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我透过灵魂深处看到了自己的命格盘
纯白的八角命格盘之上涌现无数古老繁复的文字,这些文字的闪现速度极快,并且在不断旋转,就好像不断变化的人生。
明明从未学习过这些文字,我却能一眼读懂,看到命格盘从短命变成长生,从长生变成陨落,又在陨落中被强行灌入一线生机……
一股颤栗从我内心深处涌出,就好像自己窥探到了不可泄露的天机。
直觉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我想探查更多,命格盘却突然猛烈抖动起来。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退出去,但为时已晚。
浑然天成的命格盘居然出现无数裂缝,在顷刻间碎成粉末。
碎裂而出的光芒直击灵魂深处,带起剧烈的疼痛。
我听到邵雨薇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眼角的余光瞥见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她此刻痛苦至极,像是触碰到了不可直视的存在。
邵雨薇的眼窝发出纯白色的光芒,白光之中,殷红的血喷涌而出。
刚刚还鲜活的少女仿佛在瞬间被抽干了生命,身躯化作佝偻老妪,七窍流血。白光将她整个包裹其中,邵雨薇的身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连带着灵魂一起化作齑粉。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我也同样痛苦万分。距离魂飞魄散只有半步之遥,一条黑蛇突然凭空出现我的灵魂之中,义无反顾地为我挡下这道能够击碎灵魂的光芒。
那是云潇!
我眼前一花,意识从命格盘所在的空间中回到仓库,看到云潇凝视的身影化作虚影,飘散成雾。
“云潇!”我伸手去抓他,云潇化雾的身躯重新凝聚成实体,紧紧握住我的肩:“薇薇,别去看,你命由你不由天。”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能说出这句话,话音才落,云潇凝实的身躯瞬间飘散,重新化作黑雾,钻入我额角的黑蛇印记中。
我能感受到他的虚弱,并且知道云潇并未去修炼,而是戒备地注意着周围,生怕再有危险。
周围很安静,除了我和云潇,仿佛都死了,就连墙缝间生机勃勃的杂草都化作了枯草碎屑。
除了地上的法阵与鲜血,邵雨薇好像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我不想云潇再为我担心,宽慰道:“你去修炼吧,我没事的,这里的事我可以处理。”
额角暖了一下,仿佛是云潇在说他也没事,可以继续守着我。
“云潇,你乖乖听话。现在修炼好了,以后才能更好的保护我们自己。”我继续哄他,额角的暖意化作微凉,像是他轻柔的吻。
我知道他把这话听进去,已经去修炼了。
命格盘破碎带来的疼痛让我的头有些晕,我怕云潇担心,不敢表露出来,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仓库里。
按刚刚的情况来看,邵雨薇应该是死了,形神俱散。如果云潇没有及时出现,恐怕我也是一样的下场。
这就是窥探天机的代价吗?
可我一个普通人的命格,能算得上什么不可泄露的天机?
而且因为这些年家里一直都很拮据,我还觉得自己是铁打的穷鬼命,邵雨薇居然说我富贵无双?
可怕的是我也从自己的命格盘上看到了相同的命数。
只是无双富贵之后,我会形神俱散。
将来真要那么惨的话,好像就这么贫穷下去也不是不行。
算命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这件事上想不出结果,我决定听云潇的不去看命格盘。
我命由我不由天!
当务之急是处理掉那个写有我生辰八字的傀儡娃娃。
傀儡娃娃看起来是用麻布做的,麻布上面用血色的丝线绣满复杂的咒语,刚一触碰我就感受到一股不正常的凉意。
这凉意跟云潇身上的冷没法比,原先的我肯定没法承受,但最近跟云潇待久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拿起傀儡娃娃就去拔它胸口的长钉。
长钉约有一寸长,穿透傀儡的心口。傀儡全身都由麻布组成,但长钉却好似钉在了墙上,极为难拔。
我费了老大劲才撼动些许,忽然心口一阵疼痛,就好像那里真的被扎了根钉似的。
我揉了揉自己心口,确定那里一无所有,再次试探性地拨弄傀儡心口的长钉。
疼痛如期而来。
傀儡身上的疼痛居然会联动到我身上,我顿时不敢再乱动这个娃娃,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入包里,免得落入别人手中。
我检查了邵雨薇留下来的东西,都是一些施咒需要的东西,如朱砂、黄纸。还有一些绣有咒语的麻布和血红的木制长钉,和傀儡娃娃身上的材质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笔记本,上面写有她施法的心得。
“咒语真他妈难记!又念错,施咒失败!”
“借命格阵法图:两个小圆必须同样大小,不用能圆规好气!”
……
另外还有一些复杂的古老文字,上面用拼音标注了读音,应该是施法所需的咒语。
这些东西容易害人,我不敢留在这里,全部收了起来,打算以后问问云潇该如何处理。
至于留在地上的阵法,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画的,颜料异常牢固。
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把桶里剩余的颜料全部都泼了上去,破坏掉阵法原来面貌,让别人无法继续使用。
随后,我抹除掉自己的痕迹,离开仓库。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沉甸甸的。
邵雨溪就这么死了,虽然是她害我在先,但朋友多年,我还是有些难过。为她的死,也为我们的友情。
程阿姨还在欢欢喜喜准备结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事。
骑车回家的时候,路过邵雨溪家的面馆,看到程阿姨坐在收银台后算账,我都不敢停留,一头扎进自家小卖部,跑回了房间。
锁上房门,拉上窗帘,确定再没外人,我才敢把东西从包里拿出来,一一藏起。
云潇这次伤得很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望着天花板第一次感到彷徨与无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依赖云潇了。
当天晚上,我一直等到深夜,云潇都没有出现。白天发生的事反复在我脑海中回放,我担心云潇,半点睡意也无。
屋外涌现出刺骨寒意,镇宅蛇出来了。
我以为它会和前两晚一样无视我和我妈,去做自己的事,却没想到这股寒意越来越重,一道蛇影猝然出现在我的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