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脸好红啊”
夜晚卸妆,云殊双颊红通通的,故而紫苑打趣道,“那位公子……是不是很俊俏?”
云殊回想白日。她与祁澜之相谈甚欢。是有那么一丝心痒痒的。
“还行,比不过新的北萧王,神韵独超,高贵清华”,以她的身份,应该配得上祁澜之。
“东家,后天去见了北萧王,您怎么说?”,好好的男人突然变成女子,这怕是惊悚不已。
“老王爷早就知道了。自我恢复女身之后,以王爷的权势,他早就知道了。王爷没有成婚,约摸是怕见了我,引起误会”,她以身家赢得司空业的尊重,行得正,坐得端,她不怕被人传谣。
“王爷今年应该成婚了?”,紫苑帮云殊梳理乌黑的头发。云殊对着铜镜,双手撑着两腮,嘟着嘴,闷闷不乐,“王爷成婚了。有了新王妃,我少不得花点心思去讨好王妃。若是个好讲的,还能说得过去。如果是白玉那个女人……”,她就此与司空业割席算了。
入夜。星星如熠熠生辉的宝石镶嵌在夜幕上。庭院被如霜似雪的月辉照耀如白昼。亭台楼阁掩映于树影之间,枝叶中传来虫鸣唧唧声。
司空业放下手中政务,将自己挤进椅凳内。忽然自嘲了一下,引来张松年的不解,“王爷为何发笑?”
“本王明日就见沈云殊了。之前本王一直对她喜欢男人的事所不耻。没想到她真的是个姑娘,喜欢男人,理所当然”,怪不得后来越发觉得她秀气。从知道沈云殊是个姑娘之后,他瞬间明白,当时白玉诬陷她非礼,父亲为何痛快放人了。父亲知道,姚真也知道沈云殊是个姑娘。
“呵呵……”,张松年露出窘迫的笑容。他的女儿闹出笑话,非沈云殊不嫁,甚至以绝食抗议。哪知沈云殊是个姑娘后,女儿气得要剃头去寺庙里当尼姑。后来被沈云殊送来的大礼收买了,没过几天,屁颠屁颠去找沈云殊了,两人亲密如姐妹,甚至不想回家住。张松年怀疑,女儿最近回家特别晚,双颊绯红,欲语还休,她定是看上了云大师的某人。
“沈东家确实有本事。一己之力,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令人不得不佩服”
“沈云殊确实厉害。她以实力征服了所有人”,恢复女装的沈云殊又长怎么样?“沈云殊过去那么多年一直以男装示人。如今怎么突然换回女装?”,让人猝不及防。
“王爷,沈东家年龄到了,而且云大师家大业大,她需要继承人”,张松年听女儿说的,“据属下得知,沈云殊今年要么嫁出去,要么找个上门女婿”
司空业诧异之余,赞许的点头,“本王麾下,人才济济。沈云殊看得上,本王愿意还她恩情”
张松年笑着摇头,“沈东家似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莫业?……司空业想着。
“那也无妨”
“王爷,如今战事已无。您是不是该考虑您的终身大事?”
司空业吐了一口气,“之前因为打仗,本王无心女色。如今已无战事,确实要成婚了”,可是他不想盲婚哑嫁。
“王爷还在想阿水姑娘?”,张松年匪夷所思。那位阿水姑娘是天仙?查无此人,杳无踪迹。
“本王已经放下了”,阿水已经成为过去。那段情,是年轻不懂事的一道伤口。
……
云殊终于等来北萧王司空业的召见了?既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姑娘身,她也没有必要换上男装。她选了一套正式的衣裙,头上戴着珠钗。只要一笑,梨涡绽放。
“东家,已经够漂亮了。马车在外头等了”
“好吧”,云殊打扮得漂亮并不是因为去见司空业,而是下午,祁澜之约了她去游玩。无论她打扮与否,司空业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的。她就是去走过场而已。
天空湛蓝晴朗,万里无云,像一块澄碧的玉。
云殊进入北萧王府之后,先去拜见了老王爷。看得出,老王爷很喜欢她。特意瓷了一个手镯给她。
云殊出门,纳闷不已。凌洲跟在她身后,神神秘秘的笑了。
接着,她要去见司空业。司空业在北院,穿过百转回廊,见到一些人,一副见鬼的表情。
“小叔,他们会为何那样看着我?”
“不知道。兴许是一时难以接受喜欢摸男人屁股的沈东家变成姑娘”
云殊大喊冤枉,“我已经好久不摸男人屁股了”
进入司空业的北院后。突然跳出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朝她破口大骂,“骗子”
云殊撸起袖子,想过去抽他。被凌洲拦下来,“这里是北萧王府,你别轻举妄动”
“他骂我骗子。我都不认识他……”
“兴许他嘴瓢”,凌洲劝道。
“那他凭啥骂我骗子?我骗过他?”
“行了,快进去。王爷等着你”
司空业坐在会客厅的主位上,手拿茶杯,刚抿了一口,余光扫到门口进来的倩影。
“云殊,参见王爷”,云殊行跪拜礼。迟迟不见司空业叫她起来,云殊懊恼了一下。早知道不应该以女装来见司空业。他惊悚到了?
许久,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跪麻的云殊趁此起来,捡起破嘴的茶杯。
“王爷,小心……”
“你是沈云殊?”
“是,如假包换。过去因为幼弟还在,故而一直以男装示人”,云殊低着头,又给司空业倒了一杯茶。
“呵……”,司空业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想见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阿水就是沈云殊。她一笑起来,梨涡若隐若现。
“王爷,您怎么了?”
有病?突然笑起来……疯疯癫癫。
“无事,本王只是找到了一个骗子”,骗了他的心,害他受了重伤。兜兜转转,那人就在身边。
沈云殊就是阿水,司空业一时难以接受。心加速跳动,令他喘不过来。
“王爷,要不叫大夫?”
“无妨,你先回去,本王缓缓,明日再去寻你……”,他又激动,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