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游荡,不知过了多久,一抬头,居然已经到了外婆家。
一想到小姨的所作所为,当即气冲冲的走上楼去。
她什么都可以忍,但却忍不了家人的欺骗。
“外婆,我小姨呢?”林菀强压着心头怒火,生怕外婆看出来。
“她,刚和你表弟出去。”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这么晚找她有事?”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那您知不知道他们干嘛去了?”林菀追问道。
“还说没事,你这丫头脸上藏不住事。”老太太呵呵一笑,“你小姨婆家有个侄子,说是来海州考察撸串还是什么东西。
一出一进,看了看我,就一起去西区撸啊撸了,也不知是个什么鬼地方,老了,耳朵背,应该是没听好。”
“嗯,那您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林菀正准备离开,老太太却突然开口道:“小菀,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闻言,林菀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离婚这件事了?
算了,反正瞒也瞒不住了,还是坦白吧。
林菀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就准备向老太太承认。
然而,却见老太太伸出手,从凳子后面拽出一个帆布包。
“这是什么?”林菀愣神。
“刚才有几个小伙子,说是公安,把你爸丢的东西找回来了,我打开一看全是钱,问你小姨,你小姨也不说。
你爸什么时候攒了这么多钱?是不是违法了?”
然而,这一刻,林菀却根本顾不上面对老太太近似审视的目光。
走上前,赶忙将拉链划开。
入眼所见,全是成捆成捆的大团结。
此刻,所有的糟糕心情全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白萧找到了。
感谢老天爷,感谢人民公安。
“小菀,我问你话呢,你爸他是不是中饱私囊了?
还是说,那天我过生日,你们说的那件事他真办了?”
“我……”
林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老太太何等精明,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使劲拍了拍椅子,“糊涂啊,你爸糊涂,你也糊涂,这事儿多亏了你小姨婆家侄子,要不然,这么多钱找不回来,咱们这个家还有吗?”
“外婆,您不是说,这钱是公安送来的吗?和小姨婆家那边的人有什么关系?”林菀云山雾罩。
“我那会儿听你小姨和他侄子说话,好像是人家发动了省里的关系,从省里把人抓到的。”
闻言,林菀瞬间恍然,“原来如此。”
此刻,她没了半点怀疑,就连对小姨的怨气也都消失不见了。
毕竟,钱回来了,困扰着一家人的灾难也就化解了。
“外婆,对不起,之前是我们不好,瞒着您,也是怕您担心!
我爸他们厂子效益太差,他也是想带大家多挣点钱,不过有这一回经历,他以后肯定会小心谨慎的。”
“哎,我老了,没那些精力了,现在就盼着你们都好好的。”
老太太点点头,“对了,你今天怎么自己来的,江河呢,我又好些日子没瞧见他了。”
“他……他在家呢,他也忙,过几天我带他来看您。”林菀生怕老太太看出端倪,说话时直接低头拉拉链,以此避开老太太的目光。
“嗯,让他别带东西,咱家现在不缺嘴,留着好东西自己补补,早点让我抱上重孙。”
“行行行……都听您的。”林菀笑着将钱袋子推到椅子后面,“那我先走了,回头让我爸自己来取。”
“去吧,你小姨他们和你前后脚,要是快,说不定能追上。”
从外婆家出来,林菀推上车子便准备去西区那家撸啊撸。
人家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自然得当面感谢一翻。
说实话,她也挺纳闷。
毕竟,小姨夫已经死了七八年,这些年都没和那边联系过,为什么突然就联系上了,还帮了自家这么大一个忙?
算了,不管了,先去感谢一下再说吧!
这样想着,她骑上车便出了机械厂家属院。
……
西区撸啊撸烧烤。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屋里已经没几桌人了,可那些下了夜班,排队买回去吃的却有不少。
陈江河一个人坐在角落,喝着闷酒。
而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将他拉回了现实。
“哎呦喂,那不是大综合市场的陈总吗?什么时候落魄到,来这种苍蝇馆子吃饭了?”
陈江河一抬头,就见秦丽雯带着张猛,还有另外一个穿着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走了进来。
看对方那模样,分明和张猛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当是谁家的狗叫了,原来是你啊。”陈江河鄙夷地哼了一声,懒得搭理对方。
“你……”
“好了儿子,你身上流淌的可是省城张家的血,跟这种没教养的人较真,只会拉低了你的身价。”
“是啊猛子,少说两句。”另外一个年轻人眼底闪过一抹鄙夷,不过却很快就被脸上的笑容掩饰了过去。
张猛郁闷的哼了一声,“今天给我哥面子,要不然,有你好看,特么的真是晦气,晚上出来吃个宵夜居然都能遇上。”
“好了。”
秦丽雯赶紧拽了儿子一下,而后讨好般看向了另外一个年轻人,“秀儿,要不咱们买回去吃吧?”
“来都来了,就在这吃吧。”
张秀淡淡一笑,随便拉开一张椅子。
张猛见状,赶忙掏出纸使劲擦了擦,“小地方,就是埋汰,比不上省城。”
张绣笑着坐下,摆手,“无所谓,前些日子听朋友说,海州烧烤一绝,今个非得见识见识,你去点吧,有什么点什么,不用在乎钱。”
“这孩子,你大老远来一趟,哪能让你破费?
何况,你一来就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帮忙把那十八万多追了回来,于情于理,今天这顿饭也得婶子请。
小猛,快去点吧!”
秦丽雯脸上笑出了花,言语间,居然还多了几分得意。
吩咐完儿子,也拉开了椅子坐下,只是那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陈江河身上瞄去。
她试图能从对方身上看出一点生气的意思。
毕竟,这些话也是故意说给陈江河听的。
她家的钱找回来了,对方便没了幸灾乐祸的理由。
他应该快气死了吧?
几分钟后,秦丽雯郁闷了。
为什么,他怎么就一点都不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