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奴才这就去。”
南枝应了一声,当即就想要离开,却被时筠拦了下来。
“你留下,叫碧玺出去。”
南枝的性子实在是对付不来老太太跟樊氏。
估计被这两人激上两句,就忍不住了。
因此去应付这两个人,碧玺更合适。
“也是,奴才碰上那老夫人,也犯怵。”
南枝缩了缩脖子,她是见过老太太的,她自认为自己不是那老太太的对手,这事还是交给碧玺去做吧。
“那奴才去去就回来。”
碧玺点点头,朝着时筠福了福身,便出了翡翠阁。
到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树荫下面,被热的面红耳赤的几人。
碧玺心里一阵冷笑,这老太太还真有毅力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小的时候待主子好一些,主子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多少会照顾一些时家的。
可如今就不一定了,老太太就是在这里站上一天,也不见得主子会心软一下。
“奴才给老夫人,二夫人请安。”
碧玺快步走了出去,冲着两人福了福身。
无论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态度,但碧玺到底只是个奴才,该有的规矩可不能忘了。
“呵,当真是架子大了,叫自己的亲祖母,亲婶婶在外面等着这么些时候。”
樊氏翻了碧玺一眼。
眼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怨气的。
“行了,进去吧!”
老太太抬抬手,示意樊氏少说话,而自己则扶着丫头的手,朝着王府大门而去。
瞧着这是以为时筠叫碧玺出来接她们进去了。
“老夫人留步。”
碧玺嘴角抽了抽,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
自己多么遭人不喜欢,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家主子,这些天身子不适,就不请老夫人进去坐坐了。”
碧玺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说话客客气气的。
“你说什么?”
碧玺这话一出口,老太太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至于樊氏就差跳起来骂人了。
“回二夫人的话,我家主子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接待两位了。”
碧玺被樊氏指着鼻子,倒是不慌张,依旧淡定的解释着。
“好好好,我时家倒是养出了一个好姑娘。”
老太太也是被气的脸色铁青,拐杖一连敲了三下,就能看出来,她心里是有多么的愤怒。
“老夫人这话就说错了,我家主子虽然是在时家长大的,但时家却没有养过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吃的是自己动手做的,穿的是我家夫人织的粗布麻衣。”
碧玺伺候了时筠这么多年了,时筠小时候的遭遇,碧玺全都清楚。
她本也不想朝着这两人说这些话,但谁叫她们挑衅在先。
“你······”
樊氏气的指着碧玺,但也没能为自己辩解,因为碧玺说的都是实话。
“哦,对了,倒也不全是如此,奴才记得,主子刚进京城的那身行头,倒是时家给置办的。”那一身被九爷嫌弃的衣裳,在第二天就被九爷给扔了。
想到这,碧玺不由的勾起一丝微笑。
“······”
不过碧玺的这句话,倒是没叫老太太脸色缓和,反倒是更难看了。
至于樊氏却没听明白碧玺话里的意思,不禁的露出一丝得意。
“哼,说到底,她也是时家人,给她置办行头,那也是应该的。”
“二夫人说的是!”
碧玺一愣,随即忍着笑意点点头。
“可是······”
樊氏还想说什么,就被老太太一声怒吼给怔住了。
“闭嘴,回去。”
樊氏被吼的一脸懵,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母亲······”
“回去。”
老太太冷眼看过啦,樊氏立马闭上嘴了。
愤恨的瞪了碧玺一眼,随即跟着老太太上了马车。
“母亲,咱们就这么算了?可是······”
上了马车之后,樊氏着急的靠近老太太。
如今时渊虽然是个五品的官职,但却是个闲职,领着微薄的俸禄,也没什么差事。
这样的官员,一般没几年就会被踢出去。
若是不想办法得个差事,怕是一家老小都养不起了。
不对,是已经养不起了,时家现在都得靠时威接济了。
更是要看那邹氏的脸色。
樊氏怎么说也是千金小姐,本就瞧不上那邹氏一个乡野村妇。
在她眼里,那邹氏都比不上刘氏来的好,起码刘氏的父亲还是一个九品芝麻官,可是邹氏呢,无知野蛮。
便还要学着同京城里的那些贵妇们一样,到更显的不伦不类的。
所以老太太瞧不上,樊氏也瞧不上。
可如今偌大的时家靠着时威接济,她就不得不看邹氏的脸色,还要对她阴奉阳违,樊氏都快受不了了。
“我老婆子,已经拉下脸了,都亲自上了门,你还要我怎么样?”
老太太瞪了樊氏一眼,她都没这么丢人过,自从进了京城之后,这脸都丢尽了,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为了这些不省心的孩子,她也只能丢脸了。
“媳妇不是那个意思,还不是为了老爷么!”
樊氏一滞,也有些委屈。
“早知道,就该叫英儿进宫选秀,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如今提着这事,樊氏是悔不当初啊。
“还不都是你们做父母的任由着她胡来。”
不提还好,提起老太太也是一肚子火气。
“那不是母亲也同意了吗!”
樊氏瘪瘪嘴,老太太不点头,谁敢同意这门亲事。
只是樊氏刚说完,就迎来了老太太怒目而视,樊氏吓的就是头一缩,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动起来。
老太太这才继续说道:“英儿回来也有几年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娘家,你找人看看有没有好的亲事。”
孙家那个,和离之后,没多长时间就没了。
可时英却没有再嫁,而是住在了时家,什么都不做,唯独做起了大小姐的架势。
吃好的,用好的。
根本就不管这个家是不是能负担得起,她的这种所求。
“母亲说什么呢,一女不侍二夫,英儿怎么能再嫁呢。”
樊氏早就想好了,就养着时英一辈子,省的再遇到孙家哪样的人家。
“不嫁?她才二十出头,往后还有四五十年的光阴,你能养着她一辈子?”
老太太思想虽然刻板,可为了这个疼爱的孙女,总不能叫她孤独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