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稍走远一点,护工这才转身回到病房,为没能帮到人而感到遗憾。
回到病房没一会,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她妈妈的电话。
“妈,什么事?”护工还在为那事失落。
她妈妈说:“你刚才问的那事,我又找人打听了一下,人家说那老中医还有个闺女,医术也可高明了,就是不给人瞧病了。”
护工赶紧问:“为什么不给人瞧病了?”
“谁知道呢。”她妈妈说,“兴许钱挣够了呗,有人说是治好的人太多了,抢了同行的饭碗,受人威胁,不敢再给人看病了,咱也不知道这些。”
“好好,我知道了妈,等会我再给你打过去。”护工挂了电话,跟陈姐妈妈打声招呼,急急忙忙追出去。
到了电梯这边没看到人,她也不知道小珏的联系方式,就给陈姐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
这边,刚失魂落魄走回来的梁辰,在小珏的搀扶下,走到宝宝床边,看着可怜的女儿,心都碎了。
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还是要面临引产手术,可是这个孩子来的太不容易了。
她不舍得,相信宝宝也不舍得,不然就不会泪流不止,每每想到这一幕,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
小珏站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意识的宝宝,心里也很难过,她也是一个妈妈,能明白这种心情。
想到这里,她不觉伸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这一摸不要紧,突然感觉身后有个阴影笼罩住了她。
吓得她像做贼被发现一样,急忙回头。
付家生就站在离她几公分远的身后,前胸几乎贴上她的后背,吓得小珏连忙朝前走了两步。
“你走路怎么没声?”小珏心虚,手不自然地垂在两边。
“谁说我没声,是你想什么想入迷了。”付家生睨了她一眼,走过来看母亲和妹妹。
“妈,我听爸说宝宝的手术没做成?”他看向躺在床上的宝宝,还下意识地看了看肚子。
小珏有些心虚,要不是她插了一杠子,可能这会手术已经做完了,都怪自己,不知干妈会说什么。
但是梁辰并没说什么,她打从心眼里也不想宝宝做这个手术,只不过是没办法而已。
付家生以为他妈又心软了,要知道胎儿越大宝宝越危险,这不是耽误了妹妹吗?
“妈,您怎么又犯糊涂了,不都决定好的事吗?”付家生有些气,妈妈的心情他理解,但情况不允许啊。
“是我。”小珏站出来,“是我给干爸干妈说有个很厉害的医生,所以手术才没做。”小珏理直气壮地说。
其实梁辰没有一点想怪小珏的意思,她也是一片好心。
就在小珏还想说什么时,包里的手机响了,她走开两步,拿出手机。
“陈姐……”
“你干妹妹现在什么情况了?”陈姐在那边问。
小珏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小声道:“又没希望了,护工说的那个老中医去世了,这边……”
陈姐打断道:“刚才护工又给我打电话了,说那名老中医还有个女儿,就是闭关了,你们看要不要……”
小珏眼睛睁大,感觉好像又看到了希望,“闭关?闭关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给人看病的意思。”陈姐说,“要不要先去查访一下,我把地址和姓名发给你,说是很有名,到那一问就能知道。”
“真的吗,那我先跟干妈说一声。”小珏惊喜道。
而此时的付景鸿,正在和医生沟通这件事。
医生把利害关系说了一遍,说胎儿越大对母体带来的伤害越大,希望能尽快做决定。
付景鸿最后只好说:“那你们安排时间吧。”他略有些惭愧。
医生如释重负,以他们临床的专业技术诊断,这种情况只能做手术,耽误一天风险就多一分。
沟通好,医生将付景鸿送出办公室。
小珏进来时,付景鸿已经在病房了,她突然吓得不敢说了。
此时干爸像在下命令:“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明天手术,不能再耽误了。”说完他看向几人。
小珏拿着手机,低头站在那里。
梁辰一听,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她一手扶在床边,一手抓着宝宝的手,一颗心反复被蹂躏。
真没想到女儿是这个命,她在心里感慨。
“老婆,你要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要咱们宝宝没事,其他都不重要。”付景鸿安慰道。
“妈,您还在犹豫什么,孩子能比我妹妹重要吗,真不知您是怎么想的。”付家生有些不能理解。
梁辰欲哭无泪,深深叹息。
小珏站在旁边,不知该不该开口,她犹豫再三,看了看干爸又没了勇气。
这事已经黄了一次了,万一这次又没成,那干爸不是要被气死了,一波三折。
梁辰极力忍着悲痛的心情,她怀着满眼期盼的眼神看过来,小珏突然开口。
“干妈,那个老中医还有个女儿,这是地址和姓名,您看还要不要……”小珏眼睛移到病床上。
“真的吗?”梁辰一惊一喜,有一种拨开乌云见天日的感觉,她接过小珏的手机,赶紧递给老公看。
付景鸿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念出了名字和地址。
付家生说:“我来查查。”
结果一查,网上什么都没有。
梁辰说:“这不是有地址和姓名吗,咱去找,现在就去。”
付景鸿蹙眉,对这事并不抱希望,但看到老婆还不死心,只好答应:“那就去吧,好在没出省。”
接着,付家生打电话安排了工作,走进来给站在一旁的小珏说:“忙吗?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我?”小珏刚想拒绝。
梁辰急忙道:“小珏,去吧,把那名护工带上,我派人去照顾你同事的妈妈。”
“哦……那好吧。”小珏只得答应,她本来是不想去的。
……
护工很乐意坐专车回家一趟,然后她还很热情的将自己的老妈也带上,本地人在方言上好沟通。
几经周折,终于问到了地方,但那里已经拆迁了,一路又问了好几个人,最后找到了山里。
在几家民宿那里见到了传闻中老中医的女儿,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一片乌黑,人也很精神。
穿着朴素大方,对襟的外套,黑色长裤,一双浅口黑布鞋,很标准的当地人的打扮。
在得知来意时,她摆手说:“不干了不干了,经常有人来闹事,父亲去世后,我就搬到这里来躲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