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珏走到院子里,四处看了看,这里的花花草草以前都是外公打理。
现在这里依然盛开着不知名的小花,还有墙上爬满蔷薇的藤蔓。
小珏走到那棵石榴树下,挖出那里曾埋进去的一个瓶子。
她跟家生就是在这里偷偷写纸条,然后再装进瓶子里,埋在泥土里,谁也发现不了。
现在这个瓶子居然还在这里,里面是空的。
小珏脸上现出一抹甜蜜,她咬咬嘴唇,想写点什么给他,看看他还记不记得到这里来挖。
进来吃饭时,小珏问,“先生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保姆答:“先生只让我好好照顾夫人。”
“他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保姆说。
看上去,保姆不像那种好讲话的人,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站在一边规矩的候着,也不多言。
吃过饭,小珏上楼,打开付家生之前的那间房,没有上锁,房间里的一切也都还是原来的摆设。
她走到床边坐下,摸着那张床,想起17岁那年。
她刚洗好澡,裹着浴巾出来时,被付家生一把拉进房里,关上门。
小珏一颗心跳的厉害,羞赧又惊喜。
两人彼此对望,小珏满面羞红,半低着头,一颗心小鹿乱撞,她的家生哥哥就在眼前。
这时,也不知怎么就惊动了干妈。
当敲门声响起时,两人吓得都不知往哪里藏才好,尤其是家生。
他一直被干妈寄予厚望,而且干妈也不让家生对她有意。
看到家生惊慌的样子,她决定承担下来,不想因为这事让干妈对家生失望。
于是她推着家生躲到了门后,自己却勇敢地站了出来,承认了错误。
她在干妈房里声俱泪下,承认是自己想勾引家生,才会趁他不在,躲在他房里想要……
她当时裹着浴巾,可想而知她想干什么。
那一次,她第一次跪在干妈面前祈求原谅,并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而那一次干妈气得不轻,但不论怎么生气,也只是生她的气,她知道家生在干妈心里有多重要。
而她无足轻重。
小时候,家生不知维护了她多少次,而她为了能维护他一次而感到自豪。
可她却不知,也就是从那次开始,她在干妈心里就失去了她原有的样子。
梁辰为她打上了不耻,轻浮,有心机的烙印,哪怕后来还是如常待她,却早已大不相同。
小珏还在回想着过去,以前不管谁欺负了她,家生都会护她周全,除非她隐瞒不说。
如果没有家生,她不知道她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要怎么度过那灰暗的童年时光。
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个高大帅气的哥哥,才让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才让她的人生有了光彩。
再回到自己房间,看着两人躺过的那张床,她走过去摸了摸。
昨晚家生搂着她,什么都没做。
就像小时候那样,大约是十一二岁吧,两人抱在一起也不知道做什么,就只想给对方温暖。
昨夜两人又重温了过去。
其实她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唯一爱的人就是家生,在外面的三年她能挺过来,也是因为这份爱。
从小到大的梦,就是爱付家生,实现了为什么又不知珍惜了呢?
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好想现在就打电话给家生说,哥,我听你的,你不想让我去做的事,我就不做。
可是她的包呢,昨晚明明记得带过来了呀,还有手机,手机放哪了?
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没找到。
最后她只好下楼,找到正在客厅里打坐的保姆。
看到她盘着双腿坐在蒲团上,有些惊奇,这是在冥想吗?
“阿姨,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我手机找不到了?”
保姆没睁眼睛,她慢悠悠地说:“该出来的时候自会出来,你不用找。”
小珏一愣,这是什么答案,我就是想借你手机用一下,看看我手机在哪,有必要这么有禅意吗?
小珏看着保姆,这才看清,她居然是一身道姑打扮,头发一丝不苟的在头顶盘了一个鬏。
穿的是青灰色道袍,两腮下瘪,一看就不好相处的样子。
刚才她还不是这副打扮,难道只有在打座的时候才换上道服?
小珏突然有些害怕,心想,这人不会精神有问题吧,讲话还这么高深莫测。
就在小珏想要走出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大门锁上了。
小珏便进去问保姆拿钥匙,答案是:她没有钥匙,再问,那保姆就闭目不再讲话。
小珏确定这保姆有毛病,她又走回到楼上,想着等家生回来,她一定要把这个保姆辞掉。
直到这一刻,她都不知道是付家生将她囚禁在了这里,她还想要告诉家生,她都听他的。
然而太晚了。
……
付家生事先安排好这边的一切,临时出差。
对家里人的说词是,他带小珏去外面散散心,关于这点,没有人怀疑,之前他就跟外婆说过。
所以,大家想当然的以为他是不想让小珏再想着捐献骨髓的事,所以才要带她出去散心。
而事实上,他将小珏关在了这里,准备了一个月的食物,又给安排了一个保姆。
保姆每天做三顿饭,不管小珏吃不吃,她都会做。
小珏没有手机,也无法跟人联系。
当她得知,就连保姆都没钥匙打开门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什么。
家生那晚把她骗到这里来,目的就是要把她关起来,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彻底绝望了。
此后保姆便限制了她的自由,将她牢牢盯在房里。
而小珏每天的日常就是弹琴,无休止的弹琴,弹累了,就会去睡一会,醒了再弹。
她的眼里没有了光,心里也早已麻木到没有知觉。
……
一个月后,付家生回来了,院子里那道铁门重重地被打开,发出浑厚的回响。
楼上的小珏浑身一震,她赤着脚跑出来,看到风尘仆仆的付家生穿一件深色风衣走进来。
外面起风了,有些凉意,而小珏却赤着脚。
“家生你回来了?”小珏声音甜美,就像不曾有过那些愤恨和怨气。
付家生站在楼梯上看小珏,她瘦了,就像一个精灵,一件白裙子,两只瘦小的脚踩在地板上。
也许是因为地板上凉,她的几根脚趾不停地动来动去。
“家生,你是来带我离开这里的吗?我想子初和子衡了。”
“好,我带你回去。”付家生走过来,拦腰抱起她。
这才刚刚一个月,她怎么就瘦成这样了,难道平时都没给她吃饭吗?
“家生……”
小珏揽上他的脖子,缩在他怀里。
走到房里,付家生轻轻将她放到床上,两具炙热的身体很快便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