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陈江河,我今天还就告诉你,即便你现在成了大综合市场总经理,今天也没人救得了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金贵冷笑。
随即转身,朝着躲最远的那几个人喊话道:“记者同志们,刚才都拍下来了吗?一定要让广大人民群众都看到,他大综合市场总经理陈江河,在家乡是怎么横行霸道,公然抗法的。”
王金贵自诩全公社大聪明,怎么可能没后手。
陈江河崛起的速度太快了,现在不蛇打七寸,将他彻底踩死,将来肯定是个祸害。
陈江河眼睛又不瞎,刚才那啪啪的闪光灯,令他早就注意到了有记者在。
不过这样也好,这些人的存在,至少能令执法人员有所顾忌,不敢做得太过分。
“巧月,把地道的使用许可拿出来吧!”陈江河嘴角微扬,朝着身后招了下手
刘巧月立刻一路小跑,出了院子,笑道:“早就准备好了。”
说完,她已经跑到了人群前面,当众将文书打开,“瞧仔细了,这是海州地委颁发的地道使用许可证!”
一瞬间,所有人都蒙了。
地道使用许可证?
这是什么证,完全没听过啊!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王金贵大声喊道。
“这有大红戳,谁敢造假?当然,你们要是不信,也行,大可去海州地委好好确认一下。”陈江河道。
“来来来,记者朋友们,你们也可以拍照留证。”
还好自己做事向来稳妥,不然,这回还真有可能被王金贵抓到把柄。
思及此,陈江河满脸都是轻松笑容。
众人见状,全都面面相觑。
陈江河如此无惧,而且证书上的大红戳又是那样显眼。
假的,可能吗?
“是真是假我们自会去查验,陈江河,你想清楚了,要是假的,那可是罪加一等。”
几个部门领头的执法人员,相互对视一眼,显然是有了主意。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别走,别走啊,就是去查验,也不耽误抓人吧?”王金贵急不可耐,追在后面,冷汗涔涔地滑下额头。
一个带队领导慢了半步,小声道:“王支书,抓人不急这一时,刚才我说过了,如果他真敢造假那就是罪加一等,而且您把记者都叫来了,不调查清楚就抓人,也不好吧?
行了,就先这样吧,等我们调查清楚,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
“哎哎哎……”
王金贵还想说什么,不过人家已经全部上车,而后开出了二大队。
一瞬间,王金贵只觉如芒在背,好似无数道冰锥要将他的脊梁骨戳断。
这特娘算什么?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吗?
要是不找记者,今天岂不是直接就能把陈江河带走了?
可谁又能想到,陈江河早有准备。
这小畜生,怎么就那么稳啊!
“呵呵……”
他转过身,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笑容一收,因为他发现,二大队的社员已如乌云遮日一般压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面色狰狞,眸中透凶,就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给我上……别让这吃里扒外的王八蛋跑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群情激愤的社员们立刻冲了上去。
王金贵想跑,可眼前场面早就将他吓的两股颤颤,才一转身,便扑通一下摔到了地上。
社员们立刻将其围在中间,有人吐口水,有人谩骂。
王金贵只能抬着袖子把脸遮住。
过了好一会儿,暴怒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瞧见那些脚丫子让开,王金贵心头一喜,还以为他们出够了气,准备放自己走。
哪成想,又一双脚丫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随即,陈江河戏谑的嘲笑已经传进了耳朵。
“没想到是吗?其实我也没想到!”
闻言,王金贵又是一颤。
“啧啧,你身上可真恶心,估计这身衣服恐怕是没法要了,要不,我回头送一件新的给你?”
“陈江河,你不要欺人太甚。”
王金贵直接抬头,愤怒的眼睛,就好似两颗铜铃,隐隐的竟还有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王金贵破防了。
向来自负聪明的他,一次又一次败在陈江河一个晚辈手里,本就无法接受。
如今,接二连三的羞辱,更是令他在社员们面前颜面尽失。
恐怕不出一日,今天二大队发生的事,就会传遍整个寨子公社。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赢了就赢了,你特么耀武扬威干嘛?
杀了我,还要诛我心是吗?
老子堂堂寨子公社支书,当了二十多年的老支书,一点脸面都不给了是吗?
所有的负面情绪,一瞬间化为怒火撞了王金贵的脑袋。
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嘎嘎作响,“陈江河,你别高兴得太早,老子是支书,全寨子公社都得听我的,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闻言,陈江河笑容一敛,冷声道:“接着恶心……接着吐。”
这话一出,大伙儿早就酝酿多时的浓痰宛如雨点一般,劈头盖脸落到了王金贵的身上。
王金贵想要抬胳膊挡住,可惜已经晚了。
其中一口老烟痰直接挂到了他的鼻尖,而后下坠呼住了他的嘴。
“陈江河,老子杀了你。”
王金贵已然失去理智,起身就要跟陈江河拼命。
然而,根本不用陈江河动手,大家三下五除二就把王金贵固定在了地上。
其中一人,更是拿着粪叉卡住了王金贵的脖子,狠辣的咬牙,“王支书,你还真得谢谢自己个儿,要不是你做事不公,把最差最烂的农具全都分到了我们二大队,粪叉都少了俩刺儿,这会儿你已经死了。”
死亡的威胁,令王金贵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老话说得好,法不责众。
如果今天他被二大队的社员们打死,那他不仅丢了命,还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受到寨子公社未来几代人的唾弃。
而陈江河他们,压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王金贵彻底慌了,赶忙求饶,大喊,“江河……江河,赶紧让他们放开我,我保证以后不再与你为敌。”
“江河……江河……不,我要见江山,我要见江山……”
瞧着他那六神无主的模样,现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心生鄙夷,就连最后那一点点的敬畏之心也都消失了。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王金贵往日里高高在上,看谁都不拿正眼,现在不也怕死求饶了?
“住手,住手,赶紧住手……”
就在这时,脚步轻浮的陈江山姗姗来迟。
一瞬间,王金贵就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嚷嚷起来,“江山,赶紧管管你弟弟吧,你再不来……”
“王支书,别说话了,谁的大黑痰,都流你嘴里去了。”陈江山呲牙咧嘴,顺便一把打开了手持粪叉的社员,将人解救出来。
“呕……”
王金贵一捂胸口,胃里翻江倒海,吐了一地。
“太特么恶心了。”陈江山嫌弃地后退,顺便喊道:“韩特派呢?”
“对啊,韩特派呢?”
这话一出,众人这才缓过神来,心里不由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