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没想到苏樱约的地点会是暗色。
顾念向来是乖乖女,不喜欢声色场所,为了赚钱,她也只能将心头的不舒服咽下。
苏樱从迷离的灯光里了走出来,拉住她的手,眼睛笑成了月牙,兴奋藏都藏不住。
两人嘘寒问暖一番。
苏樱问起顾念近况时,顾念并没告诉苏樱实情,毕竟,两年前,她父母双双离世,顾氏破产,她又入狱,新闻可是铺天盖地,她并不相信苏樱不知道。
她答:
“还行。”
见顾念不愿意多说,苏樱也没多问,她拿过样品看了两眼,又塞回到顾念怀中。
“念念,这单生意,只要你努力,就能够得到,不过,我们小薄总脾气有些不好,你要多忍忍。”
顾念点头,苏樱把她领进V包时,沙发上半躺了个男人,男人额角的头发挑染了几缕橘色,衬得皮肤冷白莹润,衣领扣子解了好几颗,露出大片胸肌。
没有厉腾的胸壮实,好像也没那么性感。
顾念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什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吓得她赶紧收回心神。
有个黄发美女坐在男人腿上,正在喂他吃葡萄。
苏樱走过去,将黄发女人扯开,由于动作太猛,黄发女人差点摔倒,正要发脾气,回头见是苏樱,立刻乖乖退下。
而男人呢,也看不出眉眼间真正的喜怒,他端了杯酒,一饮而尽,还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凭直觉,顾念觉得苏樱在这男人心里有一定的位置,至少,与一般女人不一样。
“小薄总,你看上的款式样品拿来了。”
苏樱从顾念手里拿过样品,放到了沙发上。
男人看也不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光,这才抬眼,慢吞吞看向顾念,舌尖抵了下右腮,问:
“很想做这笔生意?”
顾念微微一笑:
“当然,如果小薄总不介意的话,顾念可以陪小薄总喝两杯。”
说着,顾念就拿了空杯倒满酒,杯子举起:
“小薄总,我敬你。”
杯口被伸过来的手按住。
“说说,敬我什么?”
“敬你是人中龙凤,敬你马到成功,心想事成。”
男人看着顾念,不动声色许久,忽地,嘴角就扬起愉悦的笑:
“苏樱,你哪儿找来的?”
苏樱没说话。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幽幽开口:
“叫顾念是吧,我瞧你这长相不错,有前有后的,想做红酒代销不?”
“可以呀!与小薄总合作,是我的荣幸。”
顾念见风使舵,嘴角扬起笑靥:
“我先干为敬,小薄总随意。”
说着,顾念将杯子里的酒全数喝光,杯子放下去时,她浅笑着缓缓说:
“不过,我不陪酒的。”
“谁说让你陪酒了?”
男人似乎来了兴致:
“苏樱,你手上红的白的,全交给她代销。”
苏樱不清楚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戳眉问:
“可是,你明明说是要买八千套高端定制旗袍的?”
小薄总:
“没错啊,不过,我觉得这娘们儿更适合做酒代言。
”
什么酒代人,说白了就是个卖酒的酒小姐。
但是为了那八件套旗袍订单,顾念想自己必须得把这酒小姐先拿下。
见顾念毫不犹豫同意,男人又改了决定,他提议:
“要不,你上台子表演一场,旗袍穿我们设计的,我们设置一下平台,让观众当众投票,如果得票率超过百分之八十,我就买你一万套,如何?”
一万套旗袍订单,对顾念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毕竟,她那个网店,她每天苦苦守着,最高营利时,最多一个月也只能卖出去两三千套。
“行。”为了赚钱,顾念拼了。
厉腾刚回海城,黑色商务车就被一辆宾利给拦了。
肖辰下车。
本来要发火,看清了对面那个穿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苛的中年男人,肖辰眉心剧烈跳了下,他走上前,恭敬道:
“齐叔。”
齐叔往黑色商务车瞥了眼,眼睛里掠过狡狯的光:
“肖辰,告诉大少爷,老爷子让少爷代表他,十五分钟后参加一场商业聚会,这次聚会,老爷子很重视,望大少爷珍惜这次机会。”
肖辰回头望了眼,刚刚还降下的车窗,似乎已合上,相信厉总早已看到齐叔,这已能说明厉总的态度。
肖辰为难:
“可是,厉总……”
齐叔:
“老爷子说,如果大少爷不去,他就让我去医院找少奶奶。”
齐叔嘴里的‘少奶奶’是厉明珠。
肖辰站在原地,看着齐叔上车,绝尘远去。
他才回到车里,将齐叔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了厉腾。
厉腾眸色深冷,不置一词,而肖辰并没有问,直接到车子开去了齐叔给的聚会地点。
苏樱一边给顾念戴狐狸面具,一边说着好听的话安慰她:
“念念,小薄总其实人不坏,就是性子有些野,是这暗色的三大股东之一,你顺了他的意,这场演出如果成功,于他于你,是双赢局面,即可以拿到酒水提成,又做也生意,简直两全其美。”
“可是,苏樱……”顾念弯腰扯着自己高开叉旗袍,丝袜贴着大长美腿,凉嗖嗖的,她有点难为情:
“太露了。”
这辈子,顾念没穿过这么露的裙子。
苏樱看着她,浅笑宴宴,眸子里划动赞赏光芒:
“有本钱露,去吧。”
苏樱掌心一推。
顾念跌跌撞撞冲出后台。
当她站在聚光灯下,感觉所有吵杂的声音忽地就停止了,接着,四面八方啧啧的赞赏声传来:
“这是哪儿来的女人?这身材,简直绝了。”
“是啊,腿好长,腰好细。”
音乐响了,随着女人高亢带动气氛的歌声,顾念学过几年芭蕾,音乐唤起了她身体对舞蹈的记忆,柔软的身子开始舞动,她的每一个动作弧度不大,但总是透着淡淡的轻盈,长指从抬起的大腿,摩娑着肌肤慢慢下滑,台下声音开始变得兴奋,男人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轻柔的音乐,忽然变得劲辣,而顾念的动作也由天鹅湖变成了劲舞,她摇摆着腰胯,来回走了两趟模特步,脚尖踢起一束玫瑰,仰头一伸,唇瓣张开,半空落下的玫瑰落到了她嘴里,被她轻轻咬住。
女人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性张力,让人浮想联翩。
台下气氛已被她烘托到了高潮,有好几个男人按捺不住正要翻越围栏过来。
艳红的唇瓣勾出的弧度,完全夺去了所有男人心魂。
“摘面具,摘面具。”
“把面具给老子摘了,快点。”
顾念纤纤玉指,沿着脸上面具滑落,男人们大气不敢出,个个瞪着大眼,都想看看面具下的天仙。
顾念取出嘴里的玫瑰,瑰丽的唇开合:
“给念念投票,就摘面具。”
立刻,大屏幕上的观众投票滚动,数据迅速往上滚动。
数据像过山颠车,从高潮跌落,开始停止不前时,她取出嘴里的玫瑰,轻轻往台下一抛。
灯光一闪,她蓦地对上了一双冰冷如喷了火焰的眸子。
他一身白衣,站在人群里,矜贵儒雅,脸上的野兽面具,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削骇人的光,空气里陡地就流窜着嗜血的气息。
薄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