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天色尚早
躺在地上睡了一晚已是腰酸背痛,云九琅猛地惊醒过来
看着窗外蒙蒙亮,清晨的鸟叫声不绝于耳,一手托起僵直的脖颈,缓缓的支起身子轻叹一声:“嘶……我的脖子!”又是“哗啦”一声,堆叠在身上的书籍,滑下散落在地上
直起身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随手拿起手边扣在地上的“论道”,看着上面的文字:“阴阳共生,乃天地大道也,事已非过,乃人之常伦……”
云九琅缓缓将其合上,古朴的封页,历经沧桑保存完好
云九琅渐渐出神,手掌轻轻抚上,其上赫然的两个大字
修长白皙的手,渐渐回溯,细嫩幼白的小手,轻轻翻开合页
青涩稚嫩的嗓音,一本正经的朗声念起:“事己非过,乃人之伦常也,爱憎嗔痴,乃人之心性也,恨欲执念,乃人之大敌也……”
小女孩,念着扭头看向正心不在焉男孩:“阿哥,你今日不会又要偷跑吧?”
男孩冷声应道:“反正羲君与娲母不在,昨日我已答应的村民,要与他们共同围猎……”
女孩闻言一惊,大呼道:“阿哥……羲君早先告诫过你我,不准我们随村民猎杀的”
男孩冷哼一声:“获老天眷顾,让我掌握元力,不讲其学以致用怎么行!”
女孩还想出言竭力相劝,话到嘴边还未出口,却被男孩冷眼瞪回:“别说了!我已答应村民了……你可别忘了,羲君也说过,答应村民的,一定要做到!”
女孩哑口无言:“那要我同去帮忙吗?”
男孩一副瞧不上的样子,冷冷转头道:“你?打猎是我们男人的事,你这么瘦小,去了也是绊手绊脚,还是在这里等着吃吧!”
女孩闻言被他一凶,又以为说错了话,办错了事,心怀委屈委屈的垂下头:“我只是不想再挨骂了!”
男孩看着女孩瘪嘴委屈的模样,毫不心软道:“你也别一直窝在房中背书,多出走走,自来了这儿,怎么什么话都听他们的!村口偷肉吃被人天天喊打的丑狗都比你有凶性”
说完甩头离去,女孩眼眶泛红的看着男孩渐渐走远
这便是幼时的月神与天光君
亘古之时,天地间只有野兽与人之分,人族于大地之上,于强大的猛兽环伺之中,显得渺小无力,已采集树上的蔬果不时已猎些小兽为生,游牧为生
直至近些年来,羲君降世,其所带领的族群,才越发强大,以其广而传播的威名,引来不少小部族的投靠,日渐壮大起来
月神与天光君也是因着羲君的威名,而寻来投靠
小月神一双眼生来明亮,看着离开的小天光君,头向一侧一歪,抽了抽有些泛红的鼻子,看着其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恻隐略有不安,踌躇片刻,咬唇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尾随,小月神看着小天光君随着村中负责打猎的一行人,一同出村
向深林走去
“我们早都看好了,那片有头身形巨大的野熊,只要你能出手将它猎了,能够我们全村吃个半月呢!”
“放心吧!有我在,今晚定叫大家开开荤”小天光君胸有成竹的拍着胸脯,想着周旁比他高了不知几头的壮汉,洋洋得意的保证着
小月神则一眼看穿其身边人,那眼神中,各怀心思,有真心期待憧憬,也有奚落嘲讽之色,而其中更甚的则是与小天光君正说话那人神色,心中似在捏着坏,打着什么算盘,只听其继续说到:“小子,那可就交给你了……我们保存力气,就站在一旁看了啊!”
“没问题的,你们就留着力气将熊运回去吧!”
小月神闻言眉头一皱,又行了几里山路,才走到那人所说的地方
一行人蹑着手脚,缓缓靠近
小天光君看着林中,果不其然有只身形巨大的熊,眼中充满兴奋:“你们就留在这吧!我去了……”
说完直起腰板,撸起袖子,冲巨熊大喊:“喂!熊瞎子,我在这儿”
小月神见状眉头一皱
巨熊应声看向这个小不点,见其这个头根本不够看的,对其嗤之以鼻的转头向林子深处走了两步
小天光君见状极为不满,聚起元力便向巨熊急奔上去
巨熊闻声转回头,看着小不点向它冲来,身子并不想样子那般笨拙,扭过身子冲其就是一掌挥去
小天光君见势躲闪不及,用满身元力妄图横档,仍被其拍飞出去
小天光君远远跌落在地,在草林中滚了几圈才停下
小月神心下一惊,见其又捂着肩膀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才舒了口气
就这样,小月神蹲在粗壮的树桩后,看着小天光君不停的向其冲去,拍回了数个来回
巨熊不厌其烦,却是将此当作乐子,玩了起来
小天光是锲而不舍,也不当做是失了面子,较起真来
倒是一旁等着猎杀的村民,先是不耐烦起来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小怪物,拍不死也打不过的”
“嘿!我看是没指望喽!”
小天光君与小月神虽双双距着老远,却也听见其言
小月神知道他们心中不善,却也丝毫不担心小天光君的安危,毕竟他们虽还会受伤,却已是不死之身
托着头,百无聊赖的注视着巨熊,不是看向村民
巨熊周而复始,许久后觉得无趣,也是力疲了
闷声低吼,不耐烦晃着屁股扭头就要离开
天光君爬起身,低头看了眼周身擦伤的红痕,也在此时,围观许久的村民,窃窃私语道“这么久,看样子那巨熊也必是累了,我们要不趁现在上吧!”
众人闻言皆赞同的点头应道“上吧!”“那就上”,“走”
众人缓缓抄起家伙,小心翼翼的悄声靠近巨熊
小月神放下支着头的手,也来了精神
人群尚未走近,警觉的巨熊,一个猛回头,喘起粗重的鼻息
巨熊本就是此地称霸一方的主宰,那是一早就发现这群小东西盘桓周围,只是不构威胁懒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