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最核心的灵识意念,雪月清此时也发现了自己魂壳的不同寻常。这分明是还未彻底从吞噬能量中苏醒。只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在驱使魂壳隔绝一切气息的靠近。
雪月清想明白了,便也不恼了。
不过就算恼又能咋滴?
她还能抽自己一巴掌不成?!
心口堵着一口气,闷得她在原地直打转。
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外边儿他们几个人咋样了?睡醒了没?还是已经过去好久了?
这家伙万一修炼个千八百年的,她出去岂不是沧海桑田了?
越想越心慌,雪月清看着自己魂壳的目光越来越危险不善起来。
就算是自己,也得分个轻重缓急!
她的灵识之光渐渐凝实,直直伫立在魂壳面前一尺之距。
她的意识发出了声音,似警告,似自语“敞开屏障,吾归本体。”
魂壳那双完全没有白色瞳仁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半晌,倏地张开嘴巴。
雪月清只感觉到一股自己完全无法抗拒的吸力将自己包裹。
刹那陷入黑暗。连同意识,一起沉睡。
而魂壳的眉心,宛若烛照灵台,明净一片。看起来神圣而诡异。有种半魔半神的恶与神圣交织的法相森然。
雪月清在混沌中寻找出路。
她眼中的世界晴天暗土,是神魔两极的世界。这让她不禁联想到自己的小世界,也是一半一半儿。
最开始她以为是小世界没有演化成功,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可是这次看到了自己魂壳的本质,她陡然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自己的思路也许就错了……
成神的标志是独创一世界。可世界的道与理和法则的演化归根结底都是成神之人所修的道。
若修佛成神,那么独创的世界就是佛界,以慈悲为法。
若修杀戮成神,那么独创的世界就是修罗界,以杀戮掠夺为生存之法。
同理……
她所修之道,才是世界成型的基石……
所以她未成神,除了神魔禁制以外,不是她的境界不到。而是她在创世之时,于混沌中开天辟地时迷失了……
她丢了自己的道与法。
就像盖楼地基都挖好了,楼都盖起来了。她自己却把承重墙全砸了,如此,又怎能开创一世界呢?
轰——!
灵魂海瞬间波涛汹涌,她于混沌中苏醒,破开迷雾,窥见前路……
雪月清在空间里睁开了那双美眸。天泉净水般澄澈的美眸深处,无波无澜,宁静祥和,更深处又像是藏着极渊的深邃与黑暗,让人窥不见一丝天光。
而她的气质,愈发温和,如阳春三月的暖阳,温暖美好。一颦一笑少了妖物般的艳丽夺目之美,反而变得愈发内敛温和。
这一刻,她看起来更像个邻家妹妹,纯善温暖,干净美好。
她自十万大山深谷草坪上慵懒的舒展腰肢。活动活动筋骨。抬头看了看空洞的天,没有日月星辰,差点儿意思。
她笑的灿烂,直指蓝天“等着,我会给你一轮最美的月亮,和最耀眼的太阳!”
下一秒,她抬脚迈出,天地转换。
她再次站在了味道有些上头的水库大坑边缘。
默了默……
雪月清偏头看过去。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家伙……一个个胡子拉碴的看着像是流浪了若干年?!
雪月清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我天,我这是沉睡了多久?该不会几年吧?”
她嘀嘀咕咕的朝着营地走去。
此时,白狼正端着锅,盯着锅底那一把白米唉声叹气“最后的一口粮了。清清妹子再不回来,咱就要喝西北风了。”
灰狼四仰八叉躺在水库干裂的土地上,嘴里叼着个牙签,有气无力的吐槽道“西北风?想的美,这里根本没有风好吗?!”
在灰狼身边,趴着个四蹄儿摆烂吐着舌头,要死不活的啸月狗子。这货一身丝滑飘逸的白毛让这几个家伙养得埋汰的,跟天天翻垃圾桶似的。身上的毛都结块了。
雪月清站在几米开外,沉默……
就挺突然的就想起自己追剧看的那些段子,妈妈带娃,精致小天使。爸爸带娃,活着就好……
五个铲屎的,就把啸月狗子这一个‘娃’带成这熊样儿了?
她都不忍直视。
九北鸷仍旧坐在摇椅上。‘池塘’的水都快干涸了。
看起来她消失的日子是真不短。
“咳!”
孤狼撇嘴,躺在另一个摇椅上,眼睛都不睁“白狼,口渴就去喝水,你咳什么咳?!”
白狼懵逼,坐在火堆前看着自己怀里的锅,一脸疑惑“我没咳啊。”
“那谁咳的?”孤狼蹙眉。
下一秒。五人+一狗子齐刷刷的回头看向巨坑的方向。
瞬间就对上漂亮的像个洋娃娃一样的雪月清。
“嗷呜!小爷我幻觉了?!”白狼嗷呜一嗓子,直接一个原地起跳。激动的不行。
啸月垮着个p脸骂骂咧咧的扑了过来,听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嗷呜嗷呜!【铲屎的,本大爷想死你了。快送我回小世界。这破地儿本大爷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玛德,这几个家伙对本大爷一点儿都不好!】
雪月清:……
上来就告状,这是得多大怨念啊这……
九北鸷怔怔的,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好半晌,都没能挪动一步。整个人僵在原地,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雪月清张开手,笑盈盈的歪头看他“不欢迎我吗?”
九北鸷刷的一下转身,飞一般的跑回了房车里。
将房车门都摔得震天响。
众人:……
啸月狗脸疑惑:?
雪月清脸上的笑容僵住:……
看着那紧锁的车门,她眨了眨眼,唇角的弧度渐渐地落了下去……
心中莫名有些发涩。窒息般的难受。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他平日里对她总是包容惯了,所以偶尔生气冷脸,反倒叫她难受矫情起来了?
张了张嘴,雪月清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儿,艰难的挣扎了半晌,才缓缓挤出几个字来“我……消失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