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乾道成男,坤道成女”,《易经》中的这几句话,成为某些儒家弟子提倡男尊女卑的理论指导。
汉朝时又有董大儒提出夫为妻纲,进一步弱化女性的存在感。
但秦、汉、唐、宋、明五朝,都涌现过举世知名的女大儒,以恢弘的气魄,驳斥了种种压迫女性的歪理邪说,同时展现了非同一般的儒家之力。
换句话说,你要讲道理,咱们就讲道理。
你道理讲不过我,想开打,那咱们就开打。
不管是理论知识还是武力值,咱们都不怕你。
这是一个艰辛的过程。
甚至某位姓班的女大儒,出于政治的原因,专门写了“女诫”,教导女性要三从四德。
应该说还多一从,除了顺从丈夫,还要顺从婆婆。
可想而知,众多男大儒对她推崇至极,宣称如她这般,才配与吾等并列儒家祠堂。
但同一时期以及后来的女大儒们,将她骂个狗血喷头。
每每提及,都是“班某人事男以媚......”
班家女眷们也以她为耻,班家男儿娶媳妇都难。
裹小脚、男女七岁不同席、贞节牌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陋习,也曾有男大儒提出过,下场都很惨。
有的身败名裂,有的妻离子散,有的命丧黄泉。
叫嚣得越狠越极端,结局越让他不能承受。
在这里,七杀想给女大儒们点个赞。
总之,在诸位女大儒前仆后继的努力之下,女性的地位逐步得到提升。
到了大盛朝,女孩们也能上学,也有资格入朝为官。
七杀厘清思路,整理好身上所穿的儒袍,走出宿舍。
哦,这里不叫宿舍,叫风斋。
大约三十平米一间,两人共住,有床榻衣柜,书桌屏风,布置得颇为雅致。
原身名叫郑巍,今年十六岁,是江南琅嬛书院的学生。
她已在琅嬛书院上了三年学,上个月,刚刚晋升到新秀。
儒家弟子共分六个等级,学童、新秀、儒生、儒士、儒师、大儒师。
前三者都是学生,到了儒士这一级别,就可以选择继续念书,或者参与朝廷的科举。
儒师这一级,能开书院教书育人。
并且不需要通过科举,就能入朝辅佐君王。
——君王召不召他是另一回事,但资格是有了。
朝中若无空缺,可以留下名号,排队等候。
至于大儒师,极为罕见,原身印象中,世上仅存三位。
据说他们已非凡人,有移山填海之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七杀很想见识一番。
但以原身现在的等级,还不够格走到大儒师面前。
她七岁开蒙,十六岁才达到新秀,资质不说鲁钝,也绝不出众,就很平常。
平常得像个充数的路人甲。
好在心胸豁达,意志坚定,多少跟她一批的同窗已是儒士,她也不嫉妒不惊慌。
心态很稳定。
七杀喜欢这一点。
穿过风景秀丽的庭院,来到后山校场。
校场里有很多人,都在练习儒家之力。
这边口诵“燕燕轻盈,莺莺娇软”,满天飞起燕子黄莺。
那边喊着“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一阵狂风袭来,吹得那人东倒西歪。
但没有出现舟楫,显然是儒家之力不够。
七杀找了个僻静之处,念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儒家之力是如何通过圣人之言、诗词歌赋具现的,她很好奇,万分好奇。
这是和修真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
也不同于修真界的言灵之术。
她迫不及待想要感受。
尴尬的是,数息过去,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侠客疾行。
她猜测是原身儒家之力太弱,不足以驾驭这杀气十足的诗句。
那就换一个。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还是没有,黄鹤没有,黄鹤楼也不见踪影。
七杀一咬牙,换首更简单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白毛浮绿水,红掌拔清波!”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一直换到“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出现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中,有松林若隐若现。
耳旁似乎还能听到山间小溪流过石头的潺潺声。
此景极美。
七杀却没空欣赏,忙着捕捉方才那一瞬间,周遭气场的微妙变化。
她确信,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心灵似乎与诗句发生了共鸣,这共鸣改变了天地间的某种规则,使得异象出现。
为何如此?
她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