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坐在漆黑的情报室内,面前的荧屏上满是席兹从巴黎传回的信息。
“你也看见了,对吧?”
枭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斯坦顿。
“是的。”
此时荧屏上的战场画面转变成了一份人员身份资料,一个白发赤瞳的少女正面照呈现在二人面前。
而在档案的两旁,是有关于【彩虹桥系统】建立进度以及【切片】群的调试报告。
“唉,亚当啊亚当......”
枭从座椅上站起身,笑着走到荧屏面前,眼神中的欣喜无以言表,他伸出手,抚摸着伊莱莎的照片。
他知道,是时候了。
“你果然还是我的至爱亲朋......”
“......这份大礼,我会好好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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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0年6月10日。
亚当在办公室中签署完一份文件,就在他放下笔的一刻,久候多时的来宾推开了房门。
“巴黎那边的动静还闹得挺大的,不知道军部那边会拿出怎样的公告。”风纪监察部门部长关安石说道。
“就算是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在各项设施完备,配发有最尖端武器的情况下,被15台AwF外加一台精锐机体就打得溃不成军,不论是在高层还是在民间,军部的风评可都会大受打击的。”亚当起身走向关安石。
“换谁会希望看见做为国家实力保证的军队落得这番丑态?要是换做我是一般市民的话,也会大骂这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关安石笑道。
“所以你还是很高兴看见这一幕,是吗?”亚当问道,同时和关安石一同坐在一旁招待用的沙发上。
“自打十年前枭上位成为军务部长后,军部在企业联合内的地位就水涨船高,不少部门和企业都相当忌惮,可又苦于他手里的另一支影子势力对全球的控制力而不敢发作,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谁都猜出枭在背地里干的好事,但又没有能力将其揭发。”
关安石把玩着手中的硬币,硬币在他的指间来去自如,他接着说道:“所有人当中,也只有你才会不顾利益得失,一直和他作对。”
“我只是尽到身为一个治安维护者应该做的事情,而且这些也是你们理应做到的。”亚当说道。
“确定不是因为仇恨作祟?”关安石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神深邃地盯着亚当。
“何以见得?”
“我只是想要置身事外才选择装疯卖傻,但这可不代表我是傻子,弗瑞。”关安石说道,“你为了对抗十三王权而采取的不少举措,虽然从情理上能够理解,但从公理上来说,完全就是违法违纪的行为,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和矩阵塔一类的非法组织合作。”
“那为什么你不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一切曝光呢?”亚当问道。
“因为这样会打破平衡的。”
“这就是你希望看见的局面吗?”
“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所有人都既不阻止你的行动,也不去干预十三王权的行动?这之中当然是因为有油水可捞,任何一方的行动都需要战斗用的装备,而那些涉及军火产业的公司最希望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局势,否则【美欧战争】又是因为什么缘故打起来的呢?”
“但这样说明十三王权可以横行霸道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些机会主义者的绥靖政策导致的。”
“打破平衡会招致更大的混乱局面,从光明会分散出去的势力可不止十三王权一个,如果你想要将这个最大的定数剔除的话,那换来的就只能是无数的变数。”
“但变数终究是变数,你无法确定那到底是好是坏,而如今的这个定数,已经成为了威胁人类生存的毒瘤,难道你还打算留着它,让全人类慢性死亡吗?”亚当质问道。
“不。”关安石回答,“我只是希望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可以直达要害,药到病除的机会。”
亚当凑近关安石:“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愿意尝试吗?”
“你确定自己留下后手了吗?”
“非常确定。”
关安石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他朝亚当伸出右手:“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弗瑞局长。”
在和亚当告别后,关安石离开管理局总部,坐进自己的轿车中,待到司机起步后,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是我,交易很顺利。”
“你没给他下太多绊子吧?”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就算有也不可能让他望而却步的,那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要固执的多。”关安石说道。
“但这也是能让我们击溃十三王权的重要保证,没有像他这样能够扛下多方压力的人,或许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成果。”
“要是他知道你利用了他,事态可能会就此失控的。”
“那也是这之后的事情了,而且在当初我将局长的位置移交给他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但愿他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吧。”
话了,关安石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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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出膛击中了面前的标靶,每一枪都正中要害。
鸠放下弹药耗尽的手枪,因为一人从他的左侧靠近。
“她没和你吵一架吗?”泰德施曼问道。
“谁?”
“鸦,她当时就在你战斗的场地附近,而且和她在一起的杨在席兹的影响下似乎出现了一些类似意识共振的现象,那个AwF里搭载的是一个【切片】。”
“知道了。”鸠打算离开靶场,但被泰德施曼拦下。
“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泰德施曼厉声质问,“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你的手上!”
“我知道。”鸠面无表情地回应。
“仅此而已吗?”泰德施曼继续质问,“这种事情在你看来难道就是理所应当的吗?”
“那换做你又会怎样做?”鸠反问。
“也许我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但我不会像你这样没有一点惋惜!”泰德施曼抓住鸠的衣领,“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杀死一个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鸠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泰德施曼,良久,他说道:“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这就是我信奉的原则,不管这之中要付出多少代价,都无所谓。”
泰德施曼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他松开了鸠的衣领,任凭他离开,就在鸠马上要走出靶场时,泰德施曼转身对着鸠怒吼:
“二十年了!你还没有明白吗,教官?”
“我们是人!是披着狼皮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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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一个相当意外的会面。
云顶会话事人吴瑛在晚间时分收到了一份邀约,一份来自那个她无比厌恶的男人的邀请。
在来到邀约中提到的会面地点——一座废弃的仓库后,她让随行的保镖在外等候,独自一人进入这个熟悉的地方。
在仓库的正中心,亚当·弗瑞正站在她的面前,和她记忆中的模样相比,这个男人苍老了许多。
“喜欢这个地径吗?”亚当问道。
“你要是想羞辱我可以直说。”吴瑛显得并不领情。
“对你的救命恩人还是这幅态度吗?要不是我在这里拉了你一把,现在云顶会的话事人是谁可都不好说。”
“所以你就只是来掰扯这些陈年往事的吗?”
“不,阿瑛。”亚当走上前来,“我希望可以再借你一臂之力。”
“咱们已经还清了,你忘了吗?”
“但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嘁!”吴瑛不屑地哼了一声,问道,“大名鼎鼎的管理局局长还会需要一个无名小卒的帮助?”
“这次的行动非比寻常,也许比推翻光明会的那次行动还要凶险,所以我才希望集合更多人的......”
“少来这套!”吴瑛抽出一把小刀抵在亚当的脖子上,“你还打算拉多少人下水才肯罢休?明明知道不可为还偏要为之,到头来那些帮助你的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而你却还苟活于世!”
吴瑛将刀刃抵得更近:“为什么?为什么林姐会看上你这个男人?还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最后还落得这样悲凉的下场?”
亚当没有选择反抗,他默默倾听着吴瑛的控诉,待到她说完,亚当开口道:“那你愿意在这里杀了我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吴瑛收起小刀,“送你下黄泉好让你继续去折磨林姐吗?她已经被你伤得那么惨了,我为什么还要让她继续受苦?”
“那你愿意帮我这一次吗?”
“如果帮你可以让你别去地府打搅她的话,我可以帮你这次。”
“谢谢,阿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