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月如风兄弟的评论刚看到,原本以为这书没人看了,订阅我只当都是DB。所以……
其实古铜的出现是有交代的。只不过后台审核给干掉了。以前会通知,现在则不会,除非整章屏蔽。比如明明写了4500字,过一会就会发现只有4035个字,少掉的哪些内容,需要自己去找。以为没人看了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古铜是一个大支线,交代了他就为蒲素他们在上海的建设留出了时间和空间,还有蒲素即将参加的酒会,他带着李文娟会遭遇到什么人,做了铺垫。当然,古铜本身也是个重要人物,关于他的情节要持续到本月底,草稿箱里已经上传了。
他的来龙去脉,来龙有交代,去脉可以看下去。当时描写的或许有些敏感乃至……这里不妨做个补充:这个人物原本只是个厌倦了特工生涯、在军统内部倾轧中想隐退的王牌特务。只不过身不由己,腐朽的国民党机构种种……之下,最终还是被我党感召了过来。老杨和小李,最终放过他了,都是老同事,知道他的为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发出来。
如果不喜欢这一个大段情节,可以去看DB。真的,我不介意,原本就寥寥几个订阅,我还当都是DB在订。真正蒲素那边的主线,船坞建造,偷船,农庄以及人员配置,包括他进入76号等等,还要在五月份展开。
下个月开始每天6000字打底!不过不用订阅,说实话,基本上破罐子破摔不指望了,上个月订阅稿费不到25,就是一盒玉溪的价格。不希望您和其他真正的读者再花钱看了,没必要了,真的想看,看DB不香吗?再说你们花了钱,我也惭愧。混两个月低保算了。再次感谢你们的支持,也再次不虚伪的希望不要再花钱了。从现在开始不要继续了!不值得!谢谢你们!
发自内心的感谢!
……
古铜告诫自己说,我将成为措施中某几项的靶子。因为我辞职时的态度,他们已经派人监视我了。今天我签署文件,等于是拉响了警报器。明天早上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重庆,我必须解释清楚我正在做的事情。
但重庆方面会认为我这是耍花招。我究竟正在做什么呢?古铜摸到身后的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进去。周围的黑暗更为有力地压迫着他。他提醒自己说,我签的这个购房合同有一个例外条款。明天督察员来检查房屋时,我将把他提出的房屋缺陷作为退出合同的借口。
对。我太野心勃勃了。谨慎——这才是我需要的。要稳重,要小心,要避免做任何超出常规的事情。控制住速度,设想好各种退却的方案。别引人注意。我决不能感情用事。
他告诉自己,过去这10年里我不正是这样生活的吗?我刚才描述的正是我做特工时的生活。他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过去我跟恐惧打过交道。我会失掉什么呢?
生活的机会。
三周后,他搬进了那幢房子。
圣菲就是壮观的清晨、明媚的午后和灯火辉煌的夜晚。圣菲就是千变万化的阳光和高原沙漠变幻无穷的色彩。圣菲就是四面八方的群山。圣菲就是清新的空气,就是一望无际的美景。圣菲就是油画上的风景。圣菲就是广场。圣菲就是大峡谷路上的画廊。圣菲就是集市。圣菲就是节日。圣菲就是观看山杨树把秋天染成一片金黄。圣菲就是皑皑白雪,它使这座古镇变得就像一张卡片。圣菲就是插在纸袋里细沙中的蜡烛,在除夕前夜,这些蜡烛环绕着广场,把它照得通明。圣菲就是春天里绚丽的野花。圣菲就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么多的蜂鸟。圣菲就是7月里每天傍晚落下的细雨。圣菲就是当他在自己的房产上干活时,阳光照在背上、热汗淋漓的那种感觉和腰酸背痛的那种惬意。
圣菲就是平静的生活。
“古铜,你今天在办公室值班吗?”王一娜问。
古铜正在办公室里为他的一个委托人准备买主的报价单。他抬起头来说:“上午我值班。”通常情况下,中介们都忙于带人看房产,很少进办公室,但埃德娜坚持办公室里要一直有人,以便接待来访的顾客,所以她要求每个经纪人每两周在办公室值半天班。
“唔,有人在门厅里等着,想找个经纪人,”王一娜说,“本来我可以接待她,但我15分钟后要到圣菲抽象艺术馆去参加一个房地产交割会。”
“没问题,我来处理这件事。”古铜把买主的报价单塞到文件夹里,站起身,朝门厅走去。现在是7月,他来到圣菲已经13个月了,他对自己独立谋生能力的怀疑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每年圣菲都有一些房地产中介经营失败退出这一行业,但他却干得十分出色。以前他听取特工人员汇报工作时为使其增强自信心而采取的那一套诱导技巧,如今被他用来接待顾客,使他们感到舒心自在。目前,他的销售额已达4万大洋,为此他得到了6%的佣金。当然,他得分给王一娜一半,因为是她提供的办公设施、广告宣传,也是她负责处理经营方面的诸多琐碎事务,更不用说她这个接纳了自己的公司了。即使如此,收入还是比他在以前的任何一年里所挣的要多。
他拐了一个弯,朝前面的柜台走去,看见一位妇女站在服务台旁,正在翻阅一本介绍,她的头低着,古铜看不见她的相貌。但当他走近时,他注意到她那浓密的黑色头发、晒成棕褐色的皮肤和苗条的体形。她比大多数女人个头要高,大约有1米73,体态健美。从她的装束看,她显然来自内地:十分合体的深蓝色套装、式样时髦的平跟鞋、珍珠耳环和进口的黑皮编织包。
“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吗?”古铜问,“你想找一个经纪人谈谈吗?”
那位妇女从小册子上抬起头来说:“是的。”
她微微一笑,使古铜的内心不禁一动。他没有时间分析自己的这种感觉,只是把它比作心脏节律的突变,几乎就像是感到恐惧时心脏的猛烈跳动。不过,在眼下的情况里,这种感觉跟恐惧截然相反。
这位30岁出头的女士光华照人。她的皮肤焕发着健康的光泽,眼睛里闪耀着智慧,以及另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光彩,既富于魅力又神秘莫测。她的五官匀称,线条分明的下巴、高高的颧骨和标致的前额组成一个完美无缺的整体。她的笑容热情洋溢。
虽然古铜感到透不过气来,他还是控制住自己,自我介绍说:“我叫古铜,是这家公司的助理经纪人。”
这位妇女跟他握了握手,“我叫龚玉。”
她的手指出奇地光滑柔润,古铜简直不想松开她的手。“拐过去就是我的办公室。”
在带路往里走时,他趁机调整了一下自己既愉快又紧张的心情。他想,肯定还有更糟糕的谋生方式。
公司的办公室是宽敞的分隔间,高达两米的隔板设计得很像土坯墙壁。龚玉好奇地盯着隔板的顶部,那儿陈设着微光闪烁的黑陶器和造型复杂的篮子,这些都来自当地的土着居民。
“那些看上去像灰泥长凳的窗座——它们叫什么?长凳?”她的声音圆润深沉。
“对,是叫长凳,”古铜说,“这儿使用的大多数建筑上的名称都是类似回鹘文。你喝点什么?茶?”
“不用了,谢谢。”
龚玉饶有兴趣地转身打量着民族地毯和其他西北部风格的摆设。几幅当地风景画的复制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过去,贴近了仔细观看。“真美极了。”
“我特别喜欢表现峡谷滚滚白浪的那幅画,”古铜说,“不过这儿外面的每一处风景都美极了。”
“我也喜欢你喜欢的那一幅。”她努力使自己听起来心情愉快,但她的声音中却透出一丝莫名的优伤。“虽然是复制品,笔法的优美细腻却是显而易见的。”
“噢?那么你懂得绘画喽?”
“我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努力学习绘画,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
“唔,如果你是位艺术家,圣菲可是个安家的好地方。”
“我一到这儿就感到这儿的光照有某种异常之处。”龚玉谦虚地摇摇头。“但我不认为自己是个艺术家。用‘正在工作的绘画者’这个词来形容我更准确一些。”
“你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昨天。”
“可因为你打算购置房产,我还以为你以前来过呢。”
“从没来过。”
古铜似乎觉得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努力使自己保持着平静。他联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经历,坐得更直了。“在这儿只过了一天,你就已经得出结论,你非常喜欢这个地方,因而对在这儿购置房产感兴趣?”
“不只是感兴趣,简直急不可耐,是吗?”
“我不会这样形容你的。”古铜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认识几个人,他们都是一时冲动决定在这儿定居的。”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圣菲使人干出异乎寻常的事情。”
“这正是我打算在这儿定居的原因。”
“相信我,我能理解你。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匆忙行事,否则我会感到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先去看几处房产,但在你签约之前,要给自己一段考虑的时间。”
龚玉好奇地眯起眼睛。“我从没料到会听见一位房地产经纪人告诉我别买房子。”
“能卖给你房子,我当然很高兴,”古铜说,“但既然这是你第一次到这儿来,也许你最好先租一个地方住,看看圣菲是否真是个适合你的地方。有些人从西宁移居到这儿后,受不了这儿慢悠悠的节奏。他们想改变这个地方,使之适合于他们充沛的活力。”
“噢,可我不是从西宁来的,”龚玉说,“以我近来的生活方式,慢悠悠的节奏听起来非常诱人。”
古铜考虑了一下她的这一番自我表白,决定不急于进一步了解她,等等再说。
“一位善于劝诱推销的经纪人,”龚玉说,“我喜欢你这种方式。”
“我把自己叫做为他人提供便利者。我首先努力要做到的是使我的顾客满意,其次才是销售房产。不论你买还是不买,我希望,在未来的一年里,你对自己决定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后悔。”
“那么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她那双眼睛闪闪发光,古铜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迷人的眼睛。“我想尽快看房子。”
“下午两点之前我有约会。这够快吗?”
“不能马上满足我?”她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使古铜联想起风铃的叮当声,不过他也从这笑声里捕捉到一丝凄凉。
“同时,如果你能够告诉我你的出价幅度的话——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龚太太?或者龚玉?或者……”古铜瞥了瞥她的左手,没看见结婚戒指,可这并不总能说明问题。
“我没有结婚。”
古铜点点头。
“叫我的名字吧。”
古铜又点点头。“好吧,龚玉。”他感到嗓子眼发紧。
“我的出价幅度在6千到8千之间。”
古铜暗自集中起注意力,他没料到她会出这么高的价。通常,当潜在的买主到公司来讨论价值上千的房产时,往往态度傲慢,好像他们帮了古铜一个大忙似的。龚玉与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态度亲切自然,不摆架子。
“我们手头上有几处在这个价格幅度之内的房产,都是第一流的。”古铜说,“在从现在到两点钟这段时间内,你何不看看这些一览表呢?里面有价格和情况简介。”他决定进一步探听一下她的情况。“你也许想跟和你一道来这儿的人商量商量。如果你愿意,在我们去看房子的时候,你可以带个朋友。”
“不,就我们两个人。”
古铜点点头。“怎么都可以。”
龚玉犹豫了一下。“我是一个人来这儿的。”
“噢,圣菲是个好地方,单独一个人待在这儿是决不会感到孤独的。”
龚玉似乎在望着很远的地方。“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古铜将龚玉送到大楼出口处,站在敞开的大门前,目送她顺着门廊遮蔽下的人行道往前走去。她的姿势十分优雅,使他联想起女运动员平时的步姿。在她拐弯之前,他朝大楼里面倒退了一步,以防她拐弯时朝他这个方向看。毕竟他不希望她看见自己盯着她的背影。刚才他回答她问题时,告诉她饮食之家是个用午餐的好去处,那是一幢建于1860年的当地风格的两层楼房,院子里繁花似锦,餐桌就摆在枝繁叶茂的绿树下。他告诉她,她可以边用餐边欣赏花鸟和喷泉。现在他真希望自己能和她一块儿去那儿用餐,而不是去递交龚玉刚才来时他正在准备的买主报价单。
通常情况下,多售出一处房产的机会能使古铜全神贯注、精神振奋,但今天生意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把报价单送去,正如他所预料的,卖主告诉他,需要一段时间考虑这个报价。随后他又赶去赴另一个约会——和圣菲规划委员会的一位成员共进午餐。他几乎没怎么吃那风味鸡块,不过还是尽量集中着注意力跟对方谈话。但实际上,他一直在想着龚玉,想着他们两点钟的约会,直嫌时间过得慢。
他吃惊地想,怎么,我竟思念起她来了。
终于,他吃完午餐付过账,赶回到公司里,却发现龚玉并没有在这里等他,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今天早上来见我的那位女士,”他对接待员说,“个头较高,很迷人,她回来过吗?”
“没有,古先生。”
古铜听了就很是失望,心里一股莫名的那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