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面对司婉的疑问,司尧依旧没什么犹豫,坦然道:“就是突然梦到了您坠入冰渊。”
“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司婉声音平和,一双美眸中却带着化不开的寒冰。
“我巧合接触到了蕴道神树,得到一叶赠礼。那树叶化作一只白兔,我们分析是它让我入梦的。”
“蕴道神树?”司婉恍然,又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才道,“那就没事了。神树落叶就算出现什么异象都是正常的。那兔子记得随身带着。”
这话和团子说得好像。
司尧皱眉,“母亲,团子说我已经有了自己的道。为何我自己半点都不知道?”
“顺其自然,你总会知道的。”司婉回答。
“可我不明白,如果我真的是梦到了您的过去,那这又和我的道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司婉无法回答,至少无法昧着良心回答。所以她不悦道:“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做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时机到了,你的疑问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
“听说你被魔族掳走了?实力差就好好修炼,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司尧沉默一下,“梦里面掉下冰渊的真的是您吗?”
[她都说这么清楚了,你还怀疑?]团子终于忍不住吐槽。
事实上它在司尧坦白梦境和蕴道神树的时候就想说了,就算是骨肉至亲也不至于什么都告诉自己母亲吧?人族修士为了机缘,父子成仇、兄弟反目的事难道还少?
但是,团子在开口前想了想司婉的实力,又想到蕴道神树的机缘强求不得,便生生止住了吐槽的欲望。一直等到它这会儿看到司尧犯蠢,地点、事件、以及名字都对上了,那不是司婉还能是谁?
[你别打岔。]小八道。
团子讪讪闭嘴,准备看司婉怎么回答打司尧的脸。
然而,传音玉简的那头却消音了。司尧等了片刻,皱眉问:“母亲?您还在吗?”
“我在。尧尧,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得到回复的司尧笑容收敛,轻轻道:“她和母亲相差太多了,以及直觉不对。她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容我暂时保密。等你——”司婉声音顿了下,“等你结丹吧。那时候你应该已经明白自己走的什么道了,我会把你想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好。”司尧点头,“那我就不打扰母亲了。您赶紧去拜访故友吧。”
“司尧。”
“怎么了?”
“没什么。好好修炼。还有万事小心。”
“我会的。您也是。”
传音玉简的光芒暗淡下来,司婉手指轻轻用力,看着玉简出现一道道裂纹,又突然改变主意松开了手。
女子轻叹一声,她到底还是不舍得……
这会儿,团子也回过味来,[她这是否认了?]
[是啊。]司尧收起玉简。
[可那会是谁?]
[母亲说了,等我结丹。]
团子:[……结丹?等你结丹至少得是三五年后的事,到时候什么都凉了行吗?你就不能再追问一句?]
[不能。]
小八尽责的解释:[团子,这就是她们母女的相处方式。普通人理解不了的。]
[什么相处方式?我就看到司尧放着跟前的答案溜走。]
[可是同样,司婉也没有问司尧她为什么会遇到蕴道神树,以及雷劫的事。]
[这两者有关系?]
小八道:[有关。她们的相处方式其实是最大程度的坦诚相待。面对疑问,可以选择说与不说,选前者就必须说实话,而选择后者——另一方也不会再多问半句。]
[哪怕一方隐藏的秘密可能会危害她们都生命?]
[这个假设并不成立。无论司尧还是司婉,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
[可如果是发生意外呢?你应该已经知道修士是可以被控制的,就像颜巫那样。]团子像是故意要和她抬杠一般。
[你是觉得以我的智商,会分不清楚哪个是母亲,哪个不是?]司尧发问。
团子正想点头说是,就想到了刚刚到的打脸——行吧,司尧爱怎样怎样。
恰好在这时,小院的禁制被触动了。司尧挑眉,一边让小八撤了之前的屏蔽,一边走向院门改禁制开门。
“怎么是你?”
“我难道不能来吗?”
来人正是纪扬。
至于纪扬为什么会来——他会说他看云镜的时候又黑屏了呢?这小姑娘警惕性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他也终于忍不住了打算过来看看。
而为什么林雁收走的云镜又到了他手里——林医师让他走借出云镜的流程,他就干脆向某位院主多借了几天。
“不请我进去坐坐?”纪扬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司尧掂量了掂量自己的实力,转身回到院子,“请。”
[就是他。]小八出声,[他身上有我记下的灵力波动。]
[那个变态偷窥狂?]背对着纪扬的司尧不由眯眼。
[基本没错了。虽然之前的林雁身上也有波动,但是很微弱,应该只是因为在场。而纪扬就是这个使用者。]
司尧:……某些人总在她以为自己摸清了对方的底线的时候,再次刷新了下限。
司尧深吸一口气,“纪掌事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个人对夭夭的种类比较好奇,想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修炼成精了。”纪扬开门见山道。这丫头联系个人都得开结界,可见有多戒备。这样的话他还是老老实实问算了。
司尧皱眉,不明白,“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得揪着夭夭的来历不放?”
“你以后多见几个精怪就明白了。这些精怪的性格一个赛一个怪异,与精怪相处非得是抓到对方的性格和弱点,他们才不会临时变卦。”
“我知道了。”司尧点点头,但紧接着又道,“不用担心夭夭。只要我还在就没问题。”
看她这样子是没听进去,纪扬还想再说几句。
司尧却是问:“纪掌事,偷窥好玩吗?”
“什么?”纪扬一愣。
“我是说昨日加今早的偷窥,看到满意的答案了吗?”
纪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尧笑笑,一副“你编吧我听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