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山腰处。
“唰唰——”
冷冽的风声刮过树木、刮过乱石,吹得一行忙于赶路的人东倒西歪,他们背着包裹艰难地行走在狭隘通道。
考古工作大多时候的麻烦不是应对遗迹里的古怪状况,找路途中的艰险,一路上未知自然灾难,尤其在如此险峻的地带行走,
就连食物和水也要节省些用。
像这样危险的山脉,即便是本土极少有人抵达过,“威士忌山峰”又被本地人视为不详,一旦涉入其中可能会有不幸的事发生。
所以这次引路的导向只能是凃夫,他掌握的信息最多,在查尔斯·凯恩教授和金主曼科.卡帕克的授意下,考察团队的其他人姑且相信他。
乘着飞空艇到达目的地,短暂休息过后便是一路的长途跋涉。
一干人等经历早先的斗志昂扬的精神消耗完后,便是枯燥的等待。
“凃夫,我来之前听外面的人传言,经常有村民或是一些外来者,进入这座山后便再也没法出去,及时留下记号那些痕迹也很快便无影无踪。
所以他们即便是选择墓园也不敢在这座山上动主意,搞不好这里相当危险。”
戴维公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凃夫,他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安。
“哪里都会有类似的传说,当许多时候传说也只是传说,一旦被人破解那些传说变成了睡前故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凃夫一边赶路一边随口敷衍着这小子,他并不介意在路上有个解闷的伙伴。
“不是很明白。”
“那算了,不过你既然知道来这里十分危险,就只是追一位姑娘,竟然舍得下这样的血本以身犯险,我必须承认之前小看你了。”
“喂,我也没这样不堪吧,再说了,如果贝拉知道我这样做一定会很感动。”
“啧啧,你可真是了不起。”
凃夫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无知还是勇气可嘉,连性命都置之度外了。
要是被史密斯家的人知道这小子这样胡来,保准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床。
戴维这个人脑袋一向很灵光,出身手工制造业的佼佼者史密斯家族,家世优握,做生意更是继承了父辈的天赋,
还是凃夫认定了,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民吊死在路灯上的纯血资本家。
可没想到这家伙的对待感情的态度这般固执、含蓄,只是为了追个姑娘,就这样傻乎乎地到来连许多半神的蔷薇十字会都忌惮的山脉。
堪称哥廷哈根第一深情。
“喂,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身后背着一个小包裹的贝拉小姐,看那两人滴咕两句了半天,忍不住上前询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凃夫看着那小麦色皮肤,英姿飒爽的姑娘,眼珠一转便不嫌事大地开口:“戴维告诉我说他喜欢你,不然何必为难自己来这鬼地方。”
“不是!”
戴维·史密斯瞪大眼睛疯狂否认,狠狠地盯了凃夫一眼,恨不得将他的嘴给撕了,“贝拉,你听我解释,这家伙刚才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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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只是个无聊的玩笑。”
贝拉·韦恩小姐短暂的惊讶过后,发出一道有些严肃的声音:“如果是这样,那可不行哦。”
“哈……哈哈……那只是个玩笑话,无关紧要……”
戴维还在硬着头皮用高情商的话语去化解尴尬。
“我是想说,你不必陪我来到威士忌山,也不用做这种危险的事去证明什么。”贝拉·韦恩小姐歪着头,
“因为,这一路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心意了。”
本来死气沉沉的戴维,从她这句话仿佛悟到什么,勐然抬起头来,“所以你答应了。”
“看你表现喽。”贝拉如是说道。
说完便赶忙逃到了凯恩教授身边,仿佛说这番话也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勇气。
“凃夫,她这算是同意了吗?一定是的,对吧!”戴维眼神里顿时充满希望,他使劲摇晃着凃夫的臂膀,企图从他这获取肯定的信号。
“别这样自信,说不定她只是想通过接近你来了解我。”凃夫翻着白眼笃定地说道,“呵,普信男。”
“滚!”
倒真是旁观者清,如果贝拉对他毫无兴趣,也不至于让戴维一直紧随。
不过这笨蛋小子要是死等着不开口,一直干耗下去不知要等到何年,凃夫本着能帮就帮的原则,帮他说出这番话。
看着这对只差临门一脚的男女,凃夫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羡慕。
他在弱小时期什么也没有,身边能依赖信任的只有温斯特一家,只有那个像姐姐一样关照他的妹妹。
不过在这条道路越走越远,在快要接近彼端时却一直在失去,逐渐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回过头来,浑然才察觉已经过去了许久。想要再紧握住,却像时间一样从指缝间匆匆流走。
“凃夫,你选的这条路好像不太对劲。”
就在快到达目的地时,一道浑厚的男声点醒了有些伤感凃夫。
凯恩教授拿着他手中的简易地图,与目前这条路径作对比,“如果我们没走错的话,那么就只有地图画错了。”
威士忌两座主峰有两颗星座交叉之地,是一片名为“太阳泉”的小型湖泊。
在几处中等高度的山峰正中心,汇聚了许多周边泉水的大池子,可眼前却只有一座巍峨森林,这条路径的确出了点问题。
“不应该才是。”
凃夫眉头紧锁,他手里的这张地图虽说只是个粗略版本,但上面清晰的标注了山脉的等高线、山谷山地、尤其是两座主峰的方向更是很显着。
他敢保证从刚刚降落的区域出发,一直都是沿着指针指向的位置所走。
“不如用它来看看。”
凃夫沉思片刻,将装在暴力携带的一个盒子,也即禁忌物“心之所向罗盘”拿出来。
再拿出那件东西的瞬间,凃夫便冥思苦想着因加索遗迹的通道入口,脑子里想象出位于高坡上的湖泊景象。
唰唰唰——
只是刚刚拿出来,罗盘上面的指针不知是受到干扰,还是已经到达他心中所想的位置,金属指针一直转个不停,像是坏掉了。
“禁忌物已经失效了吗?”
“哦,我听说过那枚罗盘,我记得那是黑棉兰号维德船长的宝贝,已经遗失在海上许久,果然在你手里。”
曼科·卡帕克意味深长的看了这件器物一眼。
“所以你想说什么。”凃夫挑起眉头,他不觉得对方会说废话。
“那块罗盘不一定是失效,至少暂时没有,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找的那个地方,实际上就是指针上指向的区域。”
“什么意思?”
卡帕克像个谜语人似的说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你要不信暂时让队伍停下来,然后往回走,回到原地,你再瞧瞧会发生什么。”
凃夫心头一沉,继续再走下去也只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随即将这个决定告知凯恩教授。
后者一下皱起眉头:“不如我们到了再说,这样擅自做决定可不太好。”
“先生,情况不太对,让大家请相信我一次。”凃夫不敢自己一个人单独离开。
他怕那个猜测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可就没法回来了。
凯恩教授在他再三劝说下,还是以自己的名义向众多专家们发出这个提议。
果然,这个决定一出,本来就已经涣散的队伍当即就有人开始不满了。
“早就说了,让一个孩子带路你们是怎么想的。”
“疯狂的决定,我们可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查尔斯,你等会最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同行的一众业内人士皆是不满地抱怨。
也难怪,在这样举步维艰的高海拔山峰,任何一点耗损体力的行为都不是明智的,关系着最后的成败,何况是原路返回再回来。
只是看在凯恩教授的面子上,考察队的人虽然抱怨归抱怨,但过后还是随队一块走。
“该记住这片区域。”
凃夫用红色记号笔,在这片林区的一棵树上划上了一个大大的x标记。
又记清楚了这片区域的全貌后,才让队伍朝着原来的路程返回。
其他专家们对这般赶路早就感到一阵疲倦,不时在路上抱怨几句行程的艰辛,这种浪费体力的事实在太愚蠢了。
倒是蔷薇十字会的三人组一路上都保持极尽沉默。
这场重返的路程花费了足有一个小时,考察队们又才从踏上已经走过一遍的路。
他们在回到原地时本想继续抱怨,只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在刚才那片丛林区域,众人只听到“唰唰”的水声,一条溪流从峰顶顺着斜坡一路划下峰底。
别说是凃夫刚刚做得记号树。
就连此地的那片森林,也是一同消失在原来的区域。
“怎么可能。”
凃夫瞪大眼睛,见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刚刚还在抱怨的一众专家们,也被同样的诡异事迹给吓傻了。
直到这时跟在队伍最后面的曼科·卡帕克才幽幽说道:“真是迟缓的反应,你到现在才发现吗,威士忌山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它会随着时间而变化,是真正错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