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3年1月19日。
国王大典这样大型节庆日,星象官选在今天举办无疑是不合格的。
大典前夕,天色蒙蒙发亮。
一片阴沉的乌云不知从何处飘来,笼罩在哥廷哈根几个区域上空,阴云密布的上空,黑压压一片,透不过一丝风。
风雨欲来前的沉重压抑的气氛,令人感到惶恐。
中心城的王宫前的希尔大广场,此行所有人员皆已经到齐。
为了不出意外,不单王庭的黑骑士出动,即便是拜亚三大教的超凡小队,也分散在四处,护卫威廉二世的安全。
一天以前,城卫军被调动而来,专门为国王的车驾规划了一条合理道路。
“陛下,我们将从希尔王宫出发,先是中心城周边,一路会途径布来顿区、莫斯利区、兰斯区,再由西向东环绕回来……”
有官员向国王描述这次大典的途径路程,这条线路是最富裕人数最密集的城区,作为巡游地点十分合适。
至于东边的码头区?
天哪,让一位国王去到那种到处都散发汗水与垃圾气味的地方,可没有比着更疯狂的事情。
“就这样办。”
威廉二世乘在九匹马同时拉动的超长豪华车厢,语气轻松。
黑骑士紧跟马车两侧,那位表情冷峻的骑士途径的半神,在出发前一直紧闭双眸,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危险。
在听完枯燥的巡游流程时,威廉二世略微的瞟了一眼王宫周围的特邀来宾。
几乎所有王公世族、机关达成、知名学者,就连新兴资产阶级的代表人该来了都来了,在哥廷哈根讨生活的人就必须给他这个面子。
国王随即便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蒂洛来了吗?”
宫务总管低着头,声音微微发颤,“禀告陛下,索伦斯先生自称他患病需要在家调养,所以让他的儿子暂代他过来参加大典。”
“他是在等我求他回来,可我偏不,拜亚除了我离开了谁都可以。”
国王脸上出现嘲讽笑意,“看来不久之后,我们可以换一位内阁首相了,想必新首相一定会听话得多。”
“陛下,还有一个好消息。”
宫务大臣轻声道:“十分钟前,我们接到了大使馆的情报,那几位在七校联盟任职的教授已经动身。
大典开始前他们就会到来,因为上次在皇家学会的事,巴尼亚的丹尼尔爵士一直都在哥廷哈根,这次出来一定也是为了您的大典。”
“好。”
威廉二世态度终于有了些变化。
事实上,除了哥大和密斯卡,其他五校的教授并不归属拜亚管。
既然他们肯来那就是给他这个面子,尤其是丹尼尔这个在学术界泰斗级别的人物,绝对不能慢待。
“那个密大天才呢?”
“陛下是说凃夫·卡佩?他暂时还没来,我想他大概想用迟到的方式,表达他的不满,但他一定会来。”
“随他吧,天才总是锋芒毕露。”
听到这个说法,威廉二世嘴角悠扬上翘。
他才不在乎有没有人不满,心里不愿意,他看重的是所有人都会来,不管是谁,也都必须要给他这个国王面子。
来了。
这就够了。
直到这时,豪华车厢里的威廉二世才注意到上空乌云遍布,这样的天气,不知哪时就可能下起倾盆大雨。
“乌尔提,让你的人去办一件事。”
听到国王的呼喊,一直紧闭双眸的骑士半神终于睁开眼睛,
“陛下,请吩咐。”
“找王都里那位的天气之子,让她将乌云驱散。大典期间,绝不允许又任何问题。”
威廉二世语气严肃,立刻便让人着手去办这件事。
那是乐师途径的序列5,厉害的乐师能够通过自身来调动自然之力,而到了序列5过后,甚至能够通过法杖使得局部气候变化,
击散这片乌云,自然也不值一提。
在他的大典上,
所有人都要低头,首相也好,天才也罢,还是那些小虾米,都必须服从他。
即便是这见鬼的天气,也必须低下它高贵的头颅。
……
贵宾席位,密斯卡史塔克大学人文院的几位,趁着还没有展示“永动机”的前刻,趁机先交谈了几句。
“凃夫还没来?”
说话者是戴维·史密斯,他跟随父亲一同出席,到场后第一时间便四处寻找熟人。
除了凃夫以外都已经到齐,一种不祥预感让他找到了克兰。
还有魏玛家的那位小姐,也心神不宁的看着希尔广场上的仪仗队。
“昨天夜间他找过我父亲还有一些中心城的人,他们之间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似乎跟温斯特家有关。”
克兰·索伦斯主动卖出这个重要情报,并忘了艾琳娜一眼,
“女士,我猜他一定跟你说过什么。”
魏玛家的小姐轻轻点头,“我的确答应了他一件事,不管今天发生任何事,我会让我父亲保护好温斯特一家。”
“温斯特家?”
四人团里的贝拉.韦恩小姐眉头高高皱起,徒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戴维摸着下巴私自猜测:“或许只是单纯不愿意来,怕陛下怪罪,但也没要这样做,代价位面太大了些。”
贝拉·韦恩也转动起眼睛,
“卡佩先生是由利茨的温斯特一家养大,对他们的感情要胜过任何人,所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考虑到自己家人。
他一向不求人,这次一定是遇上了很紧急的事,紧急到以至于要同时动用首相和公爵先生的力量。”
贝拉的猜测无疑最靠谱,也让四人同时感到背后一凉。
能让凃夫这种厉害的人物,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去做的事,甚至于连家人的安危都考虑到了。
究竟是什么事,
大典当前还能是什么事。
当克兰将注意力转移到王宫护卫队时,一块巨大的幕布随着一件拖车走动。
在万众期待下,那台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永动机”终于登场了。
一座椭圆形堡垒式的巨大机器,无需任何人推动,驾驶者开着那台会移动的碉堡亮相,在千万呼唤声中闪亮登场。
“那便是永动机。”
“天主在上,它看起来好雄伟。”
“他的用途是什么?”
不止是被邀请来的贵族和大臣们,还有大量的民众。
尽管已经被侍卫队隔开在两侧,但整个哥廷哈根的人都在关注着这件事,不只是国王一个人的心血,整个国家都在期盼着它的到来。
“哐当。”
只听一声巨响,“永动机”忽然发出强烈的震动感。
在表层的金属挡板褪去之后,它的真身终于显露出来。
最上方呈现出一座天眼了望台,四面八方都绽开金属光泽,炮筒、机械枪管赤裸裸显露在民众面前。
看着那些散发硝烟的金属管道,人群中再次引起如海浪般的一声声惊呼。
“永动机”竟然是一座会移动的武器台。
接替索伦斯首相的是内阁中代表工党领袖,工党是议院中近来兴起的势力派别,却隐隐有超越自由党占据第二大席位的趋势。
也是威廉二世准备换取蒂洛·索伦斯的候选人。
正值壮年的五十岁年纪,令他说话声大了好几个档次,“先生们,女士们,如你们所见,这是‘永动机’形态之一,拥有着四门主炮、7门速射炮、两枚防控炮管、8枚每分钟能达到300枚子弹的机枪,并且能切换成防御状态,即便是20发穿甲弹也无法轻易打破它的防御。
更重要的是,这台机器的内置发动机是由液氮经过反复循环再生,能无限次数回到燃料阀。
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我们的蒸汽车再也不用燃料,每位国民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私家车,我们会开辟更广阔的疆土用这些机器种植吃不完的粮食、打不完的弹药,从以往后没有谁再敢觊觎拜亚……”
听着那位共党领袖的发言,跟随国王马车的宫务大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他记得当时自己不是这样跟他说的,
这说法一变再变
现在变得似乎变更夸张了。
“砰砰砰!”
仪仗队对着天空的礼炮发射,绽放出一道欢庆的浓烟。
在这样激动人心的时刻,那台身材恐怖的机器缓缓开动。
在万众期待下,国王终于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他自信的看着自己的子民,缓缓抬起了一边手臂,用稳重而嘹亮的嗓音燃起现场气氛,
“拜亚的子民们,一个全新的时代就要到来。”
围观的拜亚人民,他们每一个人都怀着对幸福的向往。
这三年期间为了制造永动机在哥廷哈根建设了上百个巨大的工厂,耗费了不知道几百万克朗,终于在今天见到了成果。
了不起的成果。
即便每一个哥廷哈根国民哪怕每年吸收难以计数的工业废气,哪怕每笔工资都要上缴特定的税收,哪怕……有太多的哪怕……
他们为了达成最终目标而吃尽了苦头。
但这一刻,他们终于能昂首挺胸站在王都的希尔广场上。
自豪的说一声自己是拜亚人,
永远,
永远为这个了不起的国家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