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靠着自己不烂的三寸之舌,成功拿下女人。小篮子的干枣全部被女人买走。云殊颠了颠手中的铜板,咧出笑容,尔后小心翼翼收好。
她如法炮制,见到女人,不管年龄,先把对方抬起来,然后在推销自己的干枣。如此,一天下来,云殊在北川深山摘的干枣全部卖完。她与陆淮躲在暗处数钱。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云殊数了两遍,确定自己身上的钱仅六十八文。她又伸出脑袋去看陆淮数。陆淮暗中已经数了多次,每次都是七十文。
“小表哥,你手里有多少钱?”,云殊眼中冒光。一想到等下要去吃好吃的,慰祭自己的五脏六腑,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
陆淮把铜板收起来,一脸严肃,“云殊,小表哥跟你商量一事”。云殊嘟嘴,示意陆淮说下去,“你说……”
陆淮深呼吸一口气,“云殊,东西已经卖完了。明早我们就回去了。我们省点钱,买点面回去,做油渣包子如何?”,云殊赚钱虽辛苦,可……他也要未雨绸缪。一年后见两次说,家中的米缸也准备见底了。云霁要喝骨头汤,家中要吃盐……陆淮掰开手指头细数,发现沈家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云殊脸上的笑意顿时敛了几分。家中用钱,她不是不知道。她艰难启齿道,“我等下买两个馒头就行了。明早去买面买米,我们就回家……”,云殊使劲把脑海中烤得冒油的烤肉挥之脑后。
收好钱之后,两个起身打算回到昨夜休息的桥洞。云殊刚转过弯,上一刻还在笑嘻嘻的人下一刻面庞上泛着警惕。云殊慢慢往后退。陆淮张的口停滞,眼中迅速漫起恐慌,腿像是被人控制住了,迈出的脚忘收回。
一群面目狰狞的小混混,手执棍棒,一脸不怀好意地逼近沈云殊和陆淮。云殊被他们逼到墙角下,忍受他们的嘲讽。
“哟……赚得不少钱?”,为首的混混脸上有一道伤疤蜿蜒着。棍棒被他有意无意地砸在手掌心。
云殊不答。那人眼中立刻燃起一簇小火苗,冲云殊竖眉怒吼,“聋了吗?老子问你话,赚了多少钱?想活命就把钱叫出来……”
恶臭的气味不断喷向云殊。云殊憋得面料满脸通红。她余光暗示陆淮不要轻举妄动。以两人之力,根本斗不过一群混混。
“说啊……”,口水喷到云殊脸上。在对方不耐烦打算动手时,云殊讷讷开口,“赚了……三百多文”,她不敢说谎。这伙人应该是她来到蓟县之后,盯梢她的人。她所得得铜板,他们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刀疤男见云殊没有说谎。悻悻收回巴掌。“算你识相。想活命就把钱交出来。否则……”,对方上前一步,露出凶狠的表情,凶残的威胁,“你们就等着抛尸乱葬岗”
云殊立刻把衣兜里的铜板倒出来,“小表哥,快把钱拿出来。别让大哥们等了”,钱乃身外之物。没了钱,可以在挣。没了命,那就难说了。这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哼……”,对方见云殊识务,也不反抗。态度微微好转,还以为这丫头多刁钻,没想到是个怂货。
云殊乃至陆淮身上的钱都被混混刮走。陆淮紧盯着铜板,痛心疾首。他们冒着严寒大雪上山,找了一天。又为了卖菇,把自己毒出幻觉了。走了那么远的路,好不容易赚得一点钱,全被人抢走了。
云殊心中说不痛,那是不可能。她的眉毛纠成一团,哪怕只有一文钱,被人抢走,她也难过半天。而今……差不多四百文钱,全部被抢走了。她欲哭无泪,还要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云殊以为他们抢了钱就回放他们离开。然而事情远远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陆淮被他们一脚踢倒在路旁,她被人粗鲁带走。陆淮想跟上,忽然记得云殊第一晚对他说的话。他不动声色,蹑手蹑脚地跟上那群混混。
云殊见到女乞丐时,瞬间明白发生了何时。混混是女乞丐叫去,抢钱是混混临时起意。女乞丐上过一次当,二话不说就让人把云殊绑起来。结实的麻绳把云殊手臂勒出一道血痕,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哼出一声。女乞丐把云殊盯得头皮发麻。
“几月不见,长高了”,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的杏眼,如明亮的皎月。但一想到因为这个死丫头,她被八字胡男狠狠扇了几巴掌。女乞丐想都没想,抡起巴掌。云殊立刻大叫起来,“你打了我,伤了可卖不出好价钱。到时候……你被被人打,可不关我的事”
女乞丐扭动着脖子,凶狠的眼神里充满怀疑。八字胡男卖出去的女孩哪一个不是干干净净,从没有过一丝伤口。万一她把人打青了,卖不上价钱。女乞丐一想到八字胡打人的残忍往,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死丫头,算你走运……”,云殊姑且躲过一回。等八字胡男来,云殊被他犀利的眼光盯着全身起疙瘩。这是一种要将人凌迟,咬牙切齿的表情。八字胡一想到云殊胆敢逃走,又让人加了一道绳索。云殊看着自己被绑起来的双手,自我冷嘲。还以为能够平安无事回家,没想到……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八字胡男连夜就把人运出蓟县。同云殊一起的,还有四个小姑娘。她们缩在牛车里瑟瑟发抖。只要八字胡一过来,她们就开始求饶,哭哭啼啼把八字胡惹烦了,少不了一顿毒打。
云殊冷眼瞧着。八字胡需要的是听话的人,可不是只知道哭哭啼啼无用的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八字胡终于让牛车停下来休息了。云殊依靠一颗大树,趁人不备,留下线索。
“叔,你要把我们送到去?”,云殊猜测,应该不是卖给青楼。她们年纪还小,青楼又急着接客,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她们的买主应该是有特殊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