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和沈钿钿一路急奔,赶到鲶鱼村林家。还没进门,就先哀嚎上,等林家听到哭声后,出来查看时沈青青哭得伤心欲绝。
“青青,怎么了?”,林大舅一脸疼惜。围着沈青青转起来,沈青青趁机将嘴角的伤口露出来,哭哭啼啼地,“大舅,是沈云殊打的……呜呜……青青打不过她”
林大舅当场怒瞪一双眼睛,眼睛几乎要鼓出眼眶。沈青青可是林家最疼爱的侄女,那个沈云殊简直不把林家人放在眼里。林大舅哄了几句,便去摇人了。林老太想跟着去,奈何年纪大,腿脚不方便,千叮咛万嘱咐林大舅,务必把沈云殊狠狠教训一番。林大舅得任务,带领林家大大小小往鲮鱼村去。沈青青戏谑一笑,沈云殊死到临头了。
沈云殊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脚不沾地。沈青青已经前往鲶鱼村,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是死是活,全看今日成败了。林翠萍那几个哥哥,跟土匪一样,阿爹阿娘都在他们那吃过亏,人多势众,硬是逼得爹娘磕头认错。这口……她虽不能今日发泄出来,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体会仰人鼻息的感受。
“阿姐不要动”,沈云殊专心捯饬手上的活。连陆淮不得惊叹,云殊竟有此手艺,惟妙惟肖。
“云殊何时学会一手出神入化的技艺,表哥竟是不知……”,陆淮有些心酸。没能为沈家遮风挡雨,反而给她们带来麻烦。
“陆阿翁的书里面有。我也是第一次上手……”,云殊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
云禾眨巴着眼睛,任由云殊捯饬。不一会儿,云殊放下工具,示意沈云禾到水缸看下。云禾小心翼翼来到水缸,她被水中倒映的那张布满血痕的脸大吃一惊。这……是她的脸?云殊的指腹轻轻按压伤口,不痛不痒。可伤口看起来非常逼真,好像……她真的被人打得皮青脸肿,脸上毁容了。
“云殊”,云禾转过身来看云殊。云殊正在给自己搞假伤口,衣服上还洒了血。云殊对着水中的自己,满意地欣赏起来。一个身手重伤,身上血迹斑斑的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那边,她已经安排好姜婷,只要见到林家来人,姜婷立刻冲到沈叔公家,告诉沈叔公,沈家附近有可疑脚印。这两天,沈叔公正为逃犯的事伤神损肝。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带人过来,局时……云殊眼中闪过一起精光。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像沈青青学罢了。
云殊摸着伤口,淡定从容,仿佛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跟她没有关系,“二姐,沈青青去鲶鱼村搬救兵了。等他们来了,你只管哭就行,哭得越伤心越好,不要开口就得了”
“云殊,万一……”,这样真的有用?云禾不禁怀疑,不过她看云殊一点都不着急,高悬的心也慢慢放下家。云殊在,她就有莫名的安全感。
云殊点头,坐到门口,远视前方。这个点……也差不多到了。
林家共来了十人,一行人进村后,先去沈长青家。沈长青和林翠一头雾水,林家舅子,无缘无故来鲮鱼村干什么?
“大哥,你们来……”,林翠萍扫了一眼沈青青,便知道是她把人带回来。沈青青心虚,缩在林大舅身后,只敢露出一双胆怯的眼睛。
林大舅横眉竖眼,对沈长青和林翠萍冷嘲热讽。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当父母在家当缩头乌龟。夫妻俩低着头,承受着林大舅得唾沫星子。等林大舅坐下休息,林翠萍暗中狠掐自己的腰肉,眼眶红了之后,抽噎着向林大舅哭诉。先是在村里受尽委屈,然后提到沈云殊时,咬牙切齿……
林大舅鼻孔朝天,非常看不起沈长青,一边瞪着沈长青,一边开口道:“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你们竟然让沈云殊爬到你们头上撒尿,没用的东西”,林大舅重重一拍,桌子脚突然折了。
林翠萍尴尬一笑。她大哥的脾气还是那么冲。“大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您来了,正好为我们做主……否则……”,林翠萍又来抹眼泪了,抽个不停。“大哥,您这次要是不帮我,我被沈云殊陷害,被鲮鱼村的人赶回去,我就不活了……”
“岂有此理”,林大舅这回没有拍桌子,他骤然起身,怒火冲天,头顶的火苗苒苒高升,“还不快带路。沈云殊没有父母教,我们便替她那死鬼父母将她教导好”
一行人面带怒气,朝沈家去。在田埂上绣花的姜婷,远远就瞧见林家一伙人,有的手持木棍,有的扛锄头,大步流星往云殊家去。她谨记云殊的嘱咐,等那伙人一过,她起身提着小篮子便匆匆地往沈叔公家去。沈叔公与两位好友在庭院树下下棋,姜婷按照云殊的交代,一字不漏说予沈叔公听。叔公听完,眉毛紧蹙。
“殊公,云殊住的山洞附近,出现很多可疑的脚印。沈家四口吓得不敢出洞口半步。叔公,您说……会不会是那北川山的逃犯蹿到鲮鱼村了?”,姜婷一脸担心,眼中的恐惧欲加明显。沈叔公拿棋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与他下棋的两位老头见此劝道:“沈老,鲮鱼村出现可疑脚印,怕是恶贯满盈的逃犯。我们不如组织村里壮汉,过去搜一轮,方可安心”,李麻子受伤一来,村里人心惶惶,路上行人稀疏,连小孩的戏耍声都听不到了。一到天黑,家家户户关进大门,熄灯睡觉。
沈叔公放下棋子,眉毛拧成一股绳。只是片刻,他便喊出自己的小儿子,让他速速就召人,莫等天黑了。沈叔公的小儿子手脚麻利,不一会儿,沈叔公的院子陆陆续续到了二十个人。众人斗志昂昂,纷纷抄起家伙,跟沈叔公往沈家方向去,势必要把逃犯抓到,扭送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