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宁神色有些自责,“是下面的人跟我报告秦征去前线消息的时候,不小心被少主听到了,大概是一时急火攻心吧。”
姜席年快步走了进去,直奔最里面的寝室。他把小铃铛放下来,立刻从被子里一把掐住了病患的胳膊诊脉。
小铃铛的眼神也顺势落在了床上,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少年。
他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就好像一张白纸,轻轻一碰就会破一样。
但是,他的嘴唇却黑的发亮,不用诊脉也知道,他肯定是中毒了,而且还是剧毒。
小铃铛有些好奇,这个少年看起来年岁并不大,应该和二哥三哥的年纪差不多,为什么会有人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剧毒呢?
不仅如此,他身上一抹暗淡的金光被一团黑气所侵蚀纠缠,仿佛下一刻那金光就要被彻底吞噬掉一般。
这不正常!
像他这种自出生便带有金光护体的人,本身就是大气运者,是受气运保护的。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被其他类似这黑气一样的怨气侵蚀才对啊?
所以,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怨气其实是他自身产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如果不加以干涉的话,未来他很有可能会成为为祸一方的大坏蛋。
想到这儿小铃铛不免有些纠结,如果帮他的话,收获功德绝对比帮助普通人来的又快又多。
但是同样的,帮助这样的人会很辛苦,也会很危险。她自己倒是不怕,但就是怕会影响到林家人自己的命格,那就不好了。
姜席年的动作很快,一边掏人参,一边说道,“赶紧把之前我给你们的药材全部拿过来,要快!”
这药材本来就存放在隔壁房间,所以薛芷宁动作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药材抱过来了。
姜席年动作麻利的打开包裹,从里面迅速配了两副药出来,最后还从小铃铛给的人参上心疼的掐了两根参须放了进去。
“这一堆比较多的是用来药浴的,直接放到锅里去煮,煮开了就倒进浴桶里抬进来。
还有这个拿去熬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注意,不能熬糊了,这个药可浪费不起。”
薛芷宁立刻把药材安排了下去,“姜神医,那,接下来呢?这样就可以解毒了吗?”
姜神医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他本身胎里就带毒,要不是梦云一直给他拿药调理压制着,早就活不下来了。
现在又中了梦里愁这样的剧毒,想要彻底解掉谈何容易。不过有了这些药材,再搭配上我的金针之术也就能解了。
不过,需要连续施针十五日,但,我还要跟着我徒弟一起去逃荒,恐怕......”
姜席年说到这儿才想起来这事儿,一时间有些纠结。
小铃铛也没想到后面还有事儿,有些不太开心,“师父,那你是不是要留下来了?”
姜席年一时间有些沉默,倒是薛芷宁先开了口。
“无妨,我可以安排马车带着少主跟在你们后面。你们逃你们的,我们不会打扰的,只要每天抽点儿时间给少主解毒就行。
而且这一路上的吃穿用度和安全问题,也可以全部交给我们。”
小铃铛看着她微微一愣,“还可以这样?”
林枫这会儿回过神来,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这怎么好麻烦你们。”
姜席年笑笑,“林枫啊,不用跟他们客气。他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就让他们安排吧。
不过有件事先说好,这给你们少主治病用的那株九百年的人参可是我徒弟让出来的。
我嘛念着旧情就不收你们钱了,但我小徒弟可不能吃这个亏啊。”
小铃铛有些意外,歪着头和姜席年神秘的对视一眼,随后转头一脸兴致勃勃的看向薛芷宁。
“是呀小姐姐,我那株人参可难得了呢。我们自己家都只舍得用七百年的人参炖鸡汤喝呢。”
说完还骄傲的看着姜席年挑了挑眉,一脸求夸赞的表情。
小铃铛:看看我说的自己多可怜啊,他们肯定能多给点儿钱,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啊!
姜席年:宝贝徒弟啊,杀我别用人参刀啊!
他现在简直欲哭无泪了都,“徒弟啊,所以你家昨天炖鸡汤用的那参须是从七百多年的人参上揪下来的?”
小铃铛点点头,“对啊,那是我挖到最小的一根了,不用它的,用谁的呀?”
姜席年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口气,心里大声的呐喊:老天爷,你暴殄天物啊!!!!
小铃铛搞不懂他这是怎么了,但看一旁的小姐姐和她爹也在憋笑,立刻就猜到肯定是自己的话出问题了,当即捂着小嘴,扮做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薛芷宁忍了好久才忍了下来,“咳咳,姜神医说得对,确实不能让小姑娘吃亏。只是,我不是少主,我说了也不算。
这样,我先记下来,等少主醒了,我第一时间跟他提,这样行吗?”
小铃铛听到有报酬还是很开心的,连忙点点头。
很快姜席年要求药汤送了上来,是被两个女生抬着放了进来,里面的水都还在冒热气。
薛芷宁神色一凛,“姜神医,准备好了,您看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姜席年被她的声音叫的回了神,神色复杂的拍了拍小铃铛的小脑袋。
“嗯,可以了。你们出去吧,小铃铛留下帮忙就行。一会儿药熬好了喊我。”
薛芷宁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这是姜神医的习惯,治病时不喜欢有旁人在侧。
“好,那我就在门外,您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叫我!”
林枫稍稍有些迟疑,但看小铃铛开心的样子,只能叹了口气,跟着薛芷宁守在了门口。
等人都出去后,姜席年把床上的少年抱了起来,褪去他身上的衣衫,只留了一件亵裤。
小铃铛看到这儿立刻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师父,你,你怎么给他把衣服都脱了啊。”
姜席年转头见她捂着眼睛,不免有些好笑,“不脱了衣服,针灸的时候有可能会扎错啊。
而且你还小,怕什么啊。再者说了,医者父母心,在这里呢只有医患,没有男女,明白了?”
小铃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不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啊,她可都一千多岁了呢。
所以,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正大光明的看,只能把指头分开两条缝儿,透过缝隙看,多少也算给了自己一个遮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