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然然才伸了几个懒腰,起了床。
她没再问昨晚之事,好似漠不关心。见此,葬岗决定等待一个月。
他叫来老鱼,“蒙面女子有踪迹吗?”
“有一些,但不多。听闻她在落架山出现过。”
落架山?那儿好似没有特殊之处,只是名字不太吉利。
“知道落架山名称的来历吗?”
“属下查过典籍,以前叫凤栖山,曾有凤凰在此涅盘失败,便更名为落架山,取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之意。”
“从此,落架山屡次出现不祥,凡进落架山者,必有厄运降临。但未尽然,譬如说公子,在此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葬岗笑眯眯的摆摆手,“老鱼,别拍马屁,但也很有道理。安排一下,我们去落架山。”
葬岗心中却暗道,没有毕然随行,看自己还有没有福运?然然可说过毕然有吸食灾祸之能。
飞羽舟上,葬岗,然然相对而立,老鱼躬身侧立一旁。
“葬哥哥,此去落架山,只是游览,没有其他目的?”然然说。
“阴老妪的虚实未探清楚,只有等待。闲暇之余,去寻寻那蒙面女子的踪迹,对神秘的飞羽商会会长,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然然又问:“那蒙面女子居无定所,神出鬼没,来落架山也许是兴之所至,随性而为呢?”
“无妨,碰碰运气而已。再说,若如老鱼所说,落架山也许真有秘密,探探可以消磨时光。干等小鱼儿的消息,让人焦躁。”
飞羽舟垂直降落在山顶。葬岗俯瞰全貌,三条山脉平行蜿蜒而远去,倒像极了农舍里的鸡架子。
想象一只凤凰歇落,然后涅盘重生失败,不如鸡倒是贴切。
若只是民间传言,因驱祸避凶而起名落架山,倒还好。但如果真有此事,此山必有蹊跷之处。
飞羽舟离去。
然然说想看看早晨太阳初升的景象,二人便在山顶歇息过夜。
然然从归纳戒中,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顶帐篷支起,二人躺在其中,很是惬意。
帐篷由天蚕丝编织而成,半透明,可看见周边的景象。
夜幕降临,轻风拂过,水汽凝结,整个山顶雾气蒙蒙,似人间仙境。
然然小脑袋靠在葬岗肩膀上,“葬哥哥,你说人为何要活着?”
葬岗思忖片刻,说道:“这个问题太深奥,没仔细想过。大概人世皆随大流,惯性推动,别人活着,我们也跟着活着呗。”
“可人更怕死,为不死无所不用其极,譬如阴老妪。为活的好,而逆天理人情,拼命修炼,就如你我。但最终依旧尘归尘,土归土,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然然,今日为何如此感慨?我们还年轻,不易作悲春伤秋之感。”
“也是耶!”然然揉揉小脸,“定是受这落架山的影响,让人产生悲叹情绪。”
葬岗微微一笑,然然突然指着外面,“葬哥哥,快看!山谷中有火光!”
“有人放火烧山?”葬岗起身,“不对,只见火光,不见烟雾。我们下去看看。”
二人钻出帐篷,火光更亮,一闪一闪的。葬岗,然然凌空跃下一个个山岗,靠近火光闪耀处。
近看,与其说是火光,不如说是光球。球体中有一个极似凤凰的影子,在盘飞旋转。
“真有凤凰在此涅盘?不是说落架山不祥吗?”葬岗将然然拉到身侧,一阵讶然。
“不太像涅盘,反倒像虚像残影。葬哥哥你看,光球在变暗淡……”
片刻后,光球消失,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然然掏出夜明珠,照亮脚下的路,拉着葬岗缓缓下山谷。
在光球熄灭处,周围的草木并未烧焦,而是生机盎然。然然拨开草丛,寻找发光源。
葬岗脚下被一块硬物硌应一下,他俯身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石头入手温热,冒着丝丝水汽。
“然然,刚才就是这石头在发光?”
然然接过,凑近夜明珠打量一番,“呀!这是拓影石,比传音石高级不少。嗐,不对,不是拓影石,是个什么东东?”
然然翻来覆去观看,然后利索的塞进她的归纳戒。
葬岗:“……”
然然尴尬的讪笑了笑,“习惯了,习惯了。”
边说边掏出石头,递还给葬岗。葬岗伸手欲接,笑言:“你的就是我的,何必分彼此。”
然然倏地缩回手,将石头迅疾塞入归纳戒,“对,我的也是葬哥哥的。”
葬岗:“……”
二人返回山顶,钻进帐篷。然然依旧捂住归纳戒不松手,好似防葬岗来抢。
葬岗倒是释然了,反正关键时刻然然会拿出来用的,自己也不吃亏。
过了片刻,然然突然掏出那石头。石头变红,滋滋冒烟,像个烫手的山芋在她手中掂来掂去。
然然正欲扔给葬岗,石头变得温和,渐渐冰凉。她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后,突然把石头扔在地上,惊恐道:
“这是传说中的焚阴石,专门灭女之阴的。”
“不会吧?”葬岗捡起,托在手心打量。
石头从冰凉变的温热,没有异样啊!
“葬哥哥,别不信,你看看我这里……”然然指指凶.前.凸.处。
“小了?”葬岗讶然,揉揉眼睛,又看了看,“真小了!”
“焚阴石吸焚女子之阴,让女子阴衰阳盛,变成阴阳人,还长胡须了。”然然说着使劲甩甩手,离那石头远远的。
“它为何变炽热呢?”葬岗又问。
“因长期未吸阴气或吸之太少,缺少能量而变热。它刚才焚吸我阴气,才变得冰凉。”然然依旧心有余悸。
“那它此前为何显视凤凰虚影?”
“落架山不是因凤凰涅盘失败而得名吗?我看那涅盘的凤凰必是雌的,涅盘而生的阴气被焚阴石吸收,导致凤凰涅盘失败,从而留下凤凰影像。”
葬岗眼睛一亮,“会不会是这个样子,焚阴石因焚吸阴气而沉寂,目前因阴气能量不足而发热?”
“正是!”
“阴老妪,我不灭你,天欲灭你,为之奈何!”葬岗大笑,“持有些物,何惧阴老妪!”
然然也是一喜,“对呀!阴阳谷阴气重,温度低,冰凉的焚阴石不易被察觉。让小鱼儿带进去,塞在她床榻下,久之必生效。”
葬岗跟上思路,“阴老妪若真有二三日的虑弱期,加上焚阴石,大事可成。”
转脸间,然然黛眉微蹙,脸上神色十分不愉。
“怎么又不高兴了?”葬岗奇怪的问。
但然然就是不说话,倒头蒙首便睡。
葬岗有些懵。然然平时虽然随性任性,但也不使小性子的,即便不高兴,片刻便好。
今日怎么了?难道此举与然然目的不合?
然然怂恿他前往阴阳谷,招惹阴老妪,因果之物是一个缘由,但肯定不止于此。
焚阴石可能会毁掉然然所求之物?必定如此。
但然然为何总是不明说呢?她虽然缺血,但阴阳之气平和,她不急缺阴气呀?!
自己是男子,更不需过多阴气呀!葬岗百思不得其解。
连续哄然然十几日,不见好转,葬岗放弃了。
又过了十日,在然然的坚持下,二人乘坐飞羽舟返回飞羽城。
刚在云来客栈住下,小鱼儿便出现在二人面前。
“公子,临近月缺之时,老太婆又开始变年轻了,再过二三日,必会变成妙龄少女。她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虚弱。因为我故意泄露一丝杀气,她却惊慌失措,一动不敢动。”
“好!”葬岗一拍桌子,拿出焚阴石和孔雀石,“你马上返回,寻机将它们放在老妪的床榻下。要快!”
小鱼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