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找的!”三丫头说。“像没见过什么样,大惊小怪的,如小孩子好奇!”
“三姐!”邬彤彤有些生气。“你说话请客气点,跟你吵嘴打架的,我妈要生气!”
“彤彤姐!去菜园子。”王瑶忙来拽邬彤彤走。
“三丫头!”邬彤彤轮了三丫头两眼,冲我招手。“老弟!快给老姐跟过来!”
“还没成夫妻,就先成了管头!”我岳母娘直摇头。“我儿子以后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妈却笑。“大娘喊端洗脚水,二娘喊倒粪桶子,三娘叫快去煮饭肚子饿,我儿子还什么事都做不成!”
“妈!”大凤忽喊。“伢醒了在叫,快去看看!”
“小夏生!”我妈慌着往琼琼房里跑。
我们出院子到大门口,就碰着大炮筒子担两桶粪水,往园子里去烧菜,她儿子权权手里拐着菜篮子,在屁后跟着。
“晦气!”王瑶直用手捂鼻子。“大炮筒子真能作怪,回回上菜园子,就碰着你挑臭粪水!”
“怕臭你离远点!”大炮筒子笑。“园子里的菜,不喝粪水它长不好!”
“小娘!”权权说。“我家园子里的青菜苔子,长得有小拳头粗!”
“还有你妈的大白腿粗哟!”王瑶瞪权权。“你妈他的,拳头有多大?菜杆子能长的那么粗!见你妈个鬼哟!”
“黑隐隐的,是好粗。”大炮筒子说。“所以,得勤点烧粪水。”
“浇多了要发瘟的。”王瑶说。“菜根爱烂!”
“我一个星期浇一回,根烂的蹊跷!”大炮筒子说。“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天天挑粪水烧园子?”
“没事干你就想我喜子哥!”我说。“嫂!欠不?”
“嫂子欠你跟我上床!”大炮筒子笑。“老娘欠他往家里拿钱少了!”
“嗨!”我肩上突然挨了一巴掌,回头,郭蕊蕊与吴霜在后面笑。吴霜说:“让王琴不来,我去跟着参观菜园子。”
“三丫头在搞么事?”邬彤彤问。
“抱伢。”郭蕊蕊说。“抱的还像个娘样子!弟,等你跟她生了伢,三姐已学会了做妈!”
“做妈不用学。”大炮筒子说。“女人伢一生,无师自通,学个屁!”
“看你有屁不?”王瑶照大炮筒子的大肥屁股,轻踹了一脚。“嫂子!屁股好肉感,喜子哥喜欢摸不?”
“摸你的头!”大炮筒子骂。“死王瑶!也不怕我担泼了粪水!”
“快点走,臭!”郭蕊蕊推着我快步向前走,吴霜紧跟着,王瑶与邬彤彤也急忙紧随。
“妈!”权权说。“王瑶小娘越长越好看,像我三奶一样美!”
“哎哟喂!连小伢都爱上了小弟媳妇!”大炮筒子在后说。“畅畅小弟,不照紧点当心被别人抢跑了!”
“你当心哟!”王瑶回头说。“喜子哥在我爸的工地上,被别的女人抢走!”
“我爸舍不得我妈!”权权说。“王瑶小娘尽瞎说!”
“很抢!”大炮筒子说。“没多大用的草包货,上床老娘还没会到,他已经完了事,屁用!”
这女人!我忍不住好笑。
“狗嘴吐不出象牙!”王瑶笑着说。“大邪货!”
“男人女人不邪,伢打哪里来的?”大炮筒子笑着说。“你结了婚一求样!”
“哎!”邬彤彤说。“大炮筒子好能干哟,不输男人!”
“逼的!”王瑶说。“她不做家里的活谁做呢?”
“男人娶到她这样的媳妇,还是走火!”邬彤彤说。“大个子,身体粗壮扎实,有力气干活。喜子肯定打不她赢!”
“姐!”我不服气。“打不赢是假的,让着她才是真的。”
“喜子哥疼她。”王瑶看看我们神秘一笑。“大炮筒子说,让喜子亲她的大腿根,是,是疼他!”
“夫妻间那样也没什么。”郭蕊蕊说。“我妈不说过,男人与女人,就是那么点事。”
“老大!”吴霜笑。“女人结了婚,是不是就变得又是一个样子?”
“肯定是的。”郭蕊蕊说。“少了做姑娘伢时羞涩,变得开放一些。”
吴霜偷着捏了下我的手,尖嘴一笑。
到了菜园子,眼望去里面果然大变样,早黄瓜园用竹枝已搭了架子,辣椒茄子苗子,都长的青秀秀的,正茁壮成长,青菜苔子开了许多小黄花,杆子是长有大人的拇指粗细。
我拿开园门,邬彤彤首先去看黄瓜。
“操!黄瓜跑藤子,爬藤丝长的像弹簧,一圈一圈的!”
“不打纠怎么能爬上架子?”王瑶说。“彤彤姐!你没在有大月亮的时候,跑到园子里来看,爬藤子慢慢的在竹丫子上面扭,像人用手扭样!”
“真的?”邬彤彤问。
“特别是在半夜三更,正下露水的时候,才扭的快。”王瑶就像亲自观察过样,说的有板有眼的。“藤子头一个劲的往上抬,往上抬,缠丝跟着往前伸,挨着什么就打扭,挺好玩的!”
“不晓得今晚有月亮不?”邬彤彤抬头看天,太阳还有一人多高,正在往西山顶子上滑落着,但光辉依然耀眼灿烂。
“哥!”我们正在园子里看着,郭静静跑来说。“我妈让你还割一把韮菜回,多炒点虾子吃!”
“静静!”王瑶忽然问。“家里那两只断板龟呢?”
“在水池子底下窝着呢。”小丫头说。“大白鹅回了,它两就会爬出来。”
“为么事?”邬彤彤问。
“跟大白鹅玩呢。”小丫头说。“跟在鹅屁后爬,也不嫌累。”
“大白鹅不啄它俩?”邬彤彤感到挺奇怪。
“它们是好朋友,不啄。”小丫头说。“彤彤姐!还来了两个人要买走断板龟,我妈不卖!”
“出了多少钱?”邬彤彤问。
“上万!”小丫头尖嘴鼓腮的说。“我妈说还多些钱也不卖,喂着好玩呢!”
“彤彤姐!”王瑶说。“你晓得个屁!卖了断板龟,那钱得不到了好用,还要倒大霉的!”
“搞不懂!”邬彤彤蹬下身子看黄瓜。“老妺!今睌要有月亮,来园子里看黄瓜跑藤子怎么样?”
“我害怕,不敢来。”王瑶真摆手。“晚上到处朦朦胧胧的,爱闹鬼,很容易撞着不干净的东西,吓掉了魂生病划不来!”
“不晓得把老弟也叫着?”邬彤彤不见真章心里不舒服。“再拿上手电筒,怕鬼个屁!”
“反正我不来!”王瑶说。“还爱沾露水,弄的一身湿,我妈晓得了要骂我!”
“胆小鬼!”邬彤彤用手拂了拂黄瓜叶子,站起身。“蕊蕊姐!吴霜姐!要有月亮睌上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