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她大病一场。
二夫人半生精于算计,攒下来大笔家业,却被周北给祸害没了。
二夫人的妹妹是县衙夫人,可是如今看到二夫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县衙夫人对自己的姐妹也不待见了。
走投无路的二夫人只得对周北大发脾气。
连日来的伤心让二夫人的身体承受不住了,她躺在床上,狭长的丹凤眼也有些萎靡不振了,她脸色苍白,空洞的瞳孔泛着灰色,发白的嘴唇干的裂出口子,额头和嘴角的皱纹也更加明显。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重重的吐纳,细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她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她时不时的发出“诶呀,诶呀”的声音,脸色是那样的憔悴。
二夫人有力无气的坐起身,对一直站在旁边忏悔的周北说:“周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对你寄予了无限的期望,如今你把整个家底都输光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周北经常领着郡主出去赌钱,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输掉了这么多。
他低着头委屈的说:“这不是我输的,是郡主输的。”
二夫人用尽了最大的力气,用沙哑的嗓子喊起来:“还不是你领着郡主亲手把家里的钱祸害没的吗!”
周北坐在二夫人身旁,轻轻为二夫人拍打着后背,体贴的说:“娘,你别上火,这点钱算什么?郡主家大业大,郡主一定会让咱们家东山再起的。”
二夫人没好气儿的说:“人家可是堂堂宰相的女儿,会嫁给你这个不争气的……会嫁给你吗?”
周北和郡主相处的这段时间,周北已经把郡主看透了,她就是一个单纯到极致的小丫头,对自己言听计从,只要对她说点甜言蜜语,郡主就傻乎乎的跟着他。
周北继续说道:“我每次领郡主赌钱,她都开心极了,她说在宰相府,每天都学着规矩女德,完全没有自由,走路不能大步,说话不能大声,连笑都不能露出牙齿,她被禁锢久了,更向往自由,她和我在一起,就开心的不得了。”
二夫人瞪了周北一眼,训斥道:“她开心有什么用?宰相家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周北笃定的说:“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娶到郡主!”
二夫人经商这么多年,她知道人与人之间就靠着利益联系,自己以前把丝绸卖到县衙里,作为县衙夫人的妹妹都能从中获一点利,如今知道自己落魄了,县衙夫人就对自己闭门不见,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靠利益牵扯着的。
“你姨娘是县衙的夫人,现在咱家落魄了,她都躲得远远的了,更别提宰相家了。”
周北为二夫人倒了一杯热水,他笃定的说:“但郡主不会!郡主单纯!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二夫人接过热水,她并没有喝,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的看着周北。
“可是宰相会同意你吗?会看上你吗?”
周北又拿起一个苹果,气定神闲的用水果刀慢慢的削皮。
“郡主是宰相唯一的女儿,宰相对她宠爱的不得了,只要郡主想做的事儿,任何人也不能阻拦她!”
二夫人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周北继续说道:“上次郡主的哥哥来丝绸铺找郡主,世子可是堂堂的大将军,他手里拿着宝剑,气宇轩昂,世子并没有刁难我,我觉得就是默认我和郡主之间的关系了。”
二夫人终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唉,我的好儿子,如果你能让咱们家东山再起,可太好了,免得你大伯家的周子航一副傲慢的样子。”
二夫人提起周子航,周北的脸上露出难以琢磨的笑容,像是冷笑又像是嘲笑。
“娘,周子航要娶那个穷困潦倒的桃花,他能借上什么光啊?还带着桃花爷爷,桃花爷爷常年有病,多好的家庭也能被他们爷孙二人给拖垮了。”
人性的弱点大概就是这样,越是比较亲近的人,越见不得比自己过的好。
二夫人看到自信满满的周北,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以周北这能说会道的口才,一定能够娶到郡主。
“儿子,娘看好你,一定让咱家东山再起,你一定会超过周子航的。”
油嘴滑舌的周北把二夫人哄得眉开眼笑。
“娘,你放心,有儿子在,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娘,我记得你嫁给爹的时候有一个嫁妆,把你那个嫁妆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