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文修之的报价,李卜天顿时蹦起来了,他嚷道:“文老板,您可不能这样的啊,您这么说,可真的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了,咱们没法谈了!
您看看,在icu那边躺上一天都要上万块的医药费呢,三个人就是一天三万了,还有其他的药费什么的,在医院躺上几天,只怕医药费都不止几十万了吧?将来还要请专家手术,那费用就更加海里去了——他们还不负责帮咱们的同志治好的!
而我祖传宝符,虽然看上去价格高点,但这效果可不是医院能比的啊,三张符下去,保准立马见效,立即把他们给救醒回来,照样是活奔乱跳的棒小伙子!
文老板,这样,你不放心,咱们甚至可以君子约定:救回了人,您才给钱;救不回人,咱坚决不收钱,这样,您总可以放心了吧?”
文修之摇头:“卜天啊,对你的宝符,我倒没什么不放心的——你敢打这个保票,你的符多半是有效果的,三百万,咱们情报部也不是出不起。。。”
李卜天鸡叼米般点着头:“对对,文老板英明!您太英明了!”
文修之竖起一根手指:“卜天,但你要知道一件事啊:张文斌他们是因公受伤,为了治疗他们,无论花多少钱,哪怕花上几百万上千万,只要是在正规医院里的花费,这个钱花得名正言顺,都是可以公家报销的,由国家承担的。
可是,如果是给你的钱,这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我总不能说,我花了三百万买了三张符回来,就是为了救治咱们的同志。所以这帐麻烦刘部长您帮我报了吧?没个凭证没个发票,刘部长凭啥相信我?他还不以为是我贪污了这三百万?所以,跟你买符的钱。只能是我自个掏腰包的。
所以,卜天啊。你该明白:在医院花的钱再多,但这钱是国家出的,无论花多少,我都无所谓;但是要给你的钱,这却是要我自己私人掏腰包付的。。。小张啊,文哥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啊,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一万出头,你好意思让你文哥那么大出血吗?”
听文修之这么说。李卜天膛目结舌,他的表情像是哭出来了:“文老板,您也不能这样啊。。。只给我一千块,那也太欺负人吧?这样吧,文老板,我就吃点亏,每张符减三万块,九十七万一张符,这是最大的优惠限额了,您看着怎么样?”
文修之淡淡一笑。说道:“这样啊。。。那我也加一点诚意吧,顶多我被你嫂子揍一顿,这月就吃咸菜白粥吧——每张符一千一。你看小张,你才减了百分之三呢,我却是已经加了百分之十了,我的加价幅度很大了,比起你来,我可是有诚意得多了吧!”
李卜天哭笑不得:“文老板,别啊!你再这样跟我开玩笑,我可真不打算卖了哦——其实我本来就不怎么舍得卖,这毕竟可是祖传的宝贝。平时都是护身辟邪的,就算我用不了。留给后代子孙,那也是镇家护宅的宝物啊。。。”说着。李卜天作势把符要口袋里揣回去。
看着李卜天把东西收了回去,文修之倒也毫不在意,他转头望向许岩,问道:“对了,岩子,上次你去京城,南城分局的齐老二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他一直想请你去他那边做个交流讲座,给他们的特警队干警做个培训——呃,你还记得他吧?”
“呃?”一时间,许岩真是反应不过来:“南城分局的齐局长?哦,我当然记得的。”他真搞不明白,文修之和李卜天正在在讨价还价呢,怎么突然转移话题谈起京城南城区公安分局的齐斌了?
只见文修之从手包里又拿出了电话,他笑眯眯地对许岩说道:“上次有个事情,我一直想跟齐老二举报的,但却一直忘记了。。。我听说了,在南城区的东坊街上有个叫‘夜宴’的娱乐场,里面听说有些很不健康的东西呢,听说甚至还有个地下赌场什么的。。。这种很黄很暴力的娱乐场所,有害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败坏社会风气,我一向深恶痛绝!
我觉得,一定要跟齐老二说声,让他今晚天黑就派人去扫荡一番,该抓的抓,该封的封——这么胆大包天的场子,起码该停业整顿个一年半载才合适的!”
说着,文修之拿起了手机,作势要拨号,但李卜天飞快地扑了过来,一把按住了文修之的手,他声泪俱下:“文老板,文部长,文大爷!您千万饶我一次,放过我吧!是我错了,我认输,我知错就改还不行吗?这电话,您可是千万别打了!这场子真要挨查甚至挨封半年的话,我真是要被那些股东乱刀砍死的!文老板,那几张符,我送您了还不行吗?您可别拿这个吓唬我啊!!”
文修之拿着手机,似笑非笑:“啊,可是,小李,这是您十几代祖师爷留下来的宝贝啊,据说还是李道君大师亲手制的古董,这么珍贵的东西,我白白拿了,只怕不怎么合适吧?”
李卜天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呸!文老板,您瞧我这破嘴啊——老板,其实刚刚我记错了,这符是我模仿着祖上祖师爷的手笔自个制的——精神足的时候,我一天就能画个十张八张的,不算什么稀罕东西!您能拿去,是您老人家赏脸了!”
“哦,”文修之依旧是神色淡淡的:“可是,你画的符咒,就算你给了我,我也不懂怎么用啊?”
李卜天笑嘻嘻:“文老板,哪能让您亲自动手呢?这些粗苯事情,当然是交给我来做了!”
“这个,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这符,不会因为时间太久或者保存不当或者这样那样的什么原因或者理由,失效了吧?”
“文老板,您放一万个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了!我今晚连夜救人,明早天亮前。张文斌他们如果还有哪位醒不过来的,你只管揍我一顿好了!”
文修之摇头:“我这人啊,不喜欢揍人。咱喜欢以德服人!我最热心净化社会风气营造和谐社会的,最看不惯那什么ktv啊桑拿啊这些涉黄涉赌玩意。尤其是那些叫夜宴早餐之类的场子,我一听就不舒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想叫人去把那些场子给扫了——”
“别啊,别啊!”李卜天连连摆手,他双手合十,哀求地说:“文老板,张文斌他们。我一定帮您救回来,这样的话,您老人家的心情应该会好点吧?”
文修之“哼”了一声:“你吹牛也没有用,咱们还是看效果吧!还有一件事:小李,你去过医院了,也亲眼见过咱们的人了。在你看来,张文斌到底是被什么弄成这样的?”
听到文修之这么问,李卜天脸色微变,他笑嘻嘻地起身,作势要向门口走去:“文老板。许处长,您二位慢慢聊,我先回医院救人去了。有好消息,我跟您电话汇报啊!”
“卜天!”文修之微喝一声,声中带了威严:“回来坐好了!”
李卜天的身形僵住了,他迟疑一下,才转身磨磨蹭蹭很不情愿地走了回来,苦着脸问道:“文老板,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文修之看着他,似笑非笑,却是不说话。
李卜天如梦初醒:“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是说张文斌他们的事吧?文老板。我跟您汇报过了?他们几个是被阴邪入体,迷乱了三魂七魄。导致神魂失智——”
“小李,你们行业的那些深奥道理,我是不懂的,你也不用介绍那么详细——我就问你,这件事,你能对付吗?”
李卜天连连点头:“行行,既然文老板您发话了,我怎么样也要把张文斌他们几个给救回来!救不回人,您砸我脑袋去,行不行?”
文修之斩钉截铁地打断李卜天:“不但要把人救回来,还要把那邪恶源头给消灭!情报部要你出手,把那祸害源头给除掉了,你能不能做到?”
此言一出,屋子里鸦雀无声。
文修之和许岩不说话地看着李卜天,这时候,他低着头,眼睛盯着桌上的碗筷,那嬉皮笑脸的表情终于消失了,身形一动不动。
两边都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紧张得像凝固了一般。
过了好久,李卜天长吁一口气,他缓缓摇头,沉声说:“老板,这个活,我怕是接不了。”
文修之摇头:“卜天,你先不要急,我知道你的规矩,平时外面社会上的老板要你出手驱鬼,你的规矩是出手一次一百万是吧?这个价,我答应你了!只要你能干掉这头家伙,我们给你一百万报酬!”
李卜天望着文修之,他诚恳地说:“文老板,真不是钱的问题。这活,我真接不了,麻烦您另请高明吧!”
“为什么?”
“这个——”李卜天迟疑了下,摇头说道:“我能感觉得到,残留在张文斌他们身上那一丝阴邪气息——这力量太强大了!那阴邪黑气之浓郁,我简直闻所未闻!
这家伙太强了,不要说一般的孤魂野鬼了,就算那些盘踞深山修炼千年的恶鬼或者古墓里的凶灵在它面前都不算什么了——我实在琢磨不透,在如今这个科学昌明的年代,到底什么东西能释放出那么强大的黑暗邪能?那简直是传说中的鬼王降世了!
文老板,实话实说吧,要解除张文斌他们身上的阴邪能量,我竭尽全力,还是有点把握的,但要跟那家伙的本体斗,我根本不是对手!层次差得太远了,我连这家伙是鬼是怪是妖是魔都看不透,真斗起法来,它要灭我,就跟小孩子闹着玩似的。”
见一向视财如命的张卜天居然拒绝了自己一百万的奖金,文修之也是微微诧异。但他的反应也是很快,立即说道:“一百万不够的话,两百万!卜天,你好好考虑下的——或者,该要多少钱,你自己说!”
李卜天还是摇头:“文老板,我是喜欢钱,但这钱,只怕我拿了没命花啊!这家伙如果是鬼的话,那起码是鬼王那级别的恶灵了,已经能白日化形行走了!这种级别的凶邪,就算我祖师爷李道君在世时候应付起来都很吃力,更不要说在现在这个末法时代,我自知功力不够,不敢招惹这样的凶邪。
老板,这件事,真对不起了。这任务,再多的钱都没用的,实力搁在那里,我确实不是那恶灵的对手,去了也是白送死。这件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见李卜天连续拒绝自己,文修之的脸色也有点不爽了,他干咳一声:“卜天啊,你知道我习惯的,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想打电话给齐老二让他去扫一些场子。。。比如现在,你不肯接我的任务,我的心情就变得很不好了。”
但出乎文修之意料之外的,张卜天依然拒绝了,他苦笑着说:“文老板,出师的时候,爷爷曾叮嘱过我,世界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千万不要自恃一点微薄道术就小觑了天下!有些存在,那是万万不碰到的,那些东西,哪怕是远远看一眼都是危险的!——大家只记得抓鬼的青龙山天师很风光,但历史上,被恶鬼弄死的青龙山道士数量却是更多,只是大家都不记得这些倒霉蛋了。
文老板,你扫了我的场子,我是损失很大,损失几千万吧,我自然很肉疼了;但你要我跟那头恶灵斗,那是真要我命了啊,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命啊!”
文修之没想到,平素这个爱财如命的李卜天居然一口拒绝了这个高价的任务,甚至连以往屡试不爽的“扫场子”威胁都吓不倒他了,这不能不让文修之惊讶。他眨巴眨巴着眼睛,瞅瞅张卜天,又瞅瞅许岩,却是不知如何开口好了。
张卜天虽然拒绝了文修之,但是他的态度还是很恭敬的:“文老板,您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