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念平复了情绪出厨房时,抬眼就看到了厉腾的身影,他背着对她,坐在餐桌边,由于房子太小,客厅一角落就当饭厅了,他正低头吃着江桑熬的小米粥。
顾念本想找个借口进卧室,江桑笑着迎过来:
“顾小姐,我给你盛了碗小米粥,挺好喝的,配了一碟咸菜,是厉先生最喜欢的。”说着,江桑已拉开了椅子,等着顾念过去。
顾念不好回绝,毕竟,一大早,江桑就起床熬粥了,人家不是她们的保姆,不过是个钟点工,也只是暂时住在这儿。
顾念只好坐下,端粥碗时,她不自禁瞥了眼对面的男人,餐桌太小,两人离得很近,男人英挺的眉宇在她眼前不知放大多少倍,不知为何,近距离接触,顾念就有些心烦意乱,暗自吸了口气,她拿勺子舀粥喝。
厉腾则旁若无人地喝着粥,他夹咸菜时,也是眼皮也不抬,吃相斯文又优雅,如果不是顾念对他知根知底,还真会以为他是名门望族之后,一碗粥喝尽,他放下碗筷,起身去房间拿公文包,然后,说了句:
“我先上班了。”
不知对顾念说的,还是对江桑说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开门离开。
江桑坐到厉腾刚离开的位置喝粥:
“顾小姐,我今早去五八同城找了好几家,都没合适的房子,看来,这段时间,要叨扰你与厉先生了,真的不好意思。”
江桑看起来也一脸着急,顾念只能说:
“没事,没找到合适房子前,你就住这儿吧。”
其实,江桑说没租到房子时,顾念的心跳如雷鼓,她真的不想江桑住在这儿啊,一点都不方便。
除了窘迫外,她觉得没自由,想到昨晚与今早的场景,她就背头发麻。
瞧出了顾念的不乐意,江桑忙不迭说:
“顾小姐,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会给你们洗衣服,整理家务,你们下班回来,就能吃现成的。”
说完,江桑像想到了什么,缓缓又开口:
“如果你们有孩子,我还可以给你们照顾孩子,可惜,你们现在没有,不过,顾小姐,可以考虑生一个的,生孩子必须趁年轻,母亲越年轻,孩子越聪明,而且,你与厉先生年龄相差好几岁,这年龄差是黄金搭配,你们生的宝宝绝对是最聪明的。”
提起孩子,顾念脑子里又钻入昨晚喷鼻血的身体交融,那种火烫烫的感觉,现在,她还感觉清晰。
“我们……还不打算要孩子。”
顾念喝完最后一口粥,拿碗进入厨房冲洗,刚进去,江桑就进来了,从她手里抢过碗:
“我来洗吧,以后,这些都交给我,顾小姐,你该做什么就去做。”
顾念也不给她客气,转身走了。
江桑眉眼间立刻染了笑。
房间太小,梳妆镜都没有,顾念只好拿梳子去浴室梳头,进入洗手间,鼻翼间就吸来清洌刮胡水味道,而舆洗盆上摆满了剔须刀,古龙水等,清一色男性物品。
顾念吐了口气,梳好头出了洗手间。
鼻间的刮胡水味变成了浓郁的松木香,整间屋子似乎都充斥了厉腾的味道。
无处不在。
让她心烦意乱。
翁翁翁——
拿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苏樱’二字。
“今晚的约定可别忘了。”
电话刚接通,苏樱软弱无骨的声音传进耳朵。
顾念蹙眉,不耐回:
“知道。”
顾念收拾完自己,去大街小巷代工家庭转了圈,说起来真可怜,她连制衣的工厂也没有,想着,等多做几笔生意,慢慢投资工厂,把生意做大,做火。
中午,顾念没回西郊,随便点了个外卖,坐在路边把外卖吃完,然后,去市场闲逛,每次逛商场,顾念都喜欢奔服装区,特别关注服装款式售出情况,且还用笔记录下来,也叫做市场调研吧。
很快,夜幕来临。
她补了妆,只身去暗色,苏樱目光在她浑身上下兜转了圈,直接把她拽进了更衣间,把一套衣服砸到她身上。
顾念拿起衣服,仔细看了看后,眉头拢得老高:
”苏樱,这样穿,不太好吧。”
苏樱笑眯眯回:
“有什么不好?小薄总给他二叔说你的身份,就是暗色的女公关经理,念念,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其余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笼络住二爷的心,这是你重新跃入龙门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苏樱嘱咐。
等顾念换好衣服,打开门,苏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她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在顾念屁股上拍了下:
“百分之百能勾住二爷的心,只是,别玩儿太大了,都是逢场作戏。”
顾念红唇一撇,万种风情:
“还用你教?”
薄氏的家族聚会,暗色清了场,除了店里的工作人员,一律不接待客人,一切准备就绪,顾念带领着一群清一色黑色工作服的男女,站在暗色门口候着。
不一会,几辆豪车相继而来,缓缓停在她们脚边。
顾念低头,见车门打开,她率先迎了过去,当车里扶下来个胡须花白,穿红色丝绸的老头,顾念便知道这是薄氏位高权重的薄老爷子了。
她没有伸手去扶,因为,那样显得唐突,毕竟,老爷子不认识她。
她垂立在旁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低着头,一副温顺的样子,声音清亮自然:
“薄老爷子好。”
薄江河瞥了她一眼,眼睛里染着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
“齐管家。”
穿着中山装的齐叔立刻伸出手臂,老爷子枯瘦的手慢慢放进齐叔手里,齐叔扶着他慢慢吞吞进入酒店。
后面,接着下车的是小薄总,可能是车里的空调开得有些高,他脱了风衣,挂在臂弯里,还用手扯了扯领带,下车时,向顾念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小薄总见顾念举止优雅,神色落落大方,眼眸深处浮现一片赞赏,他正要掀唇说什么,一声汽笛由远而近,黑色幻影疾驶而来,停在他们旁边,车门打开,西装笔挺,助理模样的年轻男子率先下车,绕到后面,动手打开车门。
甚至还用手垫了车壁,车后座的男人双腿迈出车子,颀长的身躯伟岸而高大,而他脸上的那枚鬼兽面具,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峻骇人的光泽。
尤其是对上男人深幽暗黑的眸子时,顾念垂在两侧的手莫名抓紧,不知为何,只要有男人出现的地方,她总感觉气压很低,低到她完全不能自由呼吸。
“薄二爷好。”
小薄总见是薄庭琛来了,嘴角的笑都快拉到耳朵后了,他退后两步,一脸讨好道:
“二叔,最近咱叔侄俩真是有缘,随便走哪儿都能碰上,今晚,爷爷召集我们,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薄羽辰在薄家,由于身份特殊,是没人看得上的,薄家连小事也不会知会他,更不用说像选举继承人这样举足轻重的事。
薄老爷只说要举行一次家族聚会,具体做什么,口风很紧。
薄羽辰还是听八卦记者口中得知这事,肺都差点气炸了。m.qqxsnew
薄家从未当他是自家人。
他在薄家,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存在感,卑微又痛苦地生活着。
只要一有机会,薄羽辰就拼命想抱薄庭琛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