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义儒单位同事想给自家孩子找个补习老师。
乔义儒和辰牧野商量过后决定可以让乔婉随试试。
他们一直担心乔婉随心思太重,整天闷在家里融不进社会里时间长了人会颓废。
至少帮别人补习功课对于乔婉随来说信手拈来,也不至于会辛苦。
乔婉随十分高兴,买了很多相关书籍准备工作做的十足。
那男孩高二,每周六周日各一节,一节一个半小时。而且上课地点在别墅里,乔婉随并不需要太多的走动。
乔婉随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高考冲刺的场景,一晃八九年过去了,那些熟悉的知识跳跃在眼前仿佛像一个个淘气的小鬼,非要拉着你回到过往狠狠的走上一遭。
男孩做题的时候乔婉随不经意间见到窗外辰牧野。
他正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踱步,手上的电话一个上午都没有断过。
乔婉随早就上网查过辰牧野的信息。
她知道辰牧野和徐卫的公司正在面临准备上市的关键时刻,而此时的辰牧野却大刀阔斧在南夏建了一个比北桥规模还大,设备还先进的康复中心。项目一经落成引起了全国范围内医疗康复事业的不小反响。
南部众多医疗机构都纷纷想着与其合作。预约会议已经排满了未来三四个月。
可辰牧野却整天守着乔婉随,徐卫也分身乏术,其他几个骨干也都两头跑得精疲力竭,毕竟有一些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的事企业老总不出面总是不太好办。
辰牧野平日里都在私下里偷偷的办公,有时候凌晨两三点他的卧室都还灯火通明。
乔婉随帮不上什么,心里五味杂陈,她只能默默的把自己照顾好,已经做不到比肩了,至少不拖后腿就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阿野,我有事想和你说。”
男孩上完课离开,辰牧野挂断了电话立刻给乔婉随拿了一杯之前泡好的鲜花茶。
乔婉随忽然认真说事情的态度让他心里一惊,他缓缓坐到了乔婉随身旁,小心翼翼的看了乔婉随一眼很怕她在提什么死啊累啊不想活了之类的话题。
“我想和你们机构解除合同关系。”
“嗯?”辰牧野噌的站了起来。
乔婉随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仰着头笑笑的让他别紧张。
“不是,你先坐下。”乔婉随安抚道,“你看我在家里基本上都用不到轮椅了,基本上的自理我都可以自己做到。
家里有林姐帮忙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这么多人照顾,不但浪费资源,还让我总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让我始终觉得自己和大家格格不入,被你照顾得真的快成了残废。”
“你—是想赶我出去么?”辰牧野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他自始自终维系在关系的边缘,深也不是,浅也做不到。他知道乔婉随不记得他只把他当成一个合格的护工,当她不再需要护工的时候,他大概率只是会被当成一个普通朋友一样对待。
辰牧野一直逃避去想这个问题,每次想到这里心闷得难受。没想到事情来得太快,他对此毫无招架之力。
“可,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补偿,对于你的照顾是终身制的,合同里写的很清楚。”
“没有什么东西是确切应得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害我变成这样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说过的要好好活下去,新生活的前提就是要放弃过去,我想和那些不美好的过去告个别,今后再艰难我都会努力走下去。
我不想再被关在水晶球里被你们保护的这么好,我也应该学会去面对一些困难,至少我自己要能把自己打理得很好,不至于再拖累别人才好。”
“哦!”辰牧野无法辩驳。莫名的失落感席卷了全身。这种不被乔婉随依赖的感觉就好似涌上来海水,直灌得他呼吸困难,心肺难过得快要炸开。
“你们机构在南厦刚开了康复中心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你若想留在南厦,倒不如回康复中心上班。在那边工作肯定比在我这里学到的东西多,也更有前途。”
“嗯!”辰牧野除了嗯,也确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沉沉的低下了头,丢了魂一样蜷在沙发上。
乔婉随抬手托住了辰牧野的下巴,温热的指尖碰触辰牧野下巴的瞬间,辰牧野像触电一般颤栗着身体既想贪婪的吸取又忍不住畏惧而躲避。
“别低头,看起来好没精神,我话还没说完呢。”
“嗯,你说吧。我认真听着呢。”
“你若想搬出去住也行,有合适的房子价格实惠的,又离工作地点近最好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反正我们也住这么久了,生活习惯也都很适应,到时候你付阿冻租金,这样以来我们的压力也会减小一点。”
辰牧野忽然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婉随,刚刚因为太过难过而熄灭的精气神如今听到乔婉随愿意留他住下而如死灰复燃重新点燃了希望。
“真的?你说真的?我可以继续住在这?”
乔婉随点点头,看着辰牧野憨傻的模样很想笑,已经极力在克制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太好了,太好了。就这么决定,我付钱,我付租金。”
“你都还没问多少钱就答应这么痛快,看来你不是个缺钱的人啊。”
“我....”辰牧野自觉得高兴过头了,身为一个护工哪来的底气大言不惭的视金钱如粪土。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借着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的由头一溜烟的躲开了话题。
辰牧野终于腾出手来更多的参与到公司建设当中。
徐卫在北桥,他在南厦,两个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可辰牧野还要兼顾着照顾乔婉随,就连睡觉时间都觉得奢侈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这一日,辰牧野和几个公立医院的院长签署了合作意向书。事后大家一起聚个餐,免不了一番应酬。
辰牧野很久都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了,即便是找来钱羽帮着应酬也还是没能逃脱酒文化的摧残。
深夜他踉踉跄跄的推开了别墅大门。
他怕吵醒乔婉随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是脚下绵软,头又晕得厉害,他刚一进门就冲进了卫生间哇哇的吐个不停。
“真是老了,喝这么点酒就不行了。”辰牧野捂着胃,腰背弯曲着坐在马桶旁边缓了好长一会。
稍微舒服一些他立刻又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将那些沾满了烟酒味的外衣都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