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派人给福晋说一声,就说我出去一趟。”
时筠从榻上站起身来。
今儿九爷不在,她要是想要出去,就得经过董鄂氏的同意。
不过时筠可等不及董鄂氏的回话了,叫人去的时候,自己也已经收拾东西带上人,朝着王府大门口而去了。
不过,今儿的董鄂氏并没有为难时筠,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深知问都不问一句。
直到翡翠阁的奴才走了之后,彩绣这才问道。
“主子为什么要答应侧福晋。”
彩绣在董鄂氏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了,也是了解董鄂氏的性子。
以福晋对时侧福晋的怨恨来看,不应当这么爽快的就放人才是。
“听说那时将军去后面宅子里要人去了。”
董鄂氏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略带好心情的看着手指头上的长指甲。
“时氏可算是一直不认时将军的,如今要出府,还能是为了什么?”
随即继续说道。
“也是,没准俩父女闹起来都有可能。”
彩绣闻言,点了点头。
“闹起来好啊!就怕他不闹起来。”
董鄂氏勾唇一笑,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旁边的彩绣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若是时侧福晋在府外面闹事,这情况就很严重了。
一个侧福晋,一个后院的妇人,抛头露面且不说了,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影响王府的名声。
怕是九爷都有可能护不住。
所以董鄂氏才这么爽快的。
“奴才明白了!”
彩绣抿唇一笑,之后不再说什么。
“去派人盯着点,必要的时候,也帮着点时氏。”
董鄂氏抚了抚鬓角,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这个“帮”可不是寻常的“帮”
只怕董鄂氏这一帮,事情就更难收场了。
“唉,奴才知道了。”
彩绣点点头,随即便退了出去。
时侧福晋才刚离开王府。若是这个时候派人过去,应当是赶得上的。
而出了王府的时筠并不知道董鄂氏的这招。
只是催促着众人快一点。
刘氏住的宅子,本就离王府不远,所以没多长时间,一行人就到了。
时筠揭开轿帘,就见不少小厮进进出出的,手里还抱着不少东西。但都是从宅子里搬出来,然后搬上马车。
时仲带着何妈妈还有刘勇在阻止,但三人阻止了一个,还有另一个,根本就阻止不了。
而在门口的位置,时威与刘氏站在一起,刘氏被时威攥着胳膊,眼中尽是无助。
“住手!”
时筠气急,一声大吼,人也从轿子里走了下来。
“大姐姐!”
最先看见时筠的是时仲,十三岁的少年,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此时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面对这些人,尽显无奈。
“时大将军这是做什么?”
时筠走上前来,临过时仲跟前的时候,给了时仲一个安抚的眼神,可看向门口的时威时,时筠冷下了脸。
“筠儿。”
时威这也是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时筠,很漂亮,跟她母亲年轻的时候一样,惹人目光。
“别!”
时筠抬手,一脸嫌弃的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时大将军唤我一声侧福晋的好。”
他们之间没有那么亲厚。
“筠儿!”
时威皱眉,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可时筠管你高不高兴呢,只要时威不高兴,时筠就高兴。
“时大将军虽然是朝廷命官,权势滔天,但如今这番作为,与强盗又有何区别?”
时筠冷冷的看向那些小厮。
因为时筠的到来,那些人被逼着也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只能站在原地,无奈的看向时筠和时威俩父女。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为父这是接你母亲回家。”
时威脸色更臭了,被自己女儿说成强盗的,迄今为止,怕也就他一人了吧。
“回家?”
时筠挑眉。
“母亲的家就在您身后,不知道,时将军说的是哪门子的家。”
“是那个将我们母女当作下人使唤的时家?若是如此,不去也罢!”
此话一出,讽刺意味十足,时威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
“不是!”
时威脸上闪过一抹愧疚,正好就被时筠看见了,只见时筠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讽刺了。
“是为父京城里的佐领府。”
因为心里对时筠母女愧疚,所以此时的时威难得的软了语气,只是时筠压根就不领情。
“大可不必,您的佐领府就留给你和你的妻子住就是了,我母亲的家在你身后。”
她时筠的娘家只有这一个。
“大姐姐说的不错,你快放了我母亲。”
时仲一张稚嫩的脸上尽是怒气,很明显,一点都不遮掩。
他不像时筠,记忆里有时威的影子,在时仲没有出生的时候,时威就离开了。
所以对时仲来说,时威就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但极其讨厌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混账东西,这就是你同父亲说话的态度。”
与时筠不相同,时威对待时仲就比较严厉,毕竟女儿和儿子是不一样的。
时仲是要继承时家的,所以相对的,也叫时威更加严厉一些。如此的时威完全就是一个严父的形象。
“我父亲死了,我只有母亲和姐姐。”
时仲在樊氏跟前,虽然没有养歪,但混账性子倒是养了个十足十的。
在时筠看来就是如此,不过实情并不是时筠想的那样。
而是时仲心里的真是感受,反正自他记事的开始,身边之人,就不断的给他说,你父亲死了,你母亲不要你了。
但时仲却知道,母亲虽然不能养着他,但每次都会来看他。慢慢的时仲就明白过来。
不是母亲不要他了,而是祖母逼的母亲不能要他。
所以这个时候,时仲这话自然而然的就说出口了。
“不孝的东西。”
时威被时仲一句话气的脸色清白交加。
被自己得到儿子诅咒死了,他能不生气吗?
“瞧瞧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说着,斥责的目光便落在了刘氏的身上。
时筠眸子顿时一冷,方才那点好心情霎时就没了。
“时将军有什么资格这般说我母亲。”
时筠冷冷的看向时威,他一个什么都没有付出的人,没有资格评价时仲与刘氏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