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嫣、顾蓉儿、四大美人、刘景深,还有下人们轻视的目光、同僚们怀疑的眼神,以及压抑到极致的环境,各种因素加在一起,终于让李成业在沉默中爆发了。
明明都查清他无罪了,同僚们还对他避之不及,就像他会害他们似的,可恶!
都怪刘景深,如果他不到京城赶考,如果他不告御状,自己就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他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中毒身亡呢?
给皇帝下毒,是李成业主动提出来的。
他觉得,静王殿下不登基,他就没活路。
方子的确是他从古籍中找出来的,静王殿下担心他有危险,不想让他亲自去下毒,但他坚持。
一来,他痛恨皇帝。
这个死老头子,虚伪得让他想吐,看似对他嘘寒问暖,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帮着顾家欺辱他就不说了,刘景深一事,也是这死老头子让查的。
二来,这是天大的功劳,谁也别想跟他抢。
盛灏铭紧紧握着他的手,叹了又叹,“成业,本王定是上辈子积了德,今生才能遇上你这种忠贞之臣!”
李成业大义凛然地道:“只要能助殿下成事,臣不惧一死!”
这种大功,足以封侯了吧?
盛灏铭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承诺道:“本王若登基,必封你为践仁侯!”
李成业一怔:“贱人侯?”
不不不,肯定是他理解错了,殿下怎会给他这种骂人的封号。
盛灏铭:“躬孝践行,宽厚仁德,是为践仁侯!”
殿下怎知我孝顺?
是了,在殿下心中,我具有世间一切美好的品德。
李成业惭愧道:“陛下谬赞,臣并没有那么好!”
盛灏铭:“不,成业你最好,最好最好!”
两人深情对望,一个是慧眼识珠,一个是涌泉相报。
七杀想吐。
晚上会面时,盛灏铭跟她汇报事情的进展,同时有个小小的疑问,“李成业运气怎的那般好,总能在古籍中找到制.毒的方子?”
听他说,那毒很复杂,分为子药和母药。
香味是子药,无毒,等皇帝吸了足够的量,白发会转黑,到那时再让他服下母药,就会变得嗜睡,一两个月后一睡不醒。
母药本身也无毒,世上不会有人知道皇帝是中毒身亡,只会以为他寿数到了。
七杀:“......你是不是傻?”
盛灏铭反应过来:“是你让他找到的?”
七杀纠正道:“方子是我想出来的。”
还在老家坤元界时,她就被大师兄逼着去当过凡人国度的大夫,医、毒都有所研究。
盛灏铭默了一会儿,小心地道:“谢娘子,小王以往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您海涵!”
七杀无语,“我若想杀你,用得着下毒?”
盛灏铭擦擦额头上的汗:“呵呵,那倒也是,那倒也是。”
七杀来静王府听他汇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剑修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她知道的还都是第一手资料。
但是,如果让盛灏铭知道她有这般能耐,他大概睡不着觉了。
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七杀愿意多费点事。
回到李府,顾蓉儿立刻命人上菜。她发现了,七杀老大是位美食鉴赏家。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美食得人心。
她有义务,让老大吃到这个时代最好的美食!
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天南海北的食材和大厨,纷纷向李府汇拢。说句不夸张的话,李府的伙食比皇帝老爷的还好。
吃完饭,顾蓉儿笑问七杀:“李成业这几天进进出出都兴冲冲的,事儿成了?”
七杀:“差不多吧,皇帝对他信任得很,从来没有防备过他。”
顾蓉儿迟疑了一下,道:“我觉得,有个大漏洞。”
七杀:“什么漏洞?”
顾蓉儿:“皇帝要是跟李成业说了他的身世,他不是马上反水?”
七杀:“不会说的。”
顾蓉儿:“为什么?”
七杀:“谁知道,大概是想装深沉吧。”
皇帝和那个什么莫樱柠,还真是绝配。
先说莫樱柠,皇帝找了她好久,她坚决不出现,非要等孩子出生后再抱着去皇城。
再说皇帝,他只要说一句“你是我儿子”,李成业对他的所有误会就会消除,可他分明已经感觉出李成业的冷漠,却就是不说。
人世间,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将秘密留到最后。
那就留着吧,她没意见。
当然了,如果皇帝心血来潮改变主意,突然想要告知李成业真相,她也不会让他有说出口的机会。
“刘景深那边,有人照管吗?”
顾蓉儿笑道:“这种小事,何须你操心?早就安排好了。”
刘景深藏在她郊外的陪嫁庄子里,等着静王谋反成功。
七杀看了看周围服侍的丫环们,问道:“石榴呢?你派去的不会是她吧?”
石榴那张嘴,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顾蓉儿:“放心,我交代她了,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七杀表示怀疑。石榴这小丫环,嚣张着呢。
同一时间,石榴双手叉腰,趾高气扬地对刘景深道:“刘少爷,不管你以前是不是状元郎,现在你都是谢娘子和我家小姐的人了,要听话,明白吗?”
七杀:......
刘景深“啪”地关上窗户。
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还排在小人前头,果然没说错!
谢娘子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