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楚江夙是因为什么相信谢惊禅,反正他对谢惊禅没有恶意,局面便不再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
五人重新落座,谢惊禅给大家都倒了茶。
楚江夙:“去年我闭关,一个月前出来,才听说了你的事。具体如何,你且细细说来。”
七杀和001也竖起耳朵。
虽然她们从剑灵那儿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可剑灵刚有神智,木木呆呆,哪里及得上当事人的亲口讲述。
谢惊禅缄默良久,才道:“去年初夏,师门在金镜谷发现魔气肆虐,谷中兽类受魔气浸染,变为魔物,到处伤人。宗主命周朝师伯,带领门人弟子下山除魔卫道。”
“一切都很顺利。我们斩杀魔物,凯旋而归。路过春堂镇时,正值当地洒花节,师伯说难得出来一趟,玩几天再回去。”
“那天晚上,大家都很高兴,我喝多了酒,睡得早。再醒来时,再醒来时......”
谢惊禅声音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
他醒来,发现自己不着寸缕,躺在小师妹岳湘平身旁。
小师妹脸庞上泪痕未干,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手臂,尽是青红指印,还有牙印。
只一眼,他就知道小师妹身上发生了什么。
一时气冲牛斗,恨不得将凌辱小师妹的恶徒碎尸万段。
匆忙穿好衣服,摇醒小师妹。
听到这儿,乔百战打断他的话,“你没穿衣服,头天晚上还喝多了酒,怎么不往自己身上想?”
谢惊禅反应激烈,“因为,湘儿在我心里如同亲妹妹!我对她从无绮思!不可能做这种事!我又不是禽兽!”
小师妹是师父的女儿,从他上山第一天起,就跟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衣摆叫他惊禅哥哥。
乔百战怀疑道:“也许你心里喜欢她,只是自己不知道,喝酒后借酒装疯,铸下大错!”
谢惊禅想说我又不是死的,做没做过,自己还不知道?
但七杀姐妹在这儿,某些话不适宜说,便不耐烦地道:“既然不信我,还留在这儿做什么?滚!”
乔百战大怒拍桌,“谢惊禅,你嫌疑还没洗清,别这么嚣张......”
楚江夙:“百战!”
乔百战低眉顺眼地坐下,“是,大师兄!”
谢惊禅瞪他一眼,继续道:“小师妹醒来,看见我便尖叫。”
她的叫声,引来了众多同门。
事后回想,那时候他就应该知道自己有大麻烦,但当时只顾着关心小师妹,连问是谁。
小师妹拼命躲开他,哭道“是你,是你!”
同门们义愤填膺,纷纷指责唾骂。
但没做过的事,他自然不承认,急着为自己分辩。
没一会儿周朝师伯来了,见小师妹如此凄惨,怒不可遏。
骂了他一通,将他点了穴道丢在自己房里,说要交由他师父治罪。
出了这种事,众人也没了游兴,准备吃完午饭就回山。
他心里虽然焦急,也相信师父会还自己清白,更多的还是为小师妹担忧。
湘儿快快乐乐的长这么多,从没经过一点挫折,遇上这种事不知有多难过。
而且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她的名声也会受损。
可这不是她的错,都怪那杀千刀的恶徒!
他一定要将其绑到小师妹面前,让小师妹亲手惩凶!
正想着,周朝师伯回来,冷着脸给他喝水。
他知道师伯的性子,定是愤怒过后,发现事有蹊跷。
刚要说几句感激的话,师伯忽然捂着胸口倒下去,死了。
001:“怎么死的?”
谢惊禅黯然道:“中毒。大家检查后发现,师伯房里的茶壶里,被人洒了魔物的心脏粉末。”
楚江夙:“魔物的心脏乃是剧毒,但下毒的可能是任何人。他们为何怀疑你?”
谢惊禅:“一,我独自呆在师伯房中。二,我偷藏了魔物身上的一些东西。”
楚江夙:“......什么东西?”
谢惊禅:“角,尾,心脏,指甲之类。”
楚江夙目光锐利,“斩杀魔物之后,其身躯应焚烧干净,这是武林中不成文的禁令。你为何偷藏?”
谢惊禅:“......好奇。”
乔百战匪夷所思地道:“好奇?只因为好奇,就敢违反禁令?你究竟在好奇什么?”
谢惊禅:“上天生万物,万物皆有用,我只是想知道魔物的用处是什么。何况,魔气除之不尽,不知从何而来,我想试着从魔物上找出端倪。”
楚江夙:“找出来了么?”
谢惊禅:“明知故问!”
同门从他的包裹中搜出那些物事,觉得这便是证据,更加坐实了他弑杀师伯、勾结魔道的罪名,押着他回首阳宗。
师父震怒,亲手打了他三十杖,关入后山地牢。
但他不怪师父,哪位父亲知道女儿受辱还能保持平静呢?
等师父冷静下来,就会知道冤枉了他。
然而他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师父要在师伯头七之夜,杀他祭奠师伯在天之灵。
当大师兄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委屈得要死。
真的不是他啊,师父为什么不信?!
好,你是我的师父,又对我恩重如山,你要杀我,那我便受着。
他不想挣扎了。
可大师兄说,他如果留下来受死,若干年后,师父知道错杀了他,该有多伤心懊悔?不如小受大走,以图来日。
他觉得有理,便在大师兄的帮助下,逃出首阳宗所在的采薇山。
七杀和楚江夙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位大师兄有猫腻。
001为了显示自己冰雪聪明,抢着问道:“你大师兄为人如何?”
谢惊禅:“你们怀疑是他在陷害我?不,不是他。”
七杀:“因为他人品敦厚,纯良和善?”
亲,你有可能瞎了眼哦。
谢惊禅:“不是,是因为我悄悄回去过。”
惭愧,他确实怀疑过大师兄,因而回去监视他。
可大师兄的一举一动都很正常,丝毫没有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