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眼上到二楼,来到自己的家门前,她拿出来钥匙准备开门,但是又把钥匙放回了口袋里,她犹豫了,这进去两口子又是一顿打。不进去吧,已经到了家门口儿了,这事儿怎么办呢?你说永远不回家吧,不可能,回家吧、每天回家就为这彩票打架,她的心里挣扎着,斗争着。
二五眼自己跟自己斗争了半天,结果决定还是进去吧。拿出钥匙开了房门,令她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今天家里收拾的挺整洁,而且厨房里老公正在做饭,老公做饭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听到门响,老公从厨房里走出来,接过二五眼手里的包说:“媳妇儿啊,你看我今天表现好吗?”二五眼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把这老公看了一遍。这还是原来那人吗?于是就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这还是下午出来的,从西边儿出来的还正好,上午还打电话跟我打架了,下午又变好了,变换一种方式找我要钱是吗?”老公拉起她的手,走到餐厅的桌子旁。平静的对她说:“我怎么表现你才满意呀?我想了我总是这么跟你闹,也没什么好处,我总是这么砸、也是砸着咱自己家的东西,砸坏了还得买新的,我想了今后不再砸了。我听你的话,咱俩好好过日子。我知道你不想离婚,你是个好媳妇儿,其实我也舍不得你,毕竟我们都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嘛。”二五眼越听越纳闷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哪根弦搭错了?于是就说:“那你今后还买彩票吗?”没想到老公回答说:“你让我买我就买,你不让我买我就不买。”二五眼感觉后背发麻,老公怎么说变好就变好了呢?这还是自己老公那个人吗?如果说不是那个人的话,那他是谁呢?这明明就是自己的亲老公嘛,但是这面带微笑的模样不像自己的亲老公,太诡异了,如果这个是假的,那自己的亲老公哪里去了呢?这都怎么回事儿啊?她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开始沉默了。
老公扭身回到了厨房,两只手一手端一只盘子,左手这只盘子是番茄牛肉,右手这只盘子是猪肉炒豆角。他把两只盘子放在桌子上以后,又回到了厨房,又端起两只盘子,左手这只盘子是烧茄子,右手这只盘子是炒土豆丝。这四盘颜色各异的菜上来以后,二五眼的眼都看直了,更加奇怪了,老公最不喜欢吃土豆了,今天怎么炒土豆丝了呢?于是她就说:“你别忙了,我来吧。”老公说:“不行这是我的活儿,就得我干。你都上一天班儿了,你累了你歇着,我这还做了一个汤呢。”老公扭头又去厨房做汤去了。二五眼悄悄的跟在老公后边,也来到了厨房,她看着老公正在往锅里打鸡蛋,她又悄悄的回到了餐桌旁。不一会儿老公端着一个砂锅来到了餐桌旁,一砂锅热气腾腾的胡辣汤就来了。二五眼赶紧拿起来一块胶皮垫子垫在桌子上,老公把这个沙锅放在那个胶皮垫子上。这时候这个情景如果是外人看起来那简直就是配合默契的老夫老妻呀!一点也看不出来早上吵架、吵的要出人命的样子。但是面对老公这样的表现,二五眼的心里忐忑的要命。
晚饭开始了,二五眼站起来准备盛米饭。老公忙拦着他说:“先别盛米饭,今天咱们俩喝点儿酒吧。”二五眼好奇的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为什么要喝酒啊?”老公说:“长期以来我给你添麻烦了,我想了想,我觉得我做的很多地方也不对。但是媳妇儿我绝对是疼你,爱你的。我真的看着你一天忙到晚,也挣不上什么钱,我心里真着急呀,一开始我买彩票我就是为了赚点儿钱,为了给你减少一些压力,可是一旦进入情况,我就不能自拔了,挣不上这个大奖,我这真的有点儿心不甘。”二五眼听着这几句话虽然有点气人,但是她觉得这老公还是亲老公,不那么害怕了。老公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来一瓶白酒,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小杯。然后举起杯来说:“为了我今天的觉悟干一杯。”二五眼不想扫老公的兴,于是她也举起杯来跟老公碰了一下。说:“老公,你今天觉悟了特别好,我真的不是说不让你买彩票,我们要是顺手买张彩票,一个是支持慈善事业,一个是我们就买着玩儿嘛,绝对不能把希望放在中彩票上。如果每个人都中彩票就能发财的话,那工业,农业都别干了,都买彩票去不得了。所以说我不是说不让你买彩票,咱别走火入魔就行。还有咱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儿,千万别借钱买彩票。因为这个事儿,不是说你投入大就产出多的事儿,这个投入跟产出没有必然的关系。不说了,来为了咱们今后的夫妻和谐,干杯!”老公的眼眶是红的,他的眼里好像含着晶莹的泪花。他又站起身来跑到厨房,拿了两瓶啤酒。从酒柜上取出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啤酒给了二五眼一杯,然后自己拿着一杯。说:“媳妇儿,咱俩再干一杯,我与过去干杯!今天下午呀,我躺在沙发上看书,书上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如果每个人都想多一些回馈,少一些计较,多一些感恩,少一些埋怨,我们的生活才会加倍的幸福。其实我一直都想做家里的主力军,我想给家里挣大钱,然后你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可是我发现怎么努力,我都做不到。后来我拿着书就睡着了,醒来我突然感觉特别对不起你,你说买了这么多彩票也没中奖,还给你拉了这么多账。你跟我打架也是对的,你要跟我离婚也是对的,但是我知道你也不是真想跟我离婚,你就是吓唬吓唬我,我真的觉得我错了。”二五眼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说:“老公,你明白我的用心就好,你说我天天忙叨叨的,为了什么呀?还不是为了这家好吗?是,我是没怎么挣钱,那是我能力的问题,但是我跟这家是没二心的,我知道你跟这家也是没二心的,今后咱们俩好好的,不砸、不闹了,好好过日子,这样让孩子们也放心。”老公说:“对,不砸了,不闹了,好好过日子,让孩子也放心。”二五眼本来是特别高兴的,但是她怎么觉得老公后半句话说的有点儿含糊不清呢?揉揉眼睛。一看老公:“哎你怎么回事儿?嘴歪了是吗?”老公憨厚的笑了。二五眼发现老公的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嘴歪了,而且流着口水。看着老公的笑容,二五眼心里难过极了,这心情太矛盾了。于是她拿起电话打给了影子:“喂?影子,我回家了,刚吃着吃着饭,我发现我老公嘴歪了,你说他这是不是中风了?”影子说:“让他伸舌头,看看那舌头歪吗?如果是歪的话,那就是中风了,赶紧去医院。一分钟也别耽误。”二五眼来不及说客气话就把电话挂了。于是对老公说:“你伸下舌头。”老公很听话的伸了一下舌头。二五眼一看那舌头,歪的厉害。于是就说:“老公你中风了,我们赶紧去医院,晚了就来不及了!”老公又憨厚的笑了。他说:“不可能,我今天心情好。怎么能中风呢?再说了这屋里哪有风啊?”二五眼说:“你看你现在说话都含糊不清了,还说没中风,赶紧!我们走,不要喝酒啦。”于是拉着老公就往楼下走,这时候二五眼发现老公的步履已经蹒跚了,她扶着老公慢慢的下了楼,走出小区来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朝医院的方向迅速驶去。
来到医院二五眼发现医院里人满为患。她想我们这病也不是发烧,不能挂急诊,就在这儿等着吧,可是这每一分钟心里都很焦虑。这时影子来电话了,她在电话里说:“你们到了医院了吗?马上挂急诊,你看那个挂号那儿有个急诊,你们这叫脑卒中,脑卒中的急诊是排在发烧前面儿的,这是急诊中的急诊!你不要排队,赶紧过去告诉他脑卒中,马上就可以挂号,进行治疗。”二五眼都没来得及说话,就来到了急诊挂号处,马上挂了一个脑卒中的急诊。到了脑神经内科,医生马上进行了判断治疗,做完了脑ct和核磁共振以后,很快就输液了,然后办理住院手续,这一夜二五眼留在医院陪床。
转天早上二五眼第一件事就是给阿银打电话:“喂?阿银,你姐夫住院了,今天我上不了班儿。公司里有什么事儿你先盯着点儿吧。”阿银惊讶的说:“我姐夫住院了,怎么回事儿?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住院了?”二五眼说:“我也奇怪呀,昨天一进门儿你姐夫表现就特别奇怪,他不仅了做饭还特别照顾我,说了好多道歉的话,然后呆着呆着我发现他说话不利索、嘴歪了,我就给我同学影子打电话,影子跟我说,他这是脑卒中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我们就来医院,幸亏来的及时,医生说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得住院治疗一阶段,所以这段时间我就不能上班儿了。”阿银说:“姐,你告诉我是哪家医院、那个病房,我们过去看看吧。”二五眼说:“不用,昨天晚上孩子们就都来了,我们都在这儿,人来多了也打瞎乱,你们别管,你就把公司照顾好就得了。”阿银说:“真是没想到,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脑卒中了呢,行了,您忙吧,有什么事儿您给我打电话叫我。”
阿银放下电话,就把朱经理叫过来了。他跟朱经理说:“咱们老板的爱人脑卒中住院了,这段时间正好你也不出差,咱俩一块儿盯着公司的事儿吧。”朱经理说:“那没问题,但是咱们是不是应该到医院去看看呢,看看老板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当然了,钱这方面儿我们帮不了,就是需要人什么的,咱就帮个人力。”阿银说:“等下班儿以后,咱俩一块儿过去看看。现在咱先把公司的事儿说说,你看这还有两个单子没执行完,有一个图纸还在修改。我一会儿到马大条那儿看看他那个图修的怎么样了。”这时候朱经理神秘的说:“我发现马大条现在跟李玲玲好像搞对象了。”阿银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一副这么神秘的表情,人俩都好了一段时间了。”朱经理说:“不对呀!李玲玲不是有对象吗,怎么又跟马大条勾搭上了。”阿银说:“别管这么多事儿了,人家原来那对象早完了,现在跟马大条处着呢,走吧走吧,咱们工作吧。”阿银心里想:朱经理一个大老爷们现在怎么跟个事妈一样啊,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还来管别人的闲事。
两个人分头工作去了,阿银来到马大条的工位问道:“图纸改好了吗?”马大条抬起头来回答:“改好了。”“那就赶紧传到客户邮箱吧,客户认可以后就可以生产了。”马大条说:“好,马上传过去。”
阿银回到工位继续工作,过了半个小时客户来电话了。阿银马上抓起电话:“喂,您好!那图纸收到啦,马工改的行吗?”对方说:“没问题、没问题,马工修改的图纸那绝对没问题。”阿银说:“那我们就安排生产了。”对方急忙说:“千万别生产。我现在给您打这个电话,就是这个意思。我害怕我打电话晚了,你们这个生产线一开工就有损失了。”阿银着急的说:“怎么回事儿?不是没问题吗?怎么一开工就有损失啦?我弄不明白了。”对方说:“这个不是你们的事儿,因为我们这个整体方案改了,这个图纸不是不好,我们是整个原来的方案被客户推翻了,我们总工又重新设计了一个方案,咱们得重新商量商量,按新的方案执行。所有的图纸都得重来,跟以前的改动太大了,可以来说,以前的图纸根本就不能用了。”阿银说:“哎呦,我们这都忙活快俩月啦,原材料也准备好啦,机器也腾下来了,那您这方案要改了,我们原先的力气不都白费了吗?”对方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现在、现代化技术真是一日千里的发展,我们总工出差回来以后马上传达了新的信息,如果我们按照旧的方案来执行的话,那肯定生产出来的产品就没有市场了,所以共同担待点儿吧,马上停下所有的工作,咱们再重新商量。”阿银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怎么办呢?自己是乙方啊。乙方永远都是孙子。只好说:“那好吧,我听您信儿吧。”于是来到马大条的工位跟他说:“你修改的图纸刚刚通过以后,人家总工回来啦,说这个方案不用了,客户的客户要求生产新产品。”马大条生气的说:“这不是耍人吗?这图纸改了一遍又一遍,我忙乎了好几个通宵,说不用就不用啦。”阿银说:“他们也没想到最后忙乎半天都用不上了,他们那边也做了大量的准备,怎么办呢,这就是市场经济,一切服从市场需求。”
阿银来到了朱经理的工位。朱经理说:“哎呦,阿银小姐,这么会儿看不见我,就想我啦。”阿银说:“别贫气,我跟你说今天下了班儿,咱们就得去医院找老板,跟老板说这个单子的图纸白改了,因为咱们客户全部方案都推翻了,总工出差回来以后带来了新的方案。”朱经理睁大了眼睛说:“这不耍人吗?我们忙活这么半天,马大条这图纸改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因为他们的产品变动,我们改图纸。我做这么多年市场,我就没见过这么混蛋的客户,太可恨了。”阿银说:“我也没想到是这样儿的,我觉得我们客户也不是诚心刁难我们。因为他们也得跟着市场走,现在的市场瞬息万变,技术正在不断的更新,我们也得跟着市场走啊,不然的话,你生产出来东西没人要,不等于没用吗?但是前面我们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的,这事儿必须得跟老板说呀。”朱经理说:“行,下了班儿咱俩一块儿去,这事儿反正也不是咱们人为的,咱也没办法,可能是我思想老了,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办的这些事儿,我都没法理解,他们有时候说那些话我都听不太懂。”阿银说:“这些年社会进步的快了,我们要加强学习。”朱经理说:“废话少说,赶紧给老板发微信要医院地址、床位号,一会儿早一点走,等下班时间路上堵车厉害。”阿银赶紧发微信与二五眼联系,不一会二五眼就回了微信,把位置发过来了。
两个人很快来到医院,就把客户要撤单子的事儿跟二五眼说了一遍。二五眼一听心里就结了一个大疙瘩。她说:“这可真是来单子也着急,不来单子也着急,着急干也不是,不着急干也不是,如果我们前些日子不着急,干慢点儿,东西也不准备那么充分,不就没有这么多损失了吗?可是客户是上帝呀!他们让我们准备,我们不就得准备吗?算了,别牢骚了,等看看方案出来再说吧。”这时候阿银突然发现自己的门钥匙给落在办公室桌上了。就说:“不行,我得回去,我们家钥匙落在办公室里啦,我们那个今天夜班没在家,两个孩子去北京科技展览馆了,我要是没钥匙就进不去家。”二五眼说:“那赶紧走吧,别磨蹭了。”
朱经理开车,两个人迅速往单位方向开,晚上路上比较清静、车好开,很快来到科技园。朱经理陪着阿银来到二楼,静悄悄的楼道里,就听见会议室里头咯吱咯吱的响声,还有伴随着男人和女人的哭声。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楼道里一个人没有,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声音,还有这男人和女人的哭泣声是怎么回事呀?阿银的心咚咚的跳起来,悄悄的一抓朱经理的胳膊说:“你听这什么声音?这大晚上的,这里不会是闹鬼吧?”朱经理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上,对阿银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然后悄悄的来到会议室门外边儿,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一扭头拉着阿银就往办公区方向跑去。阿银糊里糊涂的被朱经理拉到了办公区。阿银说:“干什么,你松手!”朱经理一脸神秘的说:“真是没想到啊!”阿银不解的问:“到底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