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个困扰了她好多天的问题。
“快走!快去看!”街上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鱼儿醒过神来,看到人们纷纷往西街方向涌去。
“怎么了?”她拉住一个中年女子问。
“那边正在游街!”女子的表情无比兴奋。“骑木驴游街!”
鱼儿心里一颤。
骑木驴游街……
人们都往那边涌去,鱼儿不由自主被人群拥着,也来到了西街边。
那边果然走过来一队衙役,最前方两个衙役,一人背着破鼓,一人手提破锣,“哐当!”“哐当!”地开道。
他们身后,四个衙役抬着一段圆木头,木头下面安四条腿,像一张条凳,“凳面“呈向上的圆弧形,正好可以坐下一个人。
那木头上,就坐着个女犯人。
她的腿被牢牢地固定在木头上,披头散发,满身血污,随着一走一行的颠簸,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她上身穿着囚衣,下身穿着长裙子,但似乎没有穿底裤,两条腿从膝盖以下裸露着,不停地淅淅沥沥滴着血。
“娘,你看,他们手里的鼓和锣都好破啊!”魏瑜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问自己的娘。“难道衙门里这么穷,连个好鼓好锣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这是为了跟贵人们出行的‘鸣锣开道’区别开来。”妇人说。
“她为什么不停地哭叫啊!”孩童不解地问。“我觉得这个就像是玩骑木马,应该很好玩的。”
妇人捂着他的眼睛,说:“走吧,家去!”
然后,拉着孩童往人群外挤去。
鱼儿看着那不断滴下的血,胃里一阵阵恶心。
木驴,是着名的酷吏宁成义发明的。
“哐当!”“哐当!”又是两声破锣响。
同时,那拎锣的衙役高声唱道:“城南徐家胡同徐张氏,寡居失贞,不敬公婆,判:骑木驴游街示众!”
顿时,两边的民众俱都民情沸腾。
“呸!”距离鱼儿不远处的一个中年妇人,一口唾沫喷向女犯。“不要脸!”
“寡妇失贞!没有廉耻!”
“活该骑木驴!插死她!”
……
可怕的是,说这种话的,女性占了多半。
而那些男人,许多人的眼神都落在那个女子的腚部,一个个估计浮想联翩,眼神淫邪……
突然,不知道哪里飞出一个鸡蛋砸在那女犯的脸上,蛋清蛋黄流了一脸。
那女犯一个激灵,抬眼看向四周的人群。
她听到的,是一声声辱骂。
她看到的,是一张张鄙夷的脸。
无数石块、菜叶子、臭鸡蛋朝那女犯砸去……
“啊!”那女人突然发出恐怖的惨叫声。
那叫声中,充满着无尽的痛苦,无尽的冤屈,无尽的苦楚。
“是我公公强暴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凄厉的叫声,令得现场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