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笨说那个叫啥了的?”王老帽挠头了,现场一片沉寂,包括大老笨在内的其他人都保持沉默。
大老笨虽然不是了不起的名人平时话也不多,可谁又知道他说的哪句话能让王老帽印象深刻,谁知道王老帽所说的大老笨所说的那句话是指什么呢。
现在商震营剩下的所有人都在这这里了,包括商震营的全体,既有出去返回的这部份,也有留守的这部份。
人确实是都没事,在日军进攻偷袭商震营驻地之前,在驻地的人就得到了消息全都躲到了驻地外,结果就是日军扑空了,驻地的村子被烧了,来不及撤退的老百姓也被打死了一些,而商震营所有的物资给养也被日军一扫而空。
而驻地里以程鹏为首的这些人之所以得到了消息那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哨兵,而是在日军还没有接近他们驻地的时候就被沿途的百姓知道了,却是有一个老头赶着毛驴车抢在日军的前面给他们报的信儿。
至于那老头儿为什么会给他们报信,却也只是因为腿脚不好,有一回正好路过的商震营的一个士兵便帮他担了一挑水!
而那个士兵在这次战斗中却已经牺牲了!
“哦,我想起来了。”王老帽一拍自己的脑袋,而这一拍又让他咧了一下嘴,可是现在他是商震营的做主之人,有些话他不说那是不行的,就是再疼也得说。
“大老笨的那句话叫因果报应,你看咱们对老百姓好,老百姓不也记得咱们的好?要不谁给咱们报信儿?
所以,在这件事上八路军是对的,咱们反正也没地方去了,那就去投八路军吧!
有有意见的吗?”
到了这时,王老帽讲出了主旨,他看向了坐在地上那一片人。
谁又能有意见呢?虽然营长和营长媳妇现在都没有了消息,可要是论理念他们还真的就和八路军最接近。
“那咱们到哪去找八路军?”程鹏问。
“还是去抱犊崮吧,那里是八路军的根据地,我对那里最熟,八路军的大干部也认识几个,虽然远点儿。”王老帽回答。
在这之后没有人再提出异议,于是成行。
四天后,王老帽他们一行人停留在了一个村子外面的树林里,就在前面是一个小村子。
看着那村子里正冒着的炊烟,好多士兵不由得咽下了口水,他们现在都已经饥肠漉漉了。
想想也是,他们的老窝被日军给端了,当时留守在驻地的人也就是扛了两袋子没磨过的苞米出来,至于出去打仗的那部份哪想到老窝没了,带的口粮都已经吃了。
于是他们在赶往抱犊崮的途中所能吃的也就是那两袋苞米,这可是一百多号人呢,那不是每天喝粥,那两袋子的粮又够他们吃几顿呢?
本来呢,如果按原来的作派他们也可以向沿途的百姓“化点缘”,可王老帽这回却是坚决不同意了。
他说了,这回咱们是投八路军去。
八路军不象咱们在国军,那就得做好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的准备,那敢抢老百姓吃的那是要被枪毙的!
王老帽都这么说了,那士兵们谁又会去跟老百姓过不去,别也只能饿不死就忍着!
说花钱去买不行吗?他们出来打仗的谁会带大洋?而老窝里的大洋由于程鹏他们当时出来的急也没带出来,所以他们没钱!
便有人说,那咱们去抢个大户,比如说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啥的不行吗?
怎么说呢?说抢地主老财那也得是碰的,这情形就象猎人在山里打猎,好象有着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等着你去吃似的?
哪有那么简单!你看猎人上山不也得带口粮,真以为山上真的是那个什么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东北老林子吗?
行军的劳累与这几天的饥饿让所有人对已经进村的钱串儿和娄月自然抱着希望。
他们两个是进村打听道儿去了,同时看能不能弄点吃的。
过了几分钟,树林里的士兵们骚动了起来,因为他们看到钱串儿和娄月两个人回来了。
眼见着那两个人走的近了,表情上也没有啥波动,也看不出个啥来。
“咋样?”楚天问道。
钱串儿伸手拨楞了两下他的那脑袋没回话,倒是娄月说道:“可以说吗?”
“让你们进去嘎哈去了?啥玩扔就可以说吗?”程鹏气道。
娄月忽然把脸一板就说道:“俺哪知道八路军去哪了?看你个小眯缝儿眼,一看就不是好人!”说完这话,他哈哈就大笑了起来。
谁也没有料到娄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就也都笑了起来。
虽然娄月没有细说,可是娄月就刚刚这句却也完全可以让大家想象得到了。
钱串儿嘛肯定是跟村子里百姓打听消息去了,只是试想,老百姓又不认识钱串儿一听还是东北口音,不管人家知不知道啥那也绝不会跟钱串儿说的。
那你不说也就罢了却偏偏还损了钱串儿一句,那钱串儿又怎么可能不郁闷。
王老帽都把话说前头了,钱串儿他们两个又不能跟人家耍横,那可不得灰头土脸的回来吗?
如果这事换作是别人倒也没什么,毕竟他们现在穿的可都是东北军的服装,八路军根据地的百姓对国军没有好印象甚至说极其反感那都都是可以理解的。
后世总有人说抗日的都是英雄,这话至少不全对,你抗日可你也祸害老百姓,那你烧杀掳掠甚至祸害女人,在这方面你和日本鬼子又有啥区别?
可问题是,你钱串可不是一般人,你可是咱们营专门搞情报的。
搞情报的嘛,那自然在为人处世方面要有特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必须,那你见到老百姓就得让老百姓感觉到你的亲和力嘛!
可这倒好,钱串儿却是被人家怼了个小眯缝儿眼一看就不是好人,这得有多招笑?
而娄月之所以哈哈大笑,那当然是因为现在他可是有了佐证了,这可不光是我娄月喊你小眯缝儿眼,你看不认不识的老百姓都这么叫你!
现在娄月搊了钱串儿老底,偏偏就有人附和,那是边小龙。
“是,我看钱串儿这个小眯缝眼儿也不象好人。”那是边小龙。
“切,那你说问去!”钱串儿下不来台了。
“我去就我去,多大点儿事?大老笨,你跟我进去问。”边小龙招呼大老笨。
大老笨“哦”了一声。
那边小龙连自己挂在身上的二十响和九龙带都没往下摘就往前走。
“你不把武器摘下来啊?”有人在旁边提醒。
“你看我这个小身板,再看咱家大老笨这副憨相,一看我们俩就是好人。”边小龙头也不回的笑道。
众人便也跟着笑。
而边小龙和大老笨进村进的快出来的也快,比刚才钱串儿和娄月出来的还快呢,两个人同样是面无表情。
“咋样,啥也没问出来吧?”钱串儿等着看边小龙笑话呢。
所有人都看着边小龙。
边小龙现在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能走动了,不过走路总是有点哈腰,那是她说胸口受伤的地方总有点儿痒。
士兵们都知道那是伤口愈合时的正常反应。
“我又不是神仙。”果然边小龙这么说,不过她抢在钱串儿说话抢白自己之前却又说道,“我也没问出八路军在哪,可老百姓却告诉我说,闺女,你们要小心,小鬼子正扫荡呢,上午刚在邻村过去。”
听边小龙这么说,所有人脸色都不大好。
他们为了从东北军投到八路军这头来,刚和日本鬼子打完仗,然后就是四天饿着肚子的行军,可是这倒好,也到了八路军根据地了,结果又碰到日本鬼子扫荡了!
而最终打破这种沉寂的却是虎柱子:“都闭着嘴不吭声!什么鬼子扫荡,什么小眯缝眼儿,都不说话,现在我说话了。”
可接下来他就闭了嘴,可是接着其他人就听到他肚子已是“咕噜噜”的叫了起来,那是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