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晏掩住唇，咽下差点出声的惊呼，惊疑不定的看着潘湛和周慧。
周慧闭了闭眼。
“……是的，我知道。”
丁晏再也忍不住低呼出声，眼底带着彻底的震撼。
前任周董夫人，竟然是被害？
这要是传出去……
潘湛却半点惊讶都没有，反而平稳的将那份毒性检测分析书摊开：“就是中的这种毒药。”
丁晏大惊，见周慧沉默的点头，这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上司愿意直接和周总见面并协作调查，因为周总经理一家子也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
“周小姐并未报案，是否私下里惩戒了凶手？”潘湛继续问，掩藏在透明的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冷静到毫无波澜。
丁晏的眼也紧紧盯着周慧。
周慧微微阖眼，缓慢的摇头。
“没有。”
“那个人还活着！”她回答，声线平静无波。
“为什么不报仇？”丁晏再也忍不住，直接插话询问，“你可以用私刑，我相信你有这种能力，虽然我们警方极度不提倡挟私报复。你也可以报案，只要证据确凿……”
“我没有证据。”周慧陡然打断她，“也没有能力用私刑。”
“那个人被庇护着。”
丁晏脑子急速转动，是谁能从周总经理手里保护凶手？
潘湛几不可见的笑了下：“是周太夫人。”
周慧的眼陡然变得凌厉如刀，锋芒毕露。
丁晏和潘湛都已经从周慧的反应中得到答案。
丁晏浑身颤抖了下。
只觉得豪门水深。掩藏在平静表象下的周家竟然也藏着这么多的……污秽和秘密。
“那庇护她的人，就是，就是……”丁晏吓的忍不住结结巴巴……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周慧平静的回答。
丁晏：“……”
竟然真的是前任周董。
那位终生都热衷于公益慈善事业，给夜城的发展产生过巨大影响，并且载入夜城发展史的着名企业家……
除了在婚姻和女色上面有瑕疵，那位先生几乎无可挑剔。
不曾想到！
光伟正的表象下，私下竟掩盖着这样的秘密！
潘湛却似乎恍然：“难怪周大小姐离家多年！”
丁晏这时候也恍然大悟。
那时，夜城都说周大小姐恋爱脑，为了个男人放弃继承权离家出走……那些事情身处局中根本没办法搞清楚其中的真假，只能在风波之中人云亦云，现在回忆起来，却一切都有其脉络。
周大小姐离家，不是为了男人，而是为了向那位掌权人反抗。
潘湛眼神急闪，忽然有了好奇：“周大小姐就不怕被前周董彻底放弃？”
如果周家重新出现新的继承人，比如说现在的周盛，那么周大小姐的离家出走，就彻底亏到了骨子里，到最后别说报仇，根本就是一无所有，连自身安全都不能保证。
“他没办法放弃。”周慧冷冷的回答。
“除了我之外，他别无选择。”
提到那位爷爷，语气中只有冷漠。
丁晏却不懂：“不是有周盛先生？”
周慧却嗤笑：“二叔总认为如果王盛早点认回来，肯定能取代我成为爷爷认可的继承人。却不懂，爷爷在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敢露面。”
丁晏张了张嘴，却无声。
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秘密，却不敢相信。
潘湛也懂了，眼底闪了闪：“祝我们合作顺利。”
周慧也伸出手。
和潘湛握了握。
然后松开。
丁晏在一边看得清楚，心里也微微放松，看周慧的眼神躲了几分自家人的亲近，主动解释：“前几天我见周总一直调查关于徐家的事情，就主动提供了些方向，希望周总不要怪我多事。”
周慧一怔，很快想到怎么回事。
徐安妮和徐家的调查进展，是征信社提供了新的调查方向，进行DNA血脉鉴定得到的结果，竟然是丁晏暗中帮忙。
“多谢，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周慧说，“接下来的信息共享……”
潘湛示意丁晏：“你想知道什么，找丁晏，只要是案情相关的。”
“我就是想了解你们重案组调查的暗自详情，以及进展情况，”见丁晏脸上现出几分难色，立刻补充，“当然，如果是机密，可以拒绝我。”
双方都有心，谈话就一直很顺利。
临走的时候周慧随口问了一句：“潘先生这份工作室主业还是副业？”
潘湛推了下镜框，冷静的回答：“是主业。”
所以律师那份工作才是副业？
副业都这么厉害？
周慧颇感钦佩。
“那蒋家的事情，潘先生应该知道内情。”周慧试探的问。虽然觉得这位潘先生对蒋家不会有太多的好感，可毕竟留流着蒋家的血脉，也不知道对她这个搞掉了蒋氏的人观感如何？
潘湛不动声色的推了推镜框：“蒋漳先生手里的信息，有一部分由我提供。”
所以蒋氏的倒塌，除了他们几个组成的小联盟暗中算计，还有蒋漳背后的潘湛添火加柴？
周慧不仅对蒋氏感到同情。
这么多人躲在暗处一起使劲搞它，不倒才奇怪！
这样的结局也适用于周家。
毕竟王盛已经躲在暗处搞起了小联盟。
丁晏一点都不关心蒋氏这个已经成为往事的企业，却好奇的问周慧：“以后周总打算怎么处理那位凶手？”
那可是杀母仇人！
周慧的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森下来，甚至多了几分冷酷，眉骨渗出几分凉薄，毫无笑意的凝视着丁晏：“你说呢？”
“这，这，还是交给司法机关吧！”
“再说吧！”周慧随口敷衍，很明显没有把丁晏的话放心里。
等送走周慧，丁晏回来后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咕咚咚大口喝了好几口，然后一抹嘴巴，这才道：“这些豪门真可怕，怪不得大家都说‘豪门水深。’甚至还有句古诗，叫‘一入侯门深似海’。”
“所以准备拒绝你的豪门追求者？”潘湛漫不经心的说。
丁晏叹了口气：“虽然我对那种奢华的生活有些向往，可是想想以前查案时遇到的事情，哪个不是豪门！”她提了一句就转移话题，“哎，老大，你说，周大小姐为什么坚信自己是周家唯一的继承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