!”辰牧野取了一片雪花轻轻点在了乔婉随的鼻尖上,冰冰凉凉,竟然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雪?外面下雪了?”
辰牧野的头上,肩上,甚至连眉毛上都是雪,整个人像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出差人,无论如何再晚也要冒着风雪归家。
“这家酒店没有房间了,我只能来找你了,你若觉得不方便,我再去附近找找看。”
“什么?他意思是要在我这里留宿?”乔婉随虽然被吵醒,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不行更何况她的房间只有一张床。
“可是…可是我这里睡不下呀!”乔婉随小声的说。
辰就野脸色有些苍白,加之舟车劳顿的疲倦,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他揉了揉胸口,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元旦旅游的人多,订房间还真是有点难。没事,你要觉得不方便,我就再去远一点地方看下。”
辰牧野提着行李转身就走。
走廊很长,他的脚步却很慢,“真狠心,真的就不喊我一下?”
他边走边忍不住咳嗽起来,佝偻着背,时不时的还要站不稳扶一下墙壁。
一直拐到了走廊尽头,也没有等来乔婉随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