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西斯的带领下,钟离在当地的镇子上花二十金币租赁了一辆马车。
这个国家的货币体系钟离大致了解到了,其实也很简单,分金银铜三种货币,一枚金币等于十枚银币等于一百枚铜币。
而平民一般是拿不出金币的,主要以铜币和银币为主,能一次性拿得出二十枚金币的,其身份保底也得是一个贵族。
卡西斯很惊讶,他实在是没想到钟离居然是一个其他国家的贵族,更惊讶于他来到这个国家完完全全就是靠“徒步”的。
他很佩服钟离这种毅力,要知道许可令上标注的是钟离是从格利亚王国来的,而格利亚距离圣迪斯特最起码也有七百公里的距离了,这么长的路他居然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和卡西斯印象中的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不一样,七百公里的路途,哪怕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也很难靠徒步走下来。
“您好厉害啊摩拉克斯先生!一个人走了这么远的路途,您真的是太令人敬佩了!”
“不足挂齿。”
毕竟自己是靠飞的,硬要说徒步的话也是在天上徒步。
而且花的时间也就一个上午而已。
“摩拉克斯先生的家族莫非是侍奉王庭的骑士世家吗?”
“嗯?非也,徒步旅行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担不上什么美誉。”
“尽管只是个人爱好,这份毅力也是我等骑士所不及的。”
这次只是爱好,也就是说钟离在此之前已经靠一双腿去过很多地方了,他走的距离绝对不止这七百公里,也许上千,也许上万,卡西斯对于这种坚韧的毅力倍感敬佩。
说到这里时,卡西斯下定决心,说道:“好!不能让摩拉克斯先生小看了呢!从明天起训练加强两倍、呃不,三倍!争取在有生之年加入王都圣骑士团!”
看着自己应付的三言两语成功点燃了一名少年的激情,钟离也觉得偶尔的谎言确实能够起到激励人心的作用呢。
谈话到此结束,钟离也乘上了自己的马车。二十枚金币的价格其实已经超出了这辆马车的价格了,说白了这辆马车跟被买下来区别不大。
所以老板给了一个半无限期的租赁期限,期待着哪天钟离能把马车还回来,这样的话自己才是真的大赚特赚了一笔。
告别了卡西斯,钟离乘着马车前往了北方的王都。
这匹马不同于一般的凡马,即便没有车夫它也知道自己该去哪,完全不需要钟离去当车夫。
所以钟离很悠闲地坐在马车里喝茶看景色,马车慢悠悠赶着路,钟离也并不着急,毕竟圣神又不会跑了。
直到夜幕降临时,钟离的马车停靠在了一座镇子旁,在镇子上找了家旅馆住下了,而马车也被停在了旅馆后方的马厩中休息和饮食。
精致的烛火台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钟离则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一本话本仔细品味着。
等到后半夜时,一阵骚动打断了钟离专注看书的思绪。
外面咕隆隆的混乱的马蹄声让钟离放下书本来到了窗边,只见一伙蒙面的不善之徒已然包围了此地。
“旅馆里的人都出来!别让我们哥几个为难!”
听到卡西斯说过的那些四处作恶的暴徒,眼前这十来个人应该就是正主了。
钟离没有打草惊蛇,跟着旅馆里其他被吓坏的旅客或商贩们一个个走了出来,被赶到了大街上。
钟离扫视了他们一圈,发现这些家伙里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只有一个身着劣质法袍的暴徒体内拥有着异样的灵力。
为首的暴徒首领举着手中的弯刀说道:“我们哥几个求财不害命,你们乖乖地把身上值钱的玩意全部交出来扔到这个麻袋里!别让我们为难,也别让老子手中的刀为难!”
普通人哪里受得住这般惊吓,连忙把该掏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扔到了地上的麻袋中。
暴徒首领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他发现钟离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又看到钟离右手拇指上的扳指以及左手上的戒指和那贵族似的打扮后,他来到钟离面前,瞪着他质问道:“喂!你小子,是不是聋子?”
“老子刚刚说的什么你没听清是不是?啊?!瞅你长得这样,一看就知道藏了不少好东西,老子心善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身上的东西都弄下来放进麻袋里!”
对此,钟离只是平淡地回应道:“尽管我明白你不会听取我的意见,但我仍要告知于你,这般肆意掠夺他人财物的行为只会令你们自取灭亡。”
听到钟离不仅没有害怕还说他们自取灭亡,暴徒首领立刻忍不住了,举起明晃晃的弯刀狠厉地说道:“我看看咱们谁先自取灭亡?!!”
弯刀落下,而钟离连玉璋护盾都没有张开,这种跟羽毛落地似的物理攻击,甚至连他的衣服都砍不破。
钟离打算给他点教训然后将他丢给附近管事的人。
突然,一个身着斗篷遮住脸庞的身影突然从钟离身后冲了出来。
只见月光之下寒芒闪过暴徒首领的眼眸,他手中的弯刀被打飞了出去,一把锋利的短刃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呃......你......你......”
看着面前这个看不清脸的身影,暴徒首领能感受到抵在咽喉的利刃有多么锋利。
“滚。”
从声音可以听得出来这是一位少女,暴徒首领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暴徒队伍中的那个身着法袍的暴徒突然释放了灵力。
紧接着一层碧绿如琉璃的屏障护住了暴徒首领全身的同时弹开了那柄短刀。
暴徒首领不敢久留,连忙后撤到队伍中,又狠厉地叫嚣道:“该死的小妮子,老子今天不把你办了老子今天跟你姓!兄弟们!给我弄她!再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
钟离正打算动手时,这名身着斗篷的少女突然推开钟离。
“别碍事,快去躲起来。”
她冷漠地声音中却也充斥着对钟离安全的关心,尽管钟离不认识她,但钟离知道这位少女的心底还是很善良的。
少女直接突入暴徒之中,目光锁定着那个身着法袍的身影。
“魔法师么?从刚刚的魔法可以看出,这家伙最低也得是大魔法师级别的了,怪不得这支队伍逍遥法外这么久都还没有被抓获。”
而那名魔法师暴徒也察觉到了少女的目光,举起放置在马鞍上的法杖,一道六芒星法阵自虚空中浮现。
紧接着法阵中喷涌出了一道火柱袭向少女。
“这是......第二阶魔法炎火柱,不打算一上来就全力以赴呢。”
少女举起短刀,刀尖尽头也展开了一道白色的如万花筒似的魔法阵。
“第三阶魔法·漩涡囚笼!”
伴随着魔法被释放,汹涌的水流形成巨大的漩涡将火柱吞噬殆尽的同时扑向了那名魔法师暴徒。
他似乎没料到少女居然能使出第三阶魔法,于是连忙抬手。
六芒星魔法阵变幻成了雪花的图案。
“第三阶魔法·寒流突袭!”
如龙卷风般的寒气将涌上来的漩涡囚笼冻结成冰,碎裂在了地上,然而他突然发现少女不知所踪了。
“不好.......”
他刚回过神来,短刀直接从他的身后将其贯穿。
“总是依赖魔法的家伙,在近身作战方面也总是这么孱弱。”
这名魔法师暴徒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而暴徒首领都傻眼了,自己队里最强的魔法师居然被一刀捅死了?
他刚想逃走,然而少女不会给他机会,直接冲上前去一击将他斩首。
其他暴徒们意识到少女的可怕,逃跑的逃跑求饶的求饶,然而少女没有饶恕他们。这群暴徒作恶多端不知残害了多少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沾染了鲜血。
一命抵一命都还不够的那种。
等少女把所有暴徒都解决的差不多后,她突然发现钟离正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看着这边的情况。
她有些生气和不解,问道:“你怎么不走?”
其他人都趁乱逃走了,就钟离还留在原地,要是暴徒选择对他动手的话,少女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救他的。
“不必担心我的安危,最起码的自保之力我还是有的。”
“自保?你若是能自保的话你根本就不会理会这些事情。”
“那你又为何要出手相助呢?”
“我看不惯这群家伙,所以就动手了。”
“我的理由,与你并无差别。”
听钟离这么说,少女根本不相信,那暴徒首领的刀都快要落下了,钟离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少女承认他确实很镇定,但镇定可不是解决敌人的手段啊。
“像你这样的贵族少爷还是趁早回家吧,这里可没有会保护你的护卫或私家骑士团。”
少女擦去了短刀上的血渍后将其收纳了起来。
对于她的话语,钟离也不在意,说道:“你帮了我是无可否认的事实,现在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不必了,贵族的人情我可一点都不想要。”
少女说着就将麻袋里的一些贵重物品收入囊中,钟离见状后说道:“这些私人财物不应当属于你。”
“别多管闲事了大少爷,他们没有趁乱把自己的东西拿走而是转身就逃就已经说明了他们其实也不在意这些东西,毕竟能第一时间拿出来的,对他们来说也算不上贵重品。”
“而我也算是救了他们所有人,我只是来拿本该属于我的那一份的谢礼而已。”
如此有个性的少女属实不多见,她确实有正义感,但也有自己的原则,这无可厚非。
鉴于她确实敢挺身而出救他人于危难,她拿这些东西钟离也没有阻止她。
“嗯?还看什么呢大少爷,难不成你也想要?”
钟离微微摇头,之后便转身回到了旅馆之中,一场小小的闹剧而已,也没有无辜者因此受伤,钟离也没必要认真对待。
“真是个奇怪的人。”
少女收拾好东西后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清晨,附近的骑士团派遣了骑士前来此地探查情况,并处理了那些被少女干掉的尸体。
由于找不到是何人所为,于是这次事件也就此作罢。
而钟离则继续赶路。
在晌午时,钟离看到了不错的景色,于是在一棵大树旁停下马车,打算在此停留片刻也让马匹休息一会。
只见一座小镇坐落在一口清澈的湖泊旁,风儿吹拂着那金色的麦田,周围的果树上更是硕果累累,一片收获之景倒是令人感慨万千。
让钟离不由得想起了蒙德。
毕竟尘世闲游的自己去过很多很多的地方,几乎将七国都游历一遍了。
若是那个诗人在的话,他肯定会跑过去凑个热闹然后再吟诗几首赚点零花钱买点酒喝吧。
风儿轻轻吹拂着钟离的发梢,渐变色的长发随风飘荡。
“这个时候,他又在做什么呢?”
钟离想到了巴巴托斯,也许他还在享受着生活并讴歌着自由吧。
而旅行者又走到了哪里了呢?据钟离所知,旅行者和派蒙已经越过了黄沙与雨林交错的须弥,踏上了由正义之神引领的国度枫丹。
蒙德、璃月、稻妻、须弥、枫丹,她已经踏过了五个国家,接下来她一定会去火神的领土纳塔最后再踏上由冰之女皇引领的国土至冬吧。
“当她完成七国巡礼后,她就该面对一切了呢.......时间流逝的速度总是比想象中的要快,无论是这里还是提瓦特。”
尽管时间对钟离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但身处一个世界中时,钟离总是能够从周围事物的变化中感受到时光的流逝带来的变化。
“如此说来.......海灯节将至,不知今年的海灯节又是一副怎样的色彩呢?”
望着面前的金色稻田,钟离思绪万千却又统统指向一事。
“千里江,万重山,辞去乡土心犹残。”
“春风眠,冬风颤,四季复来昼夜瞻。”
“天河坠,映沧澜,暮落天涯影阑珊。”
“桂花酒,醉心头,何日饮尽盏中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蓦然回首......”
唯见......轻风依旧。”
对于那些记忆深刻的景象,钟离从来不曾忘却。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寻常,钟离吟诗时故友总是会给他提建议或挑毛病,如今这毛病也没有人去挑了。
吟给自己的诗,也听不出是好是坏。
钟离听说后世之人会赏析诗人写下的作品,其实归终跟钟离聊过这事。
她来到现代后采集了现代人的看法,又跑到古代亲自问诗人。
结果有不少诗人说的都是。
“呵,一时兴起的文笔,称不上什么绝世名作。”
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诗没有在自己的时代享受那么高的赞誉,反倒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受到的世人所称赞.......
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在部分诗人看来,后世之笔竟比不过古时之文,难道说后世这么多人拿不出比千百年前更加优秀的诗词作品了吗?
这是诗的没落,还是人的问题呢?
归终其实没在意结果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只是一时好奇去问了问,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那些流传千百年的诗,正是经得起所有人的欣赏与推敲甚至是批判,所以它才会是千古名作。
若一首诗无人问津,除了诗人以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尽管能比肩甚至凌驾于那些诗圣文豪的作品,那它还是千古名作吗?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固定的答案,不同的人去看会有不同的答案,钟离也是如此。
但他要的不是对自己诗句的批判和欣赏,他想要的仅仅只是能站在身边同他聊天的故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