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下,尽是荒芜。
这片不知道存在了多少纪元的空间之中,已然经历了数次世界轮回。在此期间诞生了太多的能人异士,顶尖强者,无伦霸主,甚至是诸界主宰。然而,不论他们是何身份,都无一例外,全都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唯有虚空永存,不增不减。
眼下,常年沉浸在寂静当中的虚之空间当中惊起了久违的热闹,一只混身被火焰簇拥着的巨大怪鸟横空出现,其丑陋阴怖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着一颗十分忌惮的心,只因为此刻它的身后正跟着一个它从未见识过的恐怖人物。
“将诀厚土,神疆亿万!”
随着一声惊呼出口,孙无忧的双脚之下忽然凭空诞生出一方生长着青草的土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烬朱雀的身下。同一时间,草地之上植被葱葱,顺势从中弹飞起来的两根藤蔓刚好缠住了空中的烬朱雀,令其暂时无法动弹。
“伤了我还想逃走,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接招,魔拳九转往生!”
隔空挥拳,即便不是近距离出招,但孙无忧这一拳的威力依然是异常恐怖。霎时间,由其拳劲之中幻化出一道妖魔残影,并夹杂着那股毁天灭地之力径直轰在对方的胸膛之上。这一击势大力沉,本以为能给予对方不小的伤害。可那烬朱雀早已是不死生灵,即便魔拳的力量再如何强大,也无法将其完全消灭。而就在中招的一瞬之间,其身上的“窟窿”之中受到压迫,立即向外喷发出大片汁液,一经落到下面的草地之上,便立即令上方的一切生命全部凋零。
“又是刚才那招,这家伙怎么打不死?”
想到这里,孙无忧回身望了一眼自己的后侧,只见上方的衣物已然尽数化去,而原本应该被保护在里面的皮肉此刻竟然已经不翼而飞,裸露在外的脊椎尤为刺耳,给人一种极端的恐惧感。
“还好有谬论法护体,不然刚才的我就已经被化为了尸水。不过,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既然这大鸟轻易杀不掉,那就换个办法解决它!”
孙无忧转念一眼,已然计在心头。只见他左右观察了一番之后,忽然纵身跃起,与此同时,自其右手的掌心之中倏尔散发出若干与那之前的黑蝴蝶大军一模一样的口器怪丝,并尽数渗入到方才自己制造出的那块陆地之中,紧接着他运起全身力气,凭着一股无敌的撼世神威,硬生生将那重达数十亿斤的版块整个抡飞起来,并毫无保留地砸向空中的烬朱雀身上。
由于此举太过突然,而且陆地的体积又十分巨大,即便是以行动迅猛着称的烬朱雀,亦是来来不及躲闪下方飞来的庞然巨物,眼前一黑之间,从未有过的怪物力量瞬间宣泄在它那具破烂不堪的身体之上,大片火焰连同腥臭的汁水如天女散花一般,轰然袭落,而“沐浴”其中的孙无忧怎会浪费这千载难得的机会,左手高举的同时,口中急呼道:“绝尘塔,封印!”
担心直接将烬朱雀关入到绝尘塔之中,前者身上的腐败力量会影响到塔身的结构。如是,他才会用刚才的方法,先将对方击晕,趁其不备,将烬朱雀与陆地一同收入到绝尘塔内,如此方算是万无一失。而正如他之前意料的那样,受到重创的烬朱雀果然没有了之前那般顽强的斗志,随着塔身幻影之中投下一束金光,笼罩其中的整块版图连同已经嵌入其中的烬朱雀一同被纳入到塔身世界之内。完成了这一切之后的孙无忧,长呼了一口气,隐去了绝尘塔之后,颓然坐倒下来。
“啊!”
一口黑血喷出体外,孙无忧只觉得体现内真气乱蹿,手脚发麻,后背上就好像浸在翻滚的岩浆之中一样,苦不堪言。而应他准备使用谬论法为自己疗伤止痛之际,一丝非比寻常的气息忽然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
“走了个大的,又来了个小的,当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啊!也罢,既然是避不开的一战,索性直接上吧!”
说时迟那时快,前一刻还盘膝打坐的孙无忧,眼瞅之间便已出现在目标跟前。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如今面对的敌人,竟是一个由一条完整的曲线勾勒出的“影人”。一拳击空,来不及收手,只见那影人立即反攻,身体上下唯一存在的那条曲线陡然收拢,刚好将孙无忧的一只拳头捆在其中,使之无法抽身。
“什么,你!”
孙无忧欲要用另一只手迫开对方,却不想那条曲线竟好似能够读懂自己心思一样,先一步将其自如的左手也一齐绑缚起来。两招之间,自己的双手便已先后失利,知道不能继续托大的他,猛然鼓足真气,欲要所有力量集中到手腕之中,一举将那缠人的“妖线”彻底挣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曲线末端部分再次画出一张人类脸颊的轮廓,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即从中传出:“栖羽所学的同行之人就是你么?”
此话一出,孙无忧刚刚积蓄完毕的力量顿时萎靡,稍作停留之后,他才开口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樊姑娘,她现在在哪里?”
“哦,既然如此,那就对了。跟着游离魂一起来吧!”
此话一出,刚条曲线还煞有介事地甩出一个线头,而后指了指自己,孙无忧这才明白,原来声音之中提到的游离魂就是眼前这条令人琢磨不,防不胜防的“妖之曲线”。
“喂,人家都开口说话了,你怎么还不放了我?”
孙无忧没好气瞥了一眼对方,淳离魂登时乖巧地听令解绑,前者活动着刚刚被捆住的手腕,惊讶发现上面的皮肤之上竟然有生出一圈炭迹,若是时间再久一些,说不定自己的这双肉掌就要废了。
“行,算你厉害。不过这回是初次交手,对我而言不公平。等我恢复完全了,咱们再重新打过!”
游离魂不顾孙无忧的“宣战”,当即原地折成了一只纸鹤的模样,停留在地上,未曾移动。孙无忧心知对方是示意自己上前乘坐,也不做过多思考,当即轻身一跃,跳到了对方身上。紧接着,纸鹤双翅伸展,二者旋即被抬升到半空之中,并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径直没入到前方的黑暗区域之内。
“喂,你慢点,我的骨头都快要被你垫散了。”
孙无忧的话语虽然略显夸张,但实际上如今他背上的伤痛已经令其无法理智思考,甚至已经无法直起身体,只能弯腰扶膝,堪堪坚持着。也不知多过了多久,忽而感觉两边的风势有减弱趋势,孙的脑海之中登时一片空白,身体一栽,便已先那游离魂一步,跌倒在下方的地面之上。
时光飞逝,孙无忧于昏迷之中做了一一串极为漫长的梦,并随着一阵痛彻心扉的剧痛终于苏醒过来。睁眼的第一时间,他便看到了面色阴沉的樊栖羽,手中还端着片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碗,并用里面所盛的神秘液体为自己擦拭伤口。
“哎,你终于醒了,”
也不知是因为太过劳累,还是激动所致,这一刻樊栖羽的眼眶竟然变得通红,眼角也似有泪水闪动。见此情形,孙无忧赶紧支起身来,强颜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这点小伤我自己来就成。”
樊栖羽回过头去擦掉泪水,这才面露愠色道:“这叫什么小伤,若是伤势再严重一些的话,你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那烬朱雀的毒汁蛀光了。你这是为何如此喜爱出风头,明明应付不了那只大鸟,却偏偏要留下独自应战。你要真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
孙无忧嬉笑道:“你怎么……就算我死了,你也得好好活着。不然我的牺牲岂不是白费了?”
“当然,我樊栖羽向来都是我行我素,怎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死掉而郁郁寡欢?所以说,这次还是你命大,再加上有秘药加持,不然这次能不能撑过这一关,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停顿之余,孙无忧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势,发现原本已经被毒水腐化的筋肉,如今已经长好了大半,虽然表皮还没有完全愈合,但里面的部分已经全部长好,粉嫩的血肉如同婴儿的身体一样,富有生机。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还有那个带我前来的那个游离魂如今又身在何方?”
“怎么,你还想与他打一架么?”
二人同时看向门口,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着朴素,乍一看去如同山野村夫的模样的中年男子竟然进入到视野之中,而对此,孙无忧之前竟然毫无察觉,这与他一向敏锐的洞察力实在是天差地别,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受伤缘故,使得自己的感知能力变得迟钝。
“您来了。孙无忧,这就是我之前与你提到的妖赢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