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邵贝开车载着郁诗诗,付家生开车带着外婆,朝着那40分钟的路程开去……
付家这边,梁辰躲在房里,半卧在床上,脑子里不断想着她是怎么误会小珏,苛刻小珏的。
多年来,她一直认为小珏骨子里是轻贱的,小时候就初见端倪,想到那件事就会不由得厌恶她。
可事实上是自己错了,小珏一直在维护家生,也一直在维护这个家。
她谈不上有多疼一个外来的孩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对小珏也是尽了一份心的。
母亲的话此刻回荡在脑海里,她喜欢家生有错吗,她给你们家生了三个孙子有错吗?
她在外面生了子初和子衡,其实她也没想过要利用孩子嫁进付家,是家生几次从人家余沥阳手里把她抢过来,是儿子无礼又霸道的抢夺。
而她因为对小珏有着很深的偏见,就把这一切的过错都怪到了她头上。
家生误会她跟余沥阳时,其实她明知道那只是一场误会,她却不说破,不规劝,任由事态发展。
小珏在的时候,家生对她有多冷落她是知道的,可对此她视而不见,从来没考虑过小珏的处境。
试想一下,要是宝宝被小珏推下楼,流了那么多血,导致孩子流产,她会怎么对小珏,又会怎么心疼女儿。
可为什么换过来,她就没那么心疼小珏呢,对宝宝犯下这么大的错,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母亲说的对,她是偏袒,偏袒自己的孩子。
可不管她怎么偏袒,小珏从来没有怨言,也没怪过她这个干妈,在她面前也都是尊重和听从。
梁辰想了很多很多,手指在太阳穴的位置上揉了揉,感觉有些偏头痛。
这时门开了,她忙抬头。
“你怎么回来了?她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时间。”
付景鸿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走进来,“怎么了,头又疼了?”
“还好,可能是想东西想多了,然后想睡又没睡着。”梁辰揉着额头,想下床。
“你别动,躺好我帮你按按。”付景鸿将外套随手搭在床边,他解着袖扣,坐过来。
梁辰依言朝下躺了躺,头枕在付景鸿的大腿上,眼睛朝上翻着,问他,“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我是老板,还要按点下班吧。”付景鸿说的很硬气。
梁辰白他一眼,“你是听说贝贝和诗诗来了,才提前回来的吧?”
付景鸿坐正身体,把两只袖子卷起来,笑了,“看来,什么都瞒不过老婆。”
说着,两手按在梁辰的太阳穴上,正三圈,反三圈,慢慢揉着。
梁辰闭着眼,没讲话,享受着老公的按摩服务。
“好久没见那小子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一趟,上次还是他爷爷去世回来的,这小子太不孝了。”
梁辰把眼睛睁开,瞟了老公一眼,“你看你,单位不是派他出国深造吗?你忘了?”
“噢,对对,我忘记了。”付景鸿点着头,“那今天两人怎么想起回来了?”
“哎!”梁辰先是叹口气,然后又把眼睛闭上,悠悠道,“别提了,我今天过的是几年来最悲哀的一天。”
“怎么了,谁敢给你气受,看我不削他……”
“我妈,你两个儿子,还有诗诗。”梁辰自己在额头上揉了揉,坐起来。
“他们?他们惹你生气了?”付景鸿有点不相信。
于是梁辰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说,“我刚听佣人说,他们去接小珏了,邵贝和诗诗还有我妈都去了。”
付景鸿听完那些话,怒声而起,在床边走了两步:“你刚才说小珏那件事,真是宝宝做的?”
梁辰心虚的点点头,一副很自责的样子。
付景鸿指着老婆气道:“小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为什么不说,邵宝儿真是太过分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梁辰低着头,“事实已经发生了,而且小珏也没向我告状,就算我知道是宝宝做的,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我就问你,就算你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付景鸿一下被问住了。
是啊,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做什么,是把女儿毒打一顿,还是剥夺她的继承权,然后赶出家门?
好像不管哪一种惩罚,他都做不到。
见老公不讲话,梁辰就知道,他也跟自己一样。
“好了,总之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尽量弥补吧,一直以来是我们做的不好,让小珏受了很多委屈。”
“不管是当她干爸干妈,还是当她的公公婆婆,我们做的都不好,这点,我也在你儿子的谴责和我妈的批评下,深刻反省了自己。”
梁辰叹口气,走下床,站在老公面前。
“等小珏回来,让宝宝当着大家的面,正式给小珏道个歉,还有你跟我,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女儿,才失去了一个孙子。”
她的手在老公的胸口按着,想要抚平他刚要发起的脾气。
付景鸿点了点头,“是该这样做,我不知道你对小珏有那么深的误会,当初你反对她,我也能理解。你是觉得这丫头各方面条件都不强,配不上家生,所以才会反对,没想到还有那层误会。”
梁辰说:“是啊,当时我怎么就没朝自己儿子身上想呢,我总觉得家生看不上小珏,要不是她有意勾引,家生怎么会跟她……唉!是我错了。”
付景鸿扶着老婆的肩,“你也别太自责了,这件事我们是有错,有错就要认,我当时那么逼小珏,也是被她气的,想我付家是什么家庭,离婚能由着她来吗?”
梁辰说:“我知道,你也不是真要让孩子们跟她断绝关系,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们养大的女儿,哪能真那么狠心呢?”
“还是你懂我。”付景鸿将梁辰揽进怀里。
“其实现在想想,小珏那丫头挺好的,想当初我战友将他一家托付给我,我愧对嘱托,让他的女儿在我家里受了这么多委屈,我有愧于他啊!”
付景鸿仰头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