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是大清的储君,万不能以身犯险。”
张廷玉紧皱着眉头说道。
这治理水患可不是去过家家,若是遇上水患,那些受了灾的灾民闹事,很有可能会挟持太子,那么那个时候,大清不就乱了吗?
“张廷玉说的不错,太子不能去。”
康熙爷眸子暗了暗。
“可是······”
太子爷明显不甘心,他不想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
“朕心意已决,太子无需再说。”
康熙爷虚抬手,示意太子不必再说,见此纵然太子一肚子不满意,那也只能吞进肚子里。
“九阿哥胤禟。”
康熙爷的目光在众位儿子身上一扫而过,最终停在里九爷身上。
“儿臣在!”
九爷上前一步,垂首抱拳。
面上虽然宠辱不惊,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上一世皇阿玛从来不会往他身上想。
若是遇到这种差事。
要么是老四去,要么是老八去,再不行就是老十四。
九爷是号都排不上的。
不成想这一世,九爷想躲着,却独独被康熙爷给惦记上了。
“你便与陈鹏年一同前往开封府。”
康熙爷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九爷身上。
在这些皇子之中,九爷确实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也正因为康熙爷知道九爷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才会选他过去。
康熙也看得出来,老九并不在意皇位,而且老九也是这些皇子里面最有钱的,因此他绝对看不上朝廷拨过去的赈灾银。
这才是康熙爷选择九爷的真正目的。
“儿臣遵旨!”
九爷面不改色,心里却委屈的要死。
他不想要差事,他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皇子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今儿就到这里,曹寅留下,你们都回去吧!”
康熙爷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唯独留下了曹寅。
“臣等告退。”
以太子爷为首,众人朝着康熙爷行了礼,便退出了大厅。
“你也退下吧!!”
待众人走完之后,康熙爷又摆了摆手,示意李德全也退出去。
届时,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两人,康熙和曹寅。
康熙爷端坐在椅子上,垂眸望着桌子上的奏折,也不吭声。
这倒叫曹寅一阵紧张,额头都生出了许多细汗。
但是皇上没有开口,他也不好说什么。
“啪!”
康熙爷突然将手里的折子,扔向了曹寅,直接打在了曹寅的脸上。
曹寅头顶的乌纱帽都被这本奏折给打歪了。
“皇上息怒。”
曹寅心里一慌,也不敢将乌纱帽扶正,就这么直直的跪了下去。
也就巧了,那本奏折正好就掉在了曹寅的脚边,他这一跪下去,将里边的内容瞧了个正着。
可不就是噶礼弹劾他的奏折吗?
曹寅大惊,因为奏折里面写的清清楚楚,曹寅什么时候开始贪污,贪污了多少银子,竟一个数字都没错。
“你瞧瞧你做的什么好事?”
康熙爷怒指着跪在地上的曹寅。要不是念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上面,这会儿曹寅早就进了大牢,哪还能这么完完整整的站在康熙爷面前。
“皇上恕罪,微臣就是一时糊涂啊!”
曹寅也不是个傻子,若是皇上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也不会单独将他留了下来。
因此,这会儿在皇上面前,曹寅可是从来没有想着为自己狡辩。
乖乖的将自己的罪责给认了。
虽然这些银子大部分用于接驾了,但他曹寅也不敢说啊,只能说自己一时糊涂,求康熙爷赎罪。
“这件事儿朕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朕命你在几日之内,将朝廷的亏空全部补上!”
康熙爷心里也清楚曹寅为什么要贪污,因此也不好给曹寅定罪。
再加上曹家世代忠心,康熙爷也不愿叫曹寅以后在大牢里过一辈子。
“这······”
曹寅紧紧蹙起了眉头,微微有些犹豫。
不是他不想补上亏空,实在是他没有能力去填补这些亏空,要不然这会儿哪能被噶礼抓到把柄呢?
“嗯?”
康熙爷皱眉,还以为是曹寅不愿意呢。
“请皇上放心,奴才定然会补上这些亏空的。”
不管做得到还是做不到,但是此时在皇上面前,曹寅只能答应下来。
至于后面怎么补上,回去再说。
“嗯,那这乔家又是怎么回事?”
瞧着曹寅应下,康熙爷才想起另外一件事。
康熙爷记得几年之前,这江宁地区可没有乔家,如今瞧着整个江浙,织造业几乎都被乔家给垄断了,这对于朝廷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国库里的银子,可不只是来源于税收,还有一些朝廷上的生意,比如官窑瓷器,以及江浙地区的织造。
若是织造业被乔家垄断了,那么对于朝廷来说,那就少了一部分收入。
“这乔家是近几年突然崛起的织造世家。”
提起乔家,曹寅也是满肚子的苦水。
这乔家这两年来,没少撺掇织户来找衙门的麻烦,可因为大部分的织户在她们手里攥着,曹寅这才也不敢将乔家怎么样。
“乔家当家的是如今的乔家嫡长小姐,凭一副粉红地双狮球路纹的织锦打开了乔家艰难的局面。后因为又出了许多样式的锦缎,一步步将乔家推了上来。”
曹寅以前是真的瞧不上女子,但是乔楚凤的出现,叫曹寅一改之前的态度。
原来女子也可以撑起一个家族。
而且他也承认乔楚凤的能力,但是她却不懂得避其锋芒的道理。
如今瞧着,连皇上都知道了。
“这江宁地区竟有如此奇女子。”
康熙爷微微挑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抹趣味。
“你去传话,就说朕想见见这位大小姐。”
康熙爷向来都是将所有的事掌握在鼓掌之中,而这乔楚凤却叫他有些意外。
照着康熙爷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将乔楚凤留在这江宁的。
“是!”
曹寅微微愣神之后,顿时就明白了康熙爷的意思。
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住处之后,忙叫来了师爷。
“你去派人到乔家走一趟,务必要客气一些。”
曹寅在官场沉浮这么些年,又自小与康熙爷一起长大,深知康熙爷的性子,怕这乔楚凤自明日之后,可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那么简单了。
“是”
师爷应了声,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