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我是关英光。”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英光同志,我是专项检查组,前进中学是延伸调查单位,请你们做好配合工作。”关英光说:“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做好配合工作,不过我想问一下,咱们有时间推进表吗?”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了一会说:“行程暂时保密,你们也听到风声了,这次力度不同往日,要动真碰硬,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只要管理规范了啥也不怕。”关英光连忙说了几个是、是、是、是......放下电话,他不明白电话那头想表达点什么意思,既然来查为何不搞突击?为何还要提前通知?难道故意放风出来?中间还有回旋的余地?薄楚轩、李博文是否接到了通知?关英光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语、胡乱猜测,难道这之间还有什么猫腻不成。关英光陷入进退两难境地,说与不说全在他心,当他一想到薄楚轩曾经对他的尖酸刻薄,他巴不得纪委现在就来查案。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果查出真有问题的话,对他关英光有啥好处啊,或许和他牵扯不上关系,但起码能给他定性为监管不力。不管是不作为还是慢作为,这都是对关英光产生不利影响。于是,他急忙穿个外套,朝薄楚轩的办公室走去。
卢上泉被学校开除一直耿耿于怀,对薄楚轩、李博文、田润生满是意见,不过他有错在先,也怨不得别人,开除也就开除了,但他用阿q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有本领、有手艺,哪里都有发挥的空间。他去了一家企业的食堂做了大厨,低调收敛了许多,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他懂,哪里栽跟头那里爬起,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孙尘和卢上泉来往紧密,相互交流分享各自工作的稀奇事。卢上泉打听丁大壮和他媳妇的那些熊事,孙尘心不在焉地说:“你是三句离不开老本行,人家媳妇好着呢,马上生了,b超都做了,说是个儿子,看人家老丁多有福气,后继有人啦。”卢上泉说:“真的?老丁真够可以的,三十多岁了娶个媳妇不容易,现在都有儿子了,羡慕。”孙尘说:“你还有脸说了,你也知道,上次因为你给老丁支招的事,差点让李美香流产了,打了十几天针才勉强保住肚里的孩子,你就没点愧疚?”卢上泉说:“也怨你哥糊涂啊,心里藏不住事,一时兴起想戏耍一下老丁,没想到老丁也是个找刺激的主,差点酿成大祸,否则我还是个罪人哩。”孙尘说:“过去的事情咱们不提了,时过境迁,学校也发生了许多棘手的事情,现在领导班子愁的要命哩。”卢上泉惊奇地问:“到底啥事?我想知道,不是和后勤有关吧。”孙尘说:“说来话长,听说纪委要下来专项检查帮扶资金使用情况,但是咱们的经费大部分都花在了后勤及锅炉房改造了,帮扶贫苦学生寥寥无几,薄楚轩连觉都睡不着,其他领导也急的团团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卢上泉心里知道当年经费所用之处,挪用公款他都了如指掌,真正用在学生身上的钱少之更少,基本走了形式。卢上泉心里纠结,他知道薄楚轩的处境处于危险边缘,众人扶则有可能顺利过关,墙倒众人推的话,薄楚轩胜算的几率百分之十都没有,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彻底栽到这个上了。卢上泉略有沉思的说:“孙老弟,有啥情况就给我通报一下,曾经我也是这里的一员,如果不是在铁锅洗澡那点事,我们还在一起热火朝天的切磋厨艺呢?至如今咱哥俩虽然不在一个战壕里‘打拼’啦,曾经我们的友谊可不一般,走南闯北的一起“战斗”过。哥离开实属无奈,谁让哥文化水平低,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呢,想想真是后悔,为时已晚,有事老弟给通融一下。”
孙尘摸不清卢上泉真正的思想动向,或许卢上泉在故意隐藏什么,一旦他有报复心理的话,就连他也被带进去了,还是小心为好。孙尘不知啥时候跟谁学的多起心眼来了,卢上泉被开除是学校的决定,但薄楚轩是书记,最终拍板是由他决定。卢上泉心胸狭窄,把一切怨恨完全归咎于薄楚轩个人身上,他无时无刻不在伺机报复,这一刻终于来了。卢上泉隔三差五的就找孙尘拉话聊天,二人见面相互损架,总避免不了男女那点事。孙尘说:“你吃药调理的结果咋样了,能站立起来了吗?”卢上泉有些难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只说了个囫囵话:好多了。孙尘见他这样说也能猜个十有八九,为了不让卢上泉尴尬,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委婉的安慰一句转了话题。
卢上泉来找孙尘目的性很强,虽没有直说,但拐弯抹角说到最后还是绕到薄楚轩身上,孙尘只是搪塞应付过去。卢上泉见孙尘心存戒备,也不好再继续打问啥,说些客套话也就离去。卢上泉心里骂着孙尘这小子太不仗义了,也不想想当年谁带着他行走在风花雪月之地,谁手把手的带着他学习厨艺,没有感恩之心,却平添了几分过河拆桥之意。孙尘有意躲着他,卢上泉也是识趣之人,估计孙花花在一旁给孙尘出谋划策,生意人都是精明人,何况人家是一娘同胞呢?于是,卢上泉找个工作繁忙借口自下台阶,他知道孙尘怕惹祸上身,有意躲着自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不是还有丁大壮、候贤平了嘛,向他们打听消息也一样。
事不大,却看清人的本质,卢上泉自那以后很少与孙尘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