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羽拦在中间起初还劝几句后面根本看不下去便怒吼起来 ,
“你们够了,你们知道个屁,为什么都怪到阿野头上?难道阿野就不难过么?你们看不到阿野都快活不成了,你们是想连他也一起逼死才满意么?”
姚金子从头到尾都见证了乔婉随的痛苦。
即便是知道了辰牧野也有苦衷不得已才会绝情选择分手。
可结果就是结果,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么一个善良优秀的人前一天还和她视频聊天到半夜的人如今全身绷带,头发都被剃光,全身插着无数个管子只剩下一口气毫无生机的躺在玻璃房里随时都有可能永远离她而去。
姚金子重重的的给了钱羽一巴掌。
自从她从国外回来得知父母离婚的真相,她就开始患得患失。
辰牧野和乔婉随分手对她也产生了不小的打击。
她每天都活在自我怀疑和否定之中,很怕被嫌弃,更怕被抛弃。
钱羽的态度很明显是站在了辰牧野的角度上。
而姚金子却以乔婉随最痛苦的一面审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她无法接受钱羽偏袒辰牧野,这等同于对爱情的背叛。
她流着泪望着病床上的乔婉随漠然的说了句,“分手吧!”便走去了乔如海身旁再也不看钱羽一眼。
“完了,我完了钱羽!全都完了!”
辰牧野独自一人走向了走廊尽头,一夜间半数头发都灰白了,他不辩解,也不反驳,担下了所有的罪责,却无力向任何人赔罪。
~~~(时间线有变动)
“爸,晚上吃南瓜好不好?”
一觉起来已是傍晚。
乔婉随头疼得厉害,捂着头依靠在床边,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呦,暖暖醒啦,这一大觉睡得舒服吧,来喝点水,晚饭快好了,一会我扶你过来吃。”
乔婉随看着王阿姨发愣,这样陌生的一张脸本能地让她戒备起来。
“你……”
乔婉随努力回想,忽然间脑海中涌入很多破碎的片段,拼拼凑凑似乎逐渐清晰起来。
“哦对,是新来的王阿姨,我睡糊涂了一下子没想起来。”
“没事儿,我第一天来你对我还不算熟悉,慢慢适应就好啦。”
“王阿姨,我爸爸呢?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么?”乔婉随向外张望,心底一阵荒凉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难过,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在那一刻只想找爸爸,像在游乐场走丢的孩子,慌慌张张的找着自己的家人。
“这个…”王阿姨不可思议的看着乔婉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阿姨你去盛饭,这里我来。”
罗岸笑着走进了乔婉随的房间,轻身坐在乔婉随身旁。
他温柔的将乔婉随额前的碎发别在了耳后,又将乔婉随散落的长发捋了捋。
“暖暖睡得太香了,好像都睡忘了很多事情。”
“嗯?我忘了什么?”乔婉随疑惑的问。
“如果能真的忘记所有那就太好了。”罗岸一抹失落,叹了叹气,满眼心疼的看着乔婉随。
“暖暖要勇敢,乔叔还在医院等你。你是他唯一的公主,只有你足够坚强,才能给他足够的勇气。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身边都有我,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
一阵闷钟一般的响声在乔婉随脑海中划过。
思绪排山倒海一般的涌入脑海,碎片连成了时间线。
残酷的现实只是暂时的被封印起来,如今却冲破了封印气势汹汹的咆哮而来。
“爸爸,爸爸还好么?”乔婉随蜷缩进被窝里,将头埋了起来,声音细微到如同刚出生的小猫,任何声音都能将她随时击碎。
“嗯,还在监护室,还算稳定。”
罗岸像哄襁褓里的婴儿一般轻轻拍着乔婉随的后背。
“等下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见他好不好,暖暖一定想爸爸了,乔叔也一定很想见你。给阿冻的饭也打包好了,等下一起拿过去,你说好不好?”
“嗯!”
室外很冷,乔婉随恨透了这种天气。
在见到乔义儒的瞬间她开始变得镇定,坚强,甚至勉强自己带了一点微笑。
“阿冻,趁热快把饭吃了,晚上还要守夜我给你带了厚被子来。”
医院给乔义儒安排了休息室,可乔义儒放心不下乔如海,执意要在玻璃窗外守着。
简单的折叠床铺上被褥这就像是是他的阵地,也是他守护爸爸的最后一道防线。
直到深夜罗岸才将乔婉随送走。
乔义儒独自一人蜷缩在折叠床上时不时的趴着玻璃窗看看自己的父亲。
辰牧野缓缓走来,修长的身影在空荡的医院走廊显得又高大又单薄。
他坐在距离乔义儒最近的长凳上双手交叉着拄在双腿上。
乔义儒吃惊的看着他,总觉得哪里很熟,接着眼神变得狰狞起来,猛然从折叠床上蹦了下来。
“是你,真的是你,我就说么怎么可能派来一个男护工,而且还这么眼熟。你又跑来招惹我姐干什么,你还有脸来这里,现在我家彻底完了你满意了。”
辰牧野似乎已经预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场景,他并不意外,也不生气,更不反驳。
他摘下口罩,起身走到乔义儒身边,不管乔义儒乐不乐意拍了拍乔义儒的肩膀。
“如果你还想让你姐活着,就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说话。”
乔义儒皱着眉嫌弃的推开了辰牧野,“你…什么意思?我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照顾好我爸还有我姐,你少在这装好人。”
“你?你凭什么?凭你刚毕业连个工作还没稳定?凭你一个人照顾两个不能自理的病人?凭你一毛钱存款都没有,还是凭你遇事就知道抱着你姐哭,只知道不分青红皂白的发泄脾气,自己麻痹自己都不肯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未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我…”
乔义儒被怼得哑口无言,他痛恨辰牧野的自以为是却无法反驳他口中的他们家的困境,他不是不去想,而是不敢想,一旦考虑略微长远些,都会是个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