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辉的元神之刃能够掠过肉身,直达灵魂,给予敌方最直接、同样也是最沉重的伤害,所以即便是拥有再如何强健的体魄,再恐怖的自俞能力,都无法在这一击之下全身而退。半空之中,已然被先前两柄光刃夹在中间的樊栖羽已然苦不堪言,眼见第三刀,也是最厉害的一招即将到来之际,一个红色的身影遽地闪现在她的面前。
“洛厦!”
没错了,即便已经身负重伤,即便已经命悬一线,可就在这生死瞬间,他依然托着那副已经几乎崩溃的身体,毅然决然地挡在了师姐樊栖羽的身前,冰蓝色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刺穿了他的身体,却未能伤及身后之人半分。随着刀刃抽离,象征着灵魂之力的蓝色光芒相继破体而出,并化为一枚枚大小不钧的气泡,慢慢向上飘起,直至破裂幻灭为止。
“该死,怎么这种时候还有不怕死的。你想英雄救美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愿!”
眼见自己的得意杀招就这么被对方轻松拦下,向来自尊心强大的星之辉怎能忍受得了这般屈辱,当即又一次使用元神之刃,准备送二人一同下地狱。
“想当他们,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什么!”
被那突如其来的惊叱声震得一愣,待星之辉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先前与自己对阵的严虎口已然欺身上前,并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发疯似的朝出口方向狂奔而去。
“笨蛋,这种小儿招式怎么可能奈何得了身为星主的我?受死!”
手起刀落,星之辉以掌化刃,当即挥手吹向严虎口的后颈。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看似柔弱的弱点软肋,手刀手上去的瞬间,竟然从那脖颈之中反激出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道,生生将其掌沿震得反弹回来。下方,依然保持着刚才姿势的严虎口见对方一击不成,当即嘲讽道:“哈哈,这回吃憋了吧!我们虎之一族可以拥有铁颈之称,你那区区掌刃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话音一落,严虎口双手一齐用力,紧接着使出一招干脆利落地抱摔,直接将对方大头朝下、“栽”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这边,不等他缓过气来,地上的那个“光影”已然再次分散,并于旁边重新聚集成一道人影,并伸手拧动了几下自己的颈椎,口中漫不经心道:“都告诉你多少次了,我那种蒙头蛮干的方式,是万万伤不到我的。就算刚才失手又能如何,早晚我都得找到你的弱点,让你彻底咽气。而我则会继续肩负这一身不世奇功,永远永远地活下去!”
“哼,大言不惭!明明已经不成人形,却偏偏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星之辉,无论从前的你何等光辉,我严虎口今日都要将你拉下神坛!”
“好,我等你来取我性命!”
眨眼之间,严虎口与星之辉又斗作一团,二人拳脚功夫看上去相差不多,但实际上前者要吃亏不少,刚一开始还能平分秋色,但随着战斗的持续,其气力与速度都有所下降。反观另一边的星之辉却依然从容应对,一招一式都有自己的一套节奏,绝不冒进半分,也绝不会慢上一瞬,而这也是星之辉“强大”的原因之一。
趁着严虎口与星之辉交战的时候,得惟脱身的樊栖羽赶紧带着气弱游丝的洛厦退到后侧,石台上的张望远见状神色焦急道:“怎么样,他没死吧?”
樊栖羽试了试洛厦的鼻息,又趴下来贴着对方的胸膛听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直起腰杆,面色难看道:“活还活着,不过已经……”
“活着就好。快,把斥臬扔过来,我出去救那小子的性命。”
直至此刻,樊栖羽才想起自己手里的“要紧大事”,不容思索的她当即扬起手掌,将那根黑棒径直掷了出去。可就在这眨眼之间的工夫之中,一道突然出现的身影猛地冲进场中,一把便将飞在空中的斥臬抢在手中,转身就要离开。深知斥臬对于这场硬仗的意义,樊栖羽又怎能让这扭转败局的钥匙就此遗失,于是再次施展精妙身法,夺命狂追。
“想要斥臬,除非杀了我樊栖羽!”
仗着身姿灵活的优势,樊栖羽一再翻腾,在经历了近百次腾空落地之后,终于追到对方的身后,因为手掌触碰不到,她索性随手掷出一大把飞针暗器,不求能够命中敌人,只求能够减缓对方的速度,这样自己才有机会迎关赶上。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对众多飞针的追击,前者竟然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任由那些致命的飞羽神针刺进自己的后心之中,脚力却没有丝毫减弱。眼见对方又要将自己甩下,樊栖羽咬牙提气,竟将自己上半身强行变回到神雀模样,并利用那遮天蔽日的巨翼,从上向下猛扑下去。
“给我回来!”
因为巨翼体型过大,在这种相对窄小的空间之中,樊栖羽极难发挥全部实力,所以挥起的翅膀,力量也是十分有限,虽然将对方罩中,却未能将其真正截住,对方只是稍一弯腰,便从下面的空隙之中成功钻了出去。看此情形,恨得牙根痒痒的樊栖羽怒斥一声,只得继续紧追下去。
“傻丫头,光顾着追我有什么用,你的同伴要被一网打尽了!”
“什么!”
不等樊栖羽回头,一心都在追击之中的樊栖羽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都随之向下坠坠过去。好不容易抓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勉强稳住身形,抬头向上望去,刚要施法离开这个深坑。谁知这个时候,先前“盗宝”的那人已经折返回来,笑眯眯地站在坑边,大模大样道:“你就是樊栖羽吧,和赢山大人说的一模一样。”
“你……你是谁,和妖赢山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嘿嘿,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多谢你的斥臬,我这就将它带走了。你可不要轻举妄动,这是我事先特意挖好的陷阱,只要你的身体稍有挪动,竖井四周的碎石便会相继跌落,到时就算砸不死你,也能让你长埋于此。好了,我还有其它的事情,有缘再见吧!”
“哎,你回来,把斥臬还给我!”
“该死,哈德玛,你再努力一下,马上就能出来了。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长记性,第一次也就算了,如今居然又中了那家伙的圈套,这该死的甲衣可真是难缠啊!”
之前混战的战场之上,孪双与哈德玛正在与另一名星河境高手星璨衣进行着殊死搏斗。然而,不同于严虎口那边的拳拳到肉,这边的画面倒是显得和谐得多,没有大开大合的招式,也不骨刀光剑影的过瘾情节,孪哈二人并排地站着一起,后者身上所穿的,正是星璨衣的“本尊”,也就是无件无缝神甲衣。因为受神甲所迫,如今的哈德玛又一次陷入到巨大的被动之中,虽然比起上一次有了些经验,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但一刻不脱下身上的甲衣,一刻便无法发挥原有的实力,这种憋屈的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来!孪双,快动手。把我的脑袋砍下来,我看这破铠甲还能奈我何?”
孪双阴沉道:“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砍了头,你还怎么活!我说了,别着急,我来想办法撬动这件甲衣。”
哈德玛一脸哭相道:“该试的方法都试了,到头来还不是原地踏步?我已经受够眼下的情形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得舒心,绝对不当敌人的傀儡。”
“哈哈哈,好有骨气,我喜欢。不过,就算你自戕了,我也照样可以毫发无损,大不了再找个身体寄宿一下,于我而言没多少区别。不过,。我星璨衣最喜欢看别人反目成仇、自相残杀。要不你死之前,让我看一出好戏?”
神甲之中的声音刚一停下,哈德玛的身体突然站得笔直,对面的孪双甚至能够听到对方脊椎因为过度用力,发出的“咯咯”怪响,好像都时都有折断的可能。
“哈德玛,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已经……”
“不好!这家伙的力量比起先前又强大了不少,我有些制不住了。不行,他想利用我的身体去攻击你,快从那里闪开!”
一言说罢,哈德玛飞身迎上,眨眼之间七拳三拳加上数记鞭踢已经招呼过来。孪双四眼之中忽然放射出数股寒光,地上散落的石子登时拥有了力量,并接连不断地砸向哈德玛的身体,企图以此来削减对方的气场。
“再快点,再用力一点。这种程度的招式打在身与搔痒有什么区别,看我的!”
说话之间,星璨衣借用哈德玛的身体,接连使出凌厉招式,直取孪双身前要害。后者被其一连点中数道大穴,体内真气运转登时停滞不畅,几欲窒息。星璨衣见要机会难得,当即乘胜追击,指尖随即浮起一股淡淡的幽光,正是加持了剑气之后的星之掌剑。
“看好了,这可是我的独门剑法,我为它取名为‘闪’!”