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关重大,大理寺卿不敢擅自做主,立马秘密回禀了庆帝,等他示下。
庆帝拿着大理寺整理出来的证据,脸色森冷的可怕。他没有声张,而是不动声色的宣了很多人进宫。
到庆帝面前的第一批人是南宫辰和五皇子南宫瑾,两人见庆帝的脸色就知道有大事发生,因此在请过安后,就安静的站在一旁。
律王是和张尚书一起进宫的,刚进殿就看到了站在一侧的南宫辰和南宫瑾。
两人不知庆帝意图,只规矩的跪地问安。
庆帝也不喊人起身,直接就把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律王亲笔所写的刺杀秘信扔到了那两人面前看着律王冷笑着质问。
“律王,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上位是吗?”
律王都懵了,手里拿着那封信简直目眦欲裂。
这不是他写的,他没有写过这种东西,这是陷害。
虽然昨日那场刺杀的确是他安排的,但他的计划是,趁机先杀了南宫辰,然后再故意留下南宫瑾的腰牌嫁祸给他。
如此一石二鸟,不仅可以让自己渔翁得利,还可以除掉自己的两大劲敌。
虽然不知道这封突然冒出来的秘信是怎么回事,但这明显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想要拖他下水。
律王猜的没错,这封信是玉颜放的。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但这绝不影响她坑那个歹笋子。
再说了,他这一出借刀杀人的刺杀行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组的局。
因此玉颜在昨日混乱时,本着坑不死他,就往死里坑他的原则,把事先用律王笔迹写好的秘信塞到了刺客怀里。
律王此时朝庆帝跪行两步,不顾自己昨天被刺客伤到的手臂,焦急的替自己辩解。
“父皇,这不是儿臣写的,儿臣怎么可能会想要杀您和弟弟们?儿臣是冤枉的,是有人想要陷害儿臣。”
张尚书此时也看过了那封信,看着那上面足以覆灭律王的诛心之言,他气的脸色涨红,跪在律王身旁也开始喊冤。
“陛下,老臣冤枉啊,律王殿下冤枉啊!您是殿下的父亲,殿下对您十分敬重,怎么可能会行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父皇明鉴,儿臣真的没有,儿臣一直对弟弟们爱护有加,兄弟们之间和睦相处,怎么会想要杀了他们。”
面对两人的解释,庆帝一脸的无动于衷。
他面无表情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转头看向一侧那两个同样深受震惊的儿子。
随手又从桌案上拿过一枚令牌掷到南宫瑾脚下道。
“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瑾儿你有何要解释的。”
南宫瑾本来还在幸灾乐祸的看戏呢,没想到锅从天上来。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也加入喊冤队伍。
“父皇,这不是儿臣的,儿臣的令牌前两天不慎丢了,那场刺杀绝不是儿臣所为,儿臣冤枉,这是有人想要陷害儿臣。”
庆帝当然知道这次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但他最近频繁联络朝中大臣,心思有些太活跃了,所以他刚好趁此机会敲打敲打他。
一旁的南宫辰看着地上跪成一排喊冤的几人,眉头紧锁,满脸茫然。
此时见庆帝突然又朝他看过来,他扑通一声也跪了,看着庆帝满脸无辜道。
“父皇,还有儿臣吗?可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
庆帝额角滑下几道黑线,看着这个凑热闹的儿子,挥袖就让他站到一边去。
此时同样被宣召的玉颜和顾珩才姗姗来迟,玉颜一来就立马下跪请罪道。
“陛下恕罪,微臣刚才在来的路上差点被一辆马车撞到,幸好被顾相的侍卫救下,这才来晚了。”
“哦,是意外?”庆帝挑眉看他。
“不,是谋杀,是律王想要杀臣灭口。臣要揭发律王,他多次收买臣,故意让微臣带坏七皇子染上恶习,败坏七皇子名声,甚至多次暗杀七皇子,昨日还让臣给七皇子下毒,不过臣没下,证据还在这呢。”
说罢还从袖口掏出一包药。
律王瞳孔一缩,眉头紧蹙,听着玉颜的指控,他直接暴怒,眯着一双狠戾的眼睛指着玉颜恶狠狠道。
“玉言,你大胆,你竟敢污蔑本王。父皇,儿臣没有,是他要陷害儿臣。”
律王万万没想到玉颜居然会反噬他。
昨日虽然他安排了刺杀,但是为保万无一失,他还命舅父给了玉颜一包毒药,让他趁机下给南宫辰。没想到现在这些却成了他指控他的证据。
看律王那副强行争辩的模样,玉颜看一眼庆帝,再次冷着声音自爆道。
“律王不必辩解,这一切陛下都看在眼里,也心知肚明,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多次派人暗杀七皇子,但七皇子却能毫发无损?”
律王身心一震,看着高座上的庆帝,又看看玉颜,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满眼自嘲道。
“原来你是父皇的人,之前假意被我收买,都只是为了蒙蔽于我,降低我的戒心,更好的保护南宫辰而已。我居然被你玩弄于股掌。”
律王本以为这次一定可以除掉南宫辰这个劲敌,却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居然看走了眼。
表面良善的玉颜居然是个两面三刀的腹黑鬼。
此时的律王看着玉颜简直恨的咬牙切齿的。
他没想到到头来坑的自己功亏一篑的居然是这么个小喽喽,还是自己花钱威逼利诱拉过来的。
玉颜对律王的话,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其实律王说错了,她刚开始并不是陛下的人,她一个刚入朝堂的微末小官怎么配做陛下的人。
只是在她第一次被张尚书约谈后,路上她想了想,为了不耗费脑细胞把自己这头秀丽的长发搞秃,当然还为了自己的光明前途。
她转头直接就把张尚书威逼利诱她干的事情全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庆帝。
当时庆帝沉默良久,那审视的目光看的玉颜后脊背都一凉,然后问了玉颜一句“为何?”
是问她为何要向汇报,为何不接受尚书和律王的策反,为何不愿意迫害七皇子?
这题她会。
玉颜当时就目光坚定,大义凛然的朝庆帝表忠心道。
“微臣人微言轻,面对尚书大人的胁迫根本无力反抗,但臣视七皇子为兄为友为君,臣绝不会去伤害他的。因此臣无奈,只能寻求您的庇护。更重要的是玉言为臣,帝为君,臣效忠的人永远只有陛下。”
当时庆帝目光定定的看了玉颜许久,而后便默认她继续做这个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