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嫂子跟孩子呢?”
陈江河着急追问。
“你先别着急,嫂子和孩子已经被张华接出来了,在安全屋里,很安全。”
周米生怕陈江河冲动,忙劝道:“我们都相信你是清白的,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去杀人。
所以……”
这话还没说完,刘巧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江河,谁来了?”
见到人周米瞬间一愣,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你们……”
周米简直惊呆了。
难道大刀门说的就是真相?
陈江河看了刘巧月一眼,立刻把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等等……你刚才说谁?周伟等人离开后,楚建军又来了?海州营老总,楚汉的儿子?”
周米的眉,瞬间拧成了疙瘩。
这是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掌握的消息。
“没错,而且昨日我已经跟楚老总通过电话,说明了当时的情况,这件事他心里清楚,应该会出面解决。”陈江河道。
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楚汉却给他留下了一个心胸坦荡,大义凛然的好印象。
尤其是在雪花膏这件事上,虽然张秀倒霉,自己入瓮,最后防止张秀卷款外逃的是海州公安。
可事件本身,楚汉同样尽了最大的努力。
这样一个心怀社会的人,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不然,昨天他也不可能直接一通电话,打给楚汉。
周米轻哼一声,像是看傻子一样,“五爷那是什么身份背景,你真觉得楚汉会帮你?”
“什么意思?”陈江河错愕道。
“昨夜接到报警后,刘局就把参与舞会,以及舞厅里的相关人员全都控制起来,可口供里根本没有提到楚建军这个名字,而且,无一例外,所有口供内容,都指向你跟周伟争风吃醋,发生冲突,现场就动了手。”
“放屁,我什么时候和周伟动手了?
那些黑衣人呢?青门那些人的尸体呢?难道口供里也没有?”陈江河懵了,一个不好的念头直接涌上了心头。
“没有,只有你跟周伟发生冲突,其他什么事都未发生,并且好多人听到,你在舞厅里就扬言要杀周伟。”
“他们怎么能这样说?简直就是血口喷人,当时江河都没跟周伟说过几句话。”刘巧月又急又气道。
周米沉默了。
陈江河同样沉默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一切的背后,必然有一双推手,把他陈江河推上赔罪的绞刑台。
这一刻,陈江河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哭自己愚蠢,还是笑自己愚蠢。
“看来,还是亲儿子重要啊!”
“废话!楚汉就一个儿子,难道你认为他会把儿子送过去给五爷的两个孙子陪葬吗?”周米气急败坏道:“如果他真想管你死活,大刀门刊登的消息就不会登报!”
“对不起,如果昨天不是我让陪我去参加舞会,也不会发生这档子事。”刘巧月心如刀绞,而后看向了周米,“周主任,你给想想办法吧,现在恐怕只有你能救江河了。”
周米叹了口气,“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死掉的那几个人就是楚建军杀的,我爸的意思是,五爷身份特殊,先别跟他起冲突,从现在起,你们哪里都不要去,大哥那边我们会再想办法。”
“既然你也说了,五爷背景很深,不能得罪,而且又有楚汉推波助澜,你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陈江河心里感动莫名。
老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
人家对他已经足够好了,这场人命官司里,牵扯到两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稍有不慎就会引火上身。
如今,周保国又才结束调查。
所以,陈江河不想因为自己,令周家父女陷入两难。
“只要想,肯定能想出来,而且你方才也说,有黑衣人的尸体,楚建军当时还开过枪,这些都是口供里没有的。
我现在就通知刘局,让他去查,肯定能查到蛛丝马迹,洗脱你的嫌疑,这件事自然就解决了。”
周米分析的有理有据。
但事实是,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一个一心要保儿子的楚汉。
他们能想到的,楚汉肯定早就想到了。
如果公安真能查出什么,也应该早就查到了。
更何况,现在大哥还在他们手里。
陈江河如坐针毡,“等不及了,我必须去一趟大刀门,解释清楚。”
“胡闹,你要去了,大刀门那些人就能把你活剐了,根本不会给你开口的机会。”周米道。
“是啊江河,听周主任的,你别去,我去!”刘巧月认真道。
“你去有什么用?你俩都别参合了。”陈江河摆摆手,“我相信,是非黑白,自有公道。”
“你……”
“好了,不管如何,替我谢谢周叔,谢谢彪哥,我要是能活着回来,一定报答。”
二人还想再劝,而这时,陈江河突然出手,在两个女人脖子上各扎了一针,随后一手一个,将两个昏迷的女人抱到了床上。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大刀门,大门洞开。
院里,演武场两边,大刀门弟子白衣素缟,神情肃穆。
王五爷坐在正堂门口摆放的太师椅上,红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口。
院外,各种车辆排成长龙,海州江湖各方势力几乎都派了人过来,等着消息进场吊唁。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现场轰动。
“马爷!”
“见过马爷!”
“诸位客气。”马月槐下了车,赶忙以江湖礼回应围拢过来的众人。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虽然雪花膏那场击鼓传花游戏里,马月槐损失严重,但在外人看来,堂堂大行长能安全落地,足以说明他的靠山坚不可摧。
“我看报纸上,五爷要陈江河前来赴死,来了没有?”马月槐好奇问道。
有人嗤笑道;“他敢吗?这是要命的事儿,估摸着,这会儿已经跑路了吧!
听说五爷已经把陈江河乡下那个大哥抓来了。”
“嘶嘶……五爷这脾气,还真是不减当年啊!”马月槐倒吸一口凉气,妆模作样的震惊了一下。
事实上,他与陈江河的恩怨,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五爷说了,血债血偿。”
有人趁热打铁,小声讨好道:“您这回应该能高枕无忧了。”
马月槐呵呵一笑,“就怕那小子贪生怕死,直接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咱们就是来凑热闹的,看着就是了。”
这话简直说进了马月槐的心坎。
假如陈江河跑路,震怒之下的王五,势必会牵连更多人。
到那时,黑龙这个合作伙伴,好兄弟,肯定首当其冲。
如果二人都被五爷解决掉,他想拿下群龙无首的大综合市场,岂不如同探囊取物一样简单?
拿下大综合市场,自己欠银行的贷款,也就有着落了。
马月槐正想着好事。
一台车子,冒着黑烟直接开到了大刀门门口。
有人正在议论谁敢如此胆大妄为,不懂礼数时。
也有人已经惊呼出声,“是他……陈江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