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你说的地方到底在哪儿啊?”廖水一步不离的跟在青布身后,在她完全陌生的魔界,没有青布的指引,只怕用不了多一会儿就会迷路。而青布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仅凭冷鹤几句指引,也是懵懵懂懂,并不十分清楚。
“这位姐姐,请留步!”无奈之下,青布只好拦住从她们身边经过的侍女,轻声问道,“我们是国师派去看望那位受伤的柴公子的,只是找了许久,不知道他住在何处,还请姐姐指点一二。”那侍女额头上有大片黑色的怪异花纹,语气却温柔客气,“你们是说和老君王一起回来的那位柴公子吗?”廖水一愣,却被青布重重的捏了一下,那侍女道,“请看那边,最高处的宫殿,就是女王陛下专门为这位柴公子准备的,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过去,再拐一个弯儿就到了。”
“谢谢姐姐!”青布甜甜一笑,换来那侍女的一脸惊艳,然后目送着师徒二人离去。
果然有了别人的指点,廖水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最高的那座宫殿。她原本以为周围和门前会有穿着盔甲的士兵看守,最不济也要有十几二十个人来回走动,当她看到店门外只站了两个侍女的时候,有点儿不明白了。
听说廖水和青布是国师那边的人,两名侍女客客气气的打开殿门请她们进去。廖水急不可耐的一步迈入殿中,冲青布使个眼色,让她关紧殿门,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揪住了柴士恩的耳朵!
“哎哎哎,师姐!师姐?”才吃过晚饭喝了汤药,柴士恩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不成想被人拧住了耳朵,尽管廖水没有出声,柴士恩也背对着她,还是凭着直觉叫了出来。
“亏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姐啊!”廖水松开他,气哼哼的在床边坐下,“没良心的,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
廖水的到来对柴士恩来说惊大于喜,如果说现在他最不愿意见雾玄宫中的谁,那非廖水莫属。毕竟在雾玄宫里,他与廖水朝夕相处,几乎所有的回忆都与她有关。若是别人来劝说,柴士恩有一千一万句等着他们,可对廖水,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
“怎么样,你身上的伤好些没有?”幸而廖水没有一开口就让柴士恩跟她回去,这让柴士恩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说,“师姐放心,我很好,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再过几日就能痊愈了。”廖水看他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好,也就放心了,“这次的确是师父做错了,不止是我,就连云师兄也这么想。”廖水想了想道,“如今你暂时待在魔界也好,把伤养好了最重要,其他的事,可以缓缓的说。”
见到了柴士恩,廖水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柴士恩看了看站在门边的青布,冲她招招手,青布走过来,亲昵的叫了声“柴师叔”,柴士恩忍不住埋怨道,“师姐你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把青布带来了?这是什么地方,如果有个万一,你是护着自己还是护着她?你已经看过我了,我很好,明天一早,你就带青布赶快回去吧!”
“我不走!”廖水对他说,“这次来,是云师兄同意了的。反正我看着魔界景色也不错,就和青布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不然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我们总是不放心的!”
此刻的体贴和温暖对柴士恩来说都是负累,他转过头不再说话,廖水压低了声音,对他道,“我不管你会不会埋怨师父,甚至是恨师父,但无论如何,你都要把持住本心,不要做出什么让你后悔到无法回头的事情来!”
柴士恩的心猛的向下一沉,初见廖水时的喜悦尽数化为了猜忌,“师姐,莫不是你受了师父和云师兄的嘱托,来劝我回去的?”廖水哑口无言,无论她对柴士恩说了什么,最终的目的都是将他带离魔界,回到雾玄宫。
“原来如此!”柴士恩的声音变得如数九寒天般冰冷,“若师姐是来做说客的,那就请师姐回去吧!若换做是师姐被他无端的刺了这一剑,还会心甘情愿的回去,将自己置于险境当中吗?”
“你这人,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廖水不自觉的对柴士恩摆出师姐的姿态,“这些日子师父也懊恼不已,不知道为你落了多少泪!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还从未见过师父为谁流过泪。而且师父也反复对我们言说,当时的情况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奈崇光首先挑衅,才会……”
“师姐!”柴士恩粗暴而决绝的打断她,“别说下去了!我只相信自己听到看到的,还有这个!”他一把拉开衣领,撕开伤口处的纱布,因为动作太粗暴,又将已经愈合的伤口撕裂,有血流了出来,“我只相信自己身上的伤,你好好看看,若不是老奈极力护住我,恐怕你现在见到的只能是一具冰冷的毫无生气的尸体了!”
“你这人!”廖水几步走到他面前,柴士恩却抢先一步躲开,“师姐请回吧,我还在养伤,需要休息。”廖水何时被他如此冷落过,心中不忿正要和从前在一见喜的时候那样对付他,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冷鹤走了进来。
“小姐怎能如此粗暴,和你美丽的脸庞实在不般配!”冷鹤走到廖水身边,非常自然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廖水,却被廖水一把推开,“谁让你进来的?我和我师弟说话,关你什么事!”
“如今柴士恩是魔界的贵客,就算你从前是他的师姐,也不能如此无礼。”冷鹤面上的一抹笑意让柴士恩忍不住想要提醒廖水要地方此人,但这时候却不是说出来的最好时机。
“你们是担心他会被我说动,与我一起回雾玄宫吗?”廖水抬起头看着冷鹤,“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是不要妄想留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