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刚敖看着张崇邦的样子,他略带点微笑地跟张崇邦说,
“还记得我第一次帮人录口供,你就在旁边,在那个位置…”
张崇邦回想起了那时的时候,是邱刚敖第一次接触社团大佬,鹤佬文为人又凶悍,与他对峙起来毫不落下风,
邱刚敖看着他和鹤佬文的对峙,那个白脸也是做足了,不是演的,是真的。
张崇邦还记得那些事情,像是不久前的事,其实已经过十多年了,但他还记得,还记得与邱刚敖的日子,
“我记得是鹤佬文…”
“我做坏人,你做好人,你怕的直胃疼。”
张崇邦抿了抿嘴,那时他扮坏人,邱刚敖扮好人,
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两人的身份翻转了。
在社会上,他正确的。现在邱刚敖做的,才是错的。
邱刚敖害死人了,死伤加起来30多个,不是一个简单的数目…
还有荃湾海景广场,如果不是杨sir(杨锦荣)知道有邱刚敖的存在,我们的弟兄被那批炸弹,炸完了…
霍兆堂,堂堂的霍兆堂死了,股票大跌、集团变动、社会动荡、许多人都失业了。
也不知道霍兆堂事件中,死了多少人…
但一定不少,霍兆堂配上保镖至少4、5个。
张崇邦抚了下嘴唇,他看着坐在对面的邱刚敖,邱刚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大件事。
但,也许自己是坏人,他是好人。
对、错…
“…”
邱刚敖很怀念那些日子,也是眼前的张崇邦把自己送进监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张崇邦…
他又回想了自己出声呐喊的那句话。
“可乐,是个贼!”
“为什么伱维护他!”
邱刚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一副画面,他与张崇邦在差馆的储物室,救霍兆堂时打死了王伟乐。
凌晨时分,漆黑的储物室
张崇邦在储物室走来走去,想着怎么把这件事给拆掉…
邱刚敖很无所谓的坐在储物室的横椅上,他觉得王伟乐死了就死了,一点所谓都没有,反正王伟乐做的事,就该死…
只是他们是差人,没有证据,把王伟乐锄死而已。
张崇邦很是愤怒,他愤怒于邱刚敖打死人,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用手大力地推着着邱刚敖的头…
张崇邦不希望邱刚敖会变成那样的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不能因为他是嫌犯,就可以恶劣的对待他人…
张崇邦知道东九龙的风气…
有些组做事比他还要出格,只是他们有脑子而已,打古惑仔比比皆是。
以龙sir、阿深(上吊8人组)的那组人更是做到了极致,只要涉及案件,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
张崇邦知道差馆风气不好,但他不希望邱刚敖变成那样的人。
他们可以出格,但不能对犯人出格。
邱刚敖被张崇邦推了一下头,他立马用手甩开,他的心情很不爽地对张崇邦说,
“做乜啊!”
他觉得张崇邦大惊小怪,王伟乐死了就死了,会有什么事?
这次的事情,是上面压下来的,他们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帮他背书,死了个贼,有得是理由说…
“上头叫我们救霍生,我们不是救了吗?”
“我们有错吗?要么疑犯死,要么霍生死,你选哪个?”
邱刚敖便是用这个理由,在说:我就是严刑逼供,让王伟乐说出位置的。他把事情推脱了过去。
只要张崇邦点了下头,那事情很简单。
伪造意外、跳海失踪、持枪袭警…
光是邱刚敖脑子一下过的,就有许多的方法,他不觉得这件事是一件难事…
张崇邦叉着两腰,他看着现在的邱刚敖,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邱刚敖的路走歪了…
“我累了,先走了。”
邱刚敖对着张崇邦的背影喊着…
“邦主…”
“邦主…”
还有很多事,需要和张崇邦谈,该怎么去办这件事。
邱刚敖回过神来,他有些释然了,过去的不会改变。现在的,需要报仇…
他需要一个公道…
差馆差自己一个公道,张崇邦欠自己一个公道…
邱刚敖拿着咖啡喝了一口,他看着张崇邦说,
“你就爱记我的糗事。”
张崇邦抿了抿嘴,他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着邱刚敖说,
“那天我见到你了…”
“我在楼下一直等着,没有见有人进去,那楼没有后门,你是早就在楼里等着吗?还是说,我敲开司徒sir的门,你们就在里面?”
邱刚敖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张崇邦说,
“什么见到我?”
“我没有见过你,上次见面还是在…”
“张、德、标,标哥的忌日上。”
邱刚敖把咖啡给放到桌上,他抬起头看着张崇邦说,
“在那里我只见到了你一个人,以前的同事似乎都忘记了,忘记了标哥这个人。”
“我还听说了,标哥举牌的时候…”
“大家都躲着他,我们组里的同事也是这样,把标哥当作瘟神,把我们当作瘟神。”
邱刚敖在事情调查的时候,大家停职了,失业了,当时这件事还被卖上了报纸,本是没人关注的事情,一时间舆论起来了…
“那段停职的日子,大家都不好过…”
“打人的事情上了报纸,标哥行为有些出格,也是能理解的。”
“但,他举着牌子,对差馆的影响很大。大家这么对他,也是对的,谁都害怕因为帮标哥,而被上头牵连…”
张崇邦听到了邱刚敖的话,他沉默了…
邱刚敖笑了一下,他摊了摊手地跟张崇邦说,
“我们不怕…”
“但,我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标哥已经死了。”
“标哥是个好人,在差馆的人缘很好,买了什么都会买整组的份,偶尔大家也去他家打边炉(火锅)…”
邱刚敖微微昂着头似乎在想一些事,他又拿着咖啡喝了一口,他对着张崇邦说,
“那天,我只见到你一个人。”
“邦主,标哥的葬礼。我没有去,我被关着。”
“公子、阿华、爆珠、阿荃、我,都很想去。”
邱刚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他问着张崇邦,
“我不知道那天有多少同事去…”
“但4年后标哥的忌日,我只见到你一个人。”
邱刚敖看着无言的张崇邦,他又自顾自地说着,
“我们真的很想去,只是没有办法。”
“出了跳楼的事件…”
“差馆立刻抓我们了,要关着我们,要掩住我们的嘴,不给我们说话。”
“连报纸都没有报道这件事,差馆和报社都合着来…”
邱刚敖似乎释然的抿着嘴笑了一下,他低下头微微地摇了摇,跟张崇邦说,
“出不了声,真的不好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